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劳力

    王源道：“很简单，你们需立契卖身为奴成为我的奴仆，时间也不长，三年便可，三年中若是能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你们便自由了。当然若有表现突出的，可以减免期限，我甚至一个月就能放你们走，一切看你们的表现。”

    “这什么密语？东一句西一句的，跟藏宝可没半点关联，你确定你没记错？或者……你根本不想告诉我？”王源忍不住说道。

    王源忽道：“那宝藏的线索是什么？能说出来么？”

    当铁老大悠悠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安静，自己正嘴啃泥趴在地上，手腕依旧疼痛钻心，头脸上一片冰冷，显然被泼了冷水。

    至于扮神扮鬼的想法倒不是这五家的原创，而是在陈家被害死了几个人后，陈家请了个道士来看风水，那道士胡说八道说宅子里有邪气云云，被五人知晓后受到启发，于是将计就计，每夜戴鬼脸穿鬼袍在宅子里兴风作浪。终于陈氏一家不得不搬离此地，而鬼宅的名声也传了出去，这之后但凡有人敢接近，都被五人扮鬼吓跑或者直接杀死，至此这宅子再也没人敢接近了，成了靖安坊中第一禁忌之地。

    王源道：“不用谢，命是可以保住，但是有条件的。在说条件之前，我有件事儿要问清楚，你们要如实回答。有不愿说的我也不勉强，视同他自动放弃活命的机会，我身边的黑白无常便索了他的命去。”

    公孙兰冷冷道：“你们杀过人么？”

    李欣儿也道：“二郎，莫要财迷心窍，这五个家族的下场便是财迷心窍的报应。”

    众人尽皆愕然。

    “胡五郎，你想清楚了，这可是咱们五家百年来维护的秘密。”铁老大阴测测的道。

    师徒二人愕然道：“你怎不早说。”

    三人从火堆边走过来，地上绑着手脚躺在地上的九个人立刻紧张起来，惊慌的蠕动身子聚拢在一起看着三人。王源摆手微笑道：“诸位还好么？”

    铁老大拖着断手跟手下兄弟正自怨天忧天自嗟自叹的时候，篝火旁的王源也在埋怨着师徒二人。

    众人欣喜若狂，纷纷道谢。

    “你们真的相信有宝藏么？”王源问道。

    李欣儿道：“就两个断胳膊的，其他的都是皮外伤，应该能干活。”

    王源道：“我留你们在身边是有风险的，所以明日起我会给你们带上镣铐，明日起你们必须完全服从我的命令，事无巨细都不得违背。你们当中但有一个有反抗之意或暗中捣鬼或意图逃跑的话，其他人全部连坐，都要死。明白了没？”

    胡五郎道：“这五句话其实在我们五家中已经不是秘密，除了不能外传之外，五家后人人人都知道。一旦成年之后都会告知他们，然而并无作用，完全没有任何关于宝藏的信息。”

    公孙兰淡淡道：“那我杀了你们中的那些人也是他们罪有应得了，你们杀了人连尸骨都不收敛，周围的荒草中怕是有不少暴尸荒野吧，你们都该死。”

    “老大，忍忍吧，我们自身难保，没法救你。”身边传来自己最贴心的兄弟胡五郎的声音。

    “……”

    情形和王源和公孙兰昨日猜测的不差多少，这伙人确实是在这座刘宅中寻找当年刘文静埋下的宝藏；当年刘文静率军大破隋军平定新安以西之地，班师回朝时暗中将战后搜刮的巨万财富据为私有埋在自己的宅邸之中。此事除了刘文静手下的五大贴身护卫之外无人知晓。

    王源皱眉看着铁老大道：“搞了半天是你在这里坏事，到了这步田地还死嘴硬，十二娘，你说这种人咱们罗衣门中一般怎么对付他们？”

    王源道：“意思是我不能知道咯？”

    胡五郎见机的很，转头看看周围的众人，似有征询之意。众人均知今日此关难过，这秘密也难以保存了，先活了性命再说，于是纷纷道：“告诉他吧，反正也没什么用。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铁老大斥道：“住口，现在说这些还有屁用？”

    王源道：“我说了啊，你们打杀的兴起，我在旁边连声阻止也来不及啊。”

    公孙兰咂嘴道：“还好还留了九个人，这些人不杀了就是。”

    “是啊。哪有反抗之力啊，小秃子他们几个反抗的厉害了些，直接便被拗断了脖子，老大，认命吧，今日咱们是栽了。这三个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真的比鬼还狠，认怂吧老大，别丢了性命。”

    五人陆续死后，宝藏的秘密便被一代代的传给了子孙后代，这五家人像是受到了这宝藏的诅咒，所有人活着的寄托便是要找到这笔宝藏。一百多年过去，到了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面前这帮人也在这宅子里折腾了二三十年，依旧两手空空。从他们的祖上到今天，他们挖遍了宅子里的每一处地皮，稍微厚一些似乎能藏东西的墙壁都被推倒，地皮几乎被掀了一遍，那宝藏就像根本是个笑话一样，永远在不为人知之处。

    王源叹息道：“这些人也不知还能不能干活，若是个个重伤可还是无用，还得麻烦你们替他们解脱了。”

    王源又道：“当然，我会供给你们好吃好喝，把你们养的肥肥壮壮的，你们该庆幸有我这个慷慨的主人，可千万别辜负了我的信任，我身边这两位杀起人来可不眨眼的，你们可都亲眼见到了。话不多说，马上天亮了，各位还是抓紧迷瞪一会，天一亮便有大堆的事情要做，期待诸位的表现。”

    王源岂会信誓言，默默拉了另外一人到远处命他复述，那人倒背如流果然说的还是这几句；王源又拉了两人印证，果然还是这几句，王源这才相信这便是真的藏宝密语。

    “兄弟们都失手了？”铁老大问道。

    活埋自然是不可能的，王源还要留着这家伙当苦力，虽然他断了手，但依旧人高马大身材强壮，来干苦力最合适不过了，这座宅院里有大把的活儿等着惩罚此人。不过留着这家伙在这里威胁他人显然是不行的，看其他人的样子都很怕他，必须隔离此人再来问话。

    “这些人不该死么？想想荒草里的骷髅，便是这些人做的恶，他们装神弄鬼杀别人的时候，便该知道有今日。难不成你还同情他们不成？”公孙兰不满道。

    发言最积极的胡五郎黯然道：“祖上传下的秘密，我们不得不信。但实际上这几年我已经不太相信了。这几年我们都是一个月来挖个三五天，其余时间大伙儿都各自为生，基本上已经不抱希望了。召集众人来时，也有人不愿意来了，但因为不来便意味着要泄露消息，便要遭受其他四家人的报复，只能来这里。”

    李欣儿道：“灌开水，上夹棍，抽鞭子。”

    李欣儿柳眉倒竖道：“他还敢骂？我去宰了他。”

    当下胡五郎定了定神缓缓说出五句话来：子仲之子，婆娑其下。月出皎兮。佼人僚兮。灵雨既零，命彼倌人。冽彼下泉，浸彼苞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听完了这些人的话，王源公孙兰和李欣儿三人都呆呆不语，甚至有些唏嘘。这些人自然是不值得同情的，从他们的祖上财迷心窍杀害主人起，这五家人便陷入了可怕的轮回之中。就像是老天爷给了他们诅咒，让他们执着于此，但却几辈子的人也找不到那宝藏。

    这个办法暂时让五家人联合起来，此时刘宅被洛阳富商陈氏买下，五人隐藏身份进入陈家当护院，偷偷的找了几个月后发现这么找不是办法，无法大展手脚。商议之后决定逼走陈家主人，最好让这宅子空置下来，于是便开始下药害人。

    胡五郎沉默半晌缓缓点头道：“杀过，我们年轻时听了宝藏之事都很兴奋，那段时间我们常年泡在这宅子里，有人闯进来我们便扮作鬼怪杀了他，这也是祖上的遗嘱，决不能让人知道宝藏的事情，哪怕是杀人也在所不惜。”

    胡五郎咂嘴道：“都是这宝藏害了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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