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援兵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也仅仅是拖延时间，曲州沦陷已经是不可挽回之势，大势已去。

    副将道：“宋将军的誓言便是我等誓言。”

    蛮兵将领挥手制止住准备射箭的蛮兵，因为他发现对手并未放一只箭，而是摆出了一副肉搏厮杀的模样，这正是一种挑战。这时候用吹箭弓箭的进攻都是一种示弱的表现。

    南城墙彻底失守之后，南诏军队开始涌入城中。顿时整个曲州城中哭喊震天，百姓张皇而逃。曲州太守亲自率领数千组织起来的百姓在南城大小街道上搭建了一道道的屏障工事，用弓箭和简易的兵刃同蛮兵进行巷战，拖延蛮兵占领全城的脚步。

    黄守成无声拱手，带着数百百姓出城而去。

    城头上的肉搏极其惨烈，宋建功手下兵马应该是剑南节度兵马中的精锐了，因为宋建功治军一向严谨，手下的士兵也从未荒废过训练。在泸水之战中，宋建功的兵马成功的为大军断后，阻止了南诏兵马的追杀，否则战况更要惨烈。可以说，正是宋建功的兵马才让局势尚有可为。而现在这只精锐却不得不在曲州和蛮兵肉搏作战中消耗殆尽，虽然宋建功心痛如绞，但也无可奈何。

    宋建功摆动长剑，喝道：“杀！”

    “黄太守若脱险之后，请将曲州之战的情形据实上报，揭露孙友能贪生怕死之事。另外告诉鲜于大帅，我宋建功没有贪生怕死，我答应与曲州共存亡的诺言，我做到了。”

    身后千余唐军发出震天呐喊：“杀！”从宋建功身旁冲出。对面蛮兵也发出一声轰然呐喊，蛮兵们冲上前来，双方一瞬间便撞击到了一起。

    黄守成指着漆黑的城门洞外比划着，口中大喊着什么，但周围刀剑交击惨叫之声太过嘈杂，宋建功根本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不说士兵的战力，但是穿上这样的盔甲和对手真刀真枪的砍杀，占便宜的肯定是唐军。南诏士兵身上大多是藤甲，手中的兵刃还有不少是石头制作的斧钺等物，还有竹子削成的长矛梭镖等物。若不是泸水大战中缴获了一匹盔甲物资，这只军队的武装程度简直比大唐的团练兵尚且不如。

    “什么？你在说什么？”宋建功砍翻一名蛮兵朝黄守成靠近一步，猛然间，他感觉到了异样，地面在抖动。城门洞中传开“悾悾”的巨响声，那是马蹄踏在吊桥木板上又在城门洞中产生的回音，对这个声音宋建功太熟悉了。

    “兄弟们，鲜于大帅离开曲州前的命令是要我们坚守曲州。若非孙友能贪生怕死，曲州绝不会落于蛮兵之手，但现在，一切都迟了。诸位兄弟跟随我宋某出生入死，以八千之众挡蛮兵数万，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让人骄傲了。现在，蛮兵正在四面八方的围拢来，我们也没多少时间了，兄弟们完成了使命，可随黄太守抓紧撤出曲州。沿途的百姓正在往戎州逃命，众兄弟可沿途协助他们，保护他们安全抵达戎州。”

    北城门内的广场上，宋建功对面前千余士兵和数百青壮百姓高声说话。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和百姓们鸦雀无声。

    “宋司马您不一起走么？”黄守成皱眉问道。

    黄守成嘴唇抖动，低声道：“放心吧，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一定会上报朝廷，宋司马奋勇守城的事情我也会禀报鲜于大帅，有些人一定要受到惩罚。”

    “我不走了，我宋建功立誓要和曲州共存亡，要走得话，昨日上午我便跟孙友能他们撤离了，但我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

    宋建功沉默片刻，点头道：“好，便共赴死便是。黄太守，速出城，晚了就来不及了，莫忘了我的交代。”

    “走吧。”黄太守沉声道。

    “什么事，宋司马请讲。”黄守成颤声道。

    一名副将沉声道：“我等同宋将军一起同曲州共存亡，决不退缩半步。”

    所以唐军数量虽少，但训练有素武器盔甲精良，这便是能够连续抗住对手攻击的原因。南诏蛮兵们当然也有他们的优势，他们身形灵活纵跃自如，而且个个纹面，看上去像是一群鬼魅一般，在心理上给唐军极大的震慑力。更重要的是，他们人多。源源不断的蛮兵从城下爬上来，加入厮杀之中。随着唐军阵亡人数的锐减，他们不得不沿着城墙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