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依旧微笑道:“夫人虽不能来,但这里确实是我家夫人的别院。请王学士至此,也是因为有人想要见学士。我们也没有动强,是学士你自己上了我们的马车来此的,可不要说什么坑骗。”
一行人来到王源面前的空地上,柳钧一百手,几名昆仑奴将桌椅摆上,茶水沏上,点心摆上。那柳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来瞪眼看着王源。
青儿道:“学士莫急,紫儿,去禀报吧。”
文士被锁链锁着脖子,边走边口中告饶道:“少公子,求你放了在下吧,在下这便辞馆便是,在不敢当你的老师了。少主人,你这般作践在下,在下今后如何在人前立足?求你了,放过在下吧。”
王源吓了一跳,皱眉道:“你为何这么问?”
柳钧冷笑道:“休拿我娘来压我,有些事便是娘亲阻拦我也要干。”
王源问道:“谁要见我?”
王源微笑道:“我明白,你问吧,什么事让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把我弄到这里来,估计夫人一定不知道你这么干吧。”
王源摊手道:“我无法向你证明,我也不知道是谁在你耳边散布了这个谣言。但若我是你的话,我便会叫那人来与我对质,那样的话便水落石出了。可否叫那造谣之人来与我对质呢?”
王源皱眉道:“少公子,尊亲聘了我当你的老师,你见了老师不该行礼么?这可是最基本的礼仪。”
王源皱眉道:“小公子这也太过了,他是你的老师,就算你不愿要他教,也不能这般羞辱人。你这么做可是大逆之行,传出去要受千万人责骂的。”
王源摇头叹息,半晌道:“然则少公子这是要给我个下马威,让我不要答应夫人当你的老师是么?”
柳钧怒道:“你敢,你敢告诉她,我便……”
昆仑奴后面跟着几名仆役,他们当中簇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身穿华贵锦袍,发束紫金头冠,面孔稚嫩却表情严肃的像个大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国夫人的独生子柳钧,那个当日替秦国夫人给自己送玉壶的孩童。
车辕上,两名女子跳下车来,车门打开后,那名叫青儿的婢女笑吟吟站在车门前道:“王学士,请下车吧。”
“干什么要对他客气?这个人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紫衣侍女冷哼道。
柳钧走近数步,站在王源面前数尺处,仰着一张清秀稚嫩的脸满脸的严肃,低声道:“王源,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的回答;你千万别以为我年纪小便想欺瞒我,否则你今天休想活着出去。小爷说话向来不虚,小爷今年虽然才九岁,但我手头可是有好几条人命的,杀个人我一点都不怕。”
一名仆役应和一声,伸手拍了三下,但听叮叮当当一阵清脆的响声,一名身材高大的仆役手中握着一根锁链牵着一名文士从厅中走出。锁链叮当,拉的那文士脚步踉跄来到近前。
柳钧喝道:“你不怕?你没瞧见那人的下场么?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要警告你,你最好立刻拒绝我娘亲的请求,不准来我府上当我的老师,否则你便跟姓肖的下场一样。我会给你圈上铁链满屋子爬。”
王源微笑不语。柳钧顿了顿似乎在想着措辞,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我娘之间……有什么……私情?”
“看到没?这一位肖先生是我娘亲从洛阳重金请来给我当老师的。可惜小爷我并不喜欢他对我罗里啰嗦,要我学这学那的,所以我一不高兴,便将他用锁链锁了。”柳钧二郎腿抖动,清秀的脸上一片得意之色。
王源跳出马车来,大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秦国夫人呢?怎么不见她?”
王源愣了愣,看着柳钧扭曲的面孔,静静道:“我明白了,原来少公子是听到了有人造我和你娘亲的谣言,心中难以忍受,所以绑了我来问清楚此事。你说的那句诗我倒是可以解释,亲朋好友之间赠送玉壶是寻常之事,可并非你听到谣言中的意思。至于你听到什么我以色相勾引你娘亲,借你娘亲之力帮我上位,这件事也太荒谬了。杨家举荐我可不是因为这个,一时我也跟你说不清,你若真想知道全部,该去问你的舅父杨钊,他也许会给你个合理的解释。”
王源紧张的观察着马车前进的路线,通过有限的视野确认自己倒了何处,希望能有机会逃脱。坊中街道上行人不多,马车横冲直撞似乎无所顾忌,左弯右拐之后,直接驶进了一座巨大的宅院,耳听的庭院的大门在后方哐当关上,王源的心也凉了半截。
紫儿哼了一声,快步奔向正厅,消失在正厅之中;王源站在原地等待,脸色倒也平静,因为王源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青儿笑道:“夫人怕是暂时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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