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珠联

吹奏的曲调似乎有些陌生，老朽对古今曲调皆有研究，但却好像从未听说过这种调子，但陌生则陌生，却和这清平调甚是合契。王公子可否解释给老朽听？”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李龟年初始微微蹙眉，但随着几个小音节的舒展开来，他的眉头一缓缓舒展，眼中竟有一丝惊奇之色。乐器大师就是大师，他很快便找到了琴瑟的切入点，当王源的笛音舒展若无之时，恰到好处的响起了琴音。

    王源忙拱手道：“夫人谬赞，如何敢当？这完全是李先生之功，在下只是在旁帮衬，若能不破坏此曲之韵味，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虢国夫人吃吃笑道：“瞧你紧张的样子，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放心，我不打他的主意便是，犯得着又拿这些事来说道么？人家吹的这么好，你不给打赏么？你不赏我可要赏了啊，到时候你莫吃醋。”

    “两位珠联璧合，这一曲当真教人赞叹不已，我心中有千般赞叹之词，却无法择一词而评。李龟年李先生倒也罢了，那是公认的我大唐第一乐师，技艺精湛，歌喉动听人所共知；倒是王源王公子，叫本夫人着实惊讶，不仅诗写的好，连乐器上也是高手，人又生的俊俏风流，世间的好事都被你一人占了，连我都有些嫉妒呢。”

    “好。”不知是谁带头叫好，顿时亭上亭下掌声雷动，彩声不绝。

    “不必不必，夫人不必客气。”王源和李龟年均摆手道。

    叮叮咚咚清亮的琴音起，数弦过后，一个美妙的声音从李龟年的口中响起，那是清越舒缓的歌唱之声。

    “如此清平调，小妹若亲耳得闻不知该有多惊讶，可惜今日没请他来。”秦国夫人叹道。

    李龟年皱眉道：“邓丽君么？看起来像个女子的名字。可惜无缘得见。这曲子倒也不忙吹，今日结交了王公子，他日咱们必常常见面谈论乐器之事，到时候再细细的说，这里闹哄哄的，岂是谈论这些的地方。”

    秦国夫人正色道：“三姐，这个王源可同你的那些少年郎不同，你千万莫要招惹他，免得节外生枝。我们现在要合力推荐他入宫，让他成为我杨家的帮手，你可不要因小失大。”

    这件事让王源苦笑不得，于是将笛子丢到了学校焚烧垃圾的炉子里化为灰烬，但即便如此，这个让人伤心的技能却保留了下来，直到重生于此，那夜在公孙兰的住处无聊时看到这杆竹笛时，信手拿下吹了一曲，发现自己居然还能熟练的驾驭。

    一名身材高挑的婢女脆声应诺。李龟年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王源点头道：“我对李先生这首清平调不甚熟悉，故而吹奏之时自由发挥了一些，好在我只是配合，幸而没有破坏原曲之妙。至于先生听出的陌生曲调，说来不怕李先生笑话，自太白这三首清平调出炉之后，很多通晓音律者为之配上曲调传唱。我有幸听到一人唱的另一版本，故而今日拿来所用。”

    王源点头笑道：“也好，两位国夫人都过来了呢，咱们自顾自的说话有些失礼，过去见礼吧。”

    王源呵呵笑道：“那我便爱莫能助了，此人叫做邓丽君，我也只是在很久之前有幸听闻其献唱。但她家住何处，去向何方，我却不能追问，也无从考究。不过她的原曲我倒是记得，如果李先生感兴趣，我倒是可以吹奏一遍让先生听一听。”

    竹笛声起，琴音低吟，一高一低，缓缓纠缠，歌声悠扬，沁入人心。一曲歌罢，周围一片寂静，好像柳莺亭周围柳树上的黄莺都停止了叫声，被这首清平调所吸引。

    虢国夫人拍掌道：“对啊，这个赏赐最是合适，你不说我都忘了。我闺房那架琴摆着也是摆着，我反正也不会抚琴，便送了李先生就是。阿枝儿，记着此事，明日进宫时提醒我带上那架琴，我好在宫里交给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