第三章 家丑不可外扬

，喊着：“你疯了你，那是你老子。”

    爹抱着婴儿发愣，奶奶也盯着婴儿看了好久，然后就要伸手去夺这婴儿，骂骂咧咧说：“死人和死人还能生出活人来？这娃娃就是个化生子，赶紧装进棺材埋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看见那男人穿的鞋子，叫蛤蟆鞋。

    爹关好门窗后跟我说，晚上不管是谁叫门，都不要开门。

    幺爷爷叼着烟枪巴拉了口说：“这娃娃留着是个祸害，哪儿有这么小就会说话的。明天去把他送到观里去，万万留不得了。”

    爹嗔怒瞪了这男人一眼，拐了我一下，不愿意跟这个男人搭话了，打着手电筒往屋里走。

    不过婴儿饿了就会哭，光靠白糖水是没用的，到傍晚时候，婴儿哭闹得很凶，爹抱着婴儿进屋求奶奶。

    我爹听了婴儿的话，整个身子都颤抖了，抱着婴儿俯身下去，把婴儿的脸跟爷爷的脸对比了起来。

    对比完，爹就跟疯了一样，粗暴把婴儿丢到了床上，转身就拿屋子旁边的扫帚要王爷爷身上抽。

    男人却把脸一虎：“瞎说！哪里是化生子了，白白胖胖的分明是个娃儿，你难不成怕我把他给掳走了？这娃面相像你，分明就是你亲生的，是不是在外面又有女人了？”

    爹说：“不是我的娃，除了他，还能有谁能生出这样的娃。”

    爹抱着这个婴儿抚摸了一阵才让我拿着他们之前带来的工具回家。

    爹和陈家的一些长辈在堂屋说话。

    我那时候还小，也能明白他的为难之处，爹却还不死心，扑通跪在了他面前，带着哭腔说：“我这辈子就跪过我爹娘还有陈萧他娘，我实在没办法了，娃儿无过，他再不吃奶就要被饿死了。”

    二爷爷他们火把都没点，直接跑到我家，二爷爷一进屋就把蹲在床边掉眼泪的爹揪了起来，二话不说，啪啪就是几耳光，打完后骂：“龟儿子，清醒了没？没清醒的话打得你双脚直蹦。”

    但是我那时候还没能明白过来的是，这婴儿竟然唤我爷爷为爹。

    我那会儿什么都不懂，只觉得这婴儿比村里小狗小猫可爱好玩，就上去在他脸上嘬了一口。

    我打着手电筒晃悠了下，那男人对我们笑了笑，我没有见过他。

    张端公把婴儿交给了我爹，多一秒也不愿意在这空空如也的棺材前面停留，转身走了。

    爹不管他们言论，抱着孩子进了屋。

    村里人都知道爹他们去挖娘的坟了，他们虽然不愿意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却喜欢看这种稀奇事儿，很多村民都在屋前等着我们回来。

    爹以前对奶奶的话言听计从，不过这次他却推开了奶奶，眉头拧成了结：“莫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娃儿无过。”

    这婴儿看起来不过几个月大，竟然会说话。

    爹带着我去了村里另外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有个年轻女人叫张翠，她自己的孩子刚断奶，爹抱着婴儿进屋，张翠的男人看这情形马上就知道了爹要做什么，让张翠进屋去，他挥手对爹说：“没多余的奶水，你们赶快走。”

    我那时候虽然小，也能明白这其中诡异之处。

    奶奶说：“这娃娃就是个化生子，你肯定被他迷了眼，赶快把扫帚给我放下。”

    不过男人却径直走到了我们旁边，停在爹旁边看着怀里的婴儿，伸出手摸了摸婴儿的脸，然后笑盈盈地说：“陈萧他娘又生了？”

    我把鸡蛋也放下了，爹对张翠他们感恩戴德，走的时候男人说：“以后不要来了，你们自己找个办法解决，你们要是实在想不到办法，就把他送到观里去。”

    爹听了我这话，脸当场就僵住了，喊了句：“快跑。”

    我盯着娘看，娘也盯着我看，好久后，娘嘴里挤出了一个字：“跑！”

    奶奶在屋子里看着爷爷，爹进灶屋去给这婴儿兑白糖水喝。

    在我们那里，只有死人才穿那种鞋子。

    平时跟我家比较亲近的人也摇头叹气：“这是做了什么孽哟，遭到这种报应。”

    不过看到爹抱着一个婴儿回来，他们都愣了。

    我只迷糊了没多久，睁开眼睛又看见了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