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心中一凉,意识到事情不好了,公孙兰上前蹲下身子,搂住兰心蕙的肩膀安慰道:“节哀顺变。”
王源起身来整衣鞠躬道:“我府中就缺柳先生这样管事的人,我诚心诚意的请柳先生去我府中当管事,柳先生见多识广,很多事情必能对我有所裨益,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兰姑娘回来了。”公孙兰道。
柳熏直道:“王学士还跟我客气什么,但说就是。”
路边那人愣了愣,看清了王源的面容惊讶地叫道:“怎么是王学士?你怎么在这里?”
兰心蕙咬着下唇,眼中已经满是泪水。王源讶异道:“怎么了?”
柳熏直面色晦暗下来,叹道:“左相于我有恩,我本是要跟随他的,可惜……哎……一言难尽啊。”
……
傍晚时分,王源正在公孙兰的指导下练剑的时候,正练到酣处,王源忽然发现公孙兰怔怔看着西边不动,偷偷捏了捏她的手道:“看什么呢?”
王源道:“柳先生,当初承蒙你看顾于我,我一直铭记于心。你此刻回老家怕是也物是人非难以安定。我有一个请求,不知柳先生可愿意否?”
“兰姑娘,你可回来了。”王源笑道。
柳熏直丢在包裹,躬身行礼道:“学士如此厚看,熏直再不答应便是不识抬举了。”
公孙兰轻轻拉了拉王源的衣袖,王源皱眉道:“难道……竟然没好么?”
王源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人影在夕阳下拖着长长的影子出现在宅子西边的小道上,那正是离开数日的兰心蕙。王源忙收拾收拾和公孙兰迎上前去。
目送李适之和家眷们的车驾消失在灞桥之东,王源也自感慨,从李适之的身上,更是深深感受到这个时代的凶险和无奈。自己身处其中,便只能不顾一切的去向上攀登,绝不容有一丝的懈怠,否则随时随地会坠入深渊之中。
兰心蕙双手捂脸蹲在地上,泪水从指缝间汩汩而出,泣不成声。
兰心蕙噗通一声跪倒在王源面前,咬牙一字一句的道:“我请公子帮我姐姐报仇。只要公子为我姐姐报仇,奴做牛做马都愿意。”
“阿兄,回吧。”大妹黄英收拾好了碗碟,来叫兀自站在路上张望的王源。
来者是柳熏直,曾经是李适之手下的管事之一,王源在左相府的时候,他对王源着实照顾。
王源拉着他在路边石头上坐下,详询缘由,这才知道这段时间李适之府中发生的事情。李府之中仆役散尽,幕宾文士们也都不告而别,只剩下了李府之中资格最老的心腹幕宾只有柳熏直和梁思归二人。而梁思归因主管李适之府中的财物之事,曾多次和李邕接洽过,有过财物往来,被卷入了案子里。柳熏直因一向不愿和财物沾边却幸免于牵连。
“王公子,我求你一件事儿。”蹲在地上哭泣的兰心蕙猛然站起,满脸泪痕的对王源道。
王源勒马站定,皱眉叫道:“是柳兄么?”
兰心蕙行了一礼道:“公子回京,奴都没有迎接公子。”
公孙兰嗔怪的白了王源一眼,伸手指了指兰心蕙鬓边的一朵白花,王源便什么都明白了。女子头上一旦插上白花,必是有丧事了否则谁也不会插一朵白花在头上。这几日王源一直想去瞧瞧兰香儿的病情,但总是觉得见了面尴尬,于是便让黄三请郎中送药去帮忙,却没想到还是不治。
王源哈哈大笑,招呼人腾出一匹马来,让柳熏直上马,两人并辔而行谈谈说说回城而去。
柳熏直叹道:“王学士这两句出口成章,还是那个才气高绝的王公子,佩服佩服。”
柳熏直愕然道:“你……当真要请我去你府上当管事?”
“那还能有假?我是诚心诚意的。”
“柳兄今后如何打算?”
王源想了想道:“老家还有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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