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迂回

    “哦？你说说你做了哪些准备？”

    李瑁道：“儿臣正是这么想的，故而儿臣想请父皇随便下旨让儿臣遥领一处节度使之职，那么儿臣便有了募兵的资格。”

    “多谢父皇，儿臣定当跟着父皇好好学，哪怕学到父皇一丁点的皮毛，也够儿臣受用的了。”

    玄宗眼睛一亮，细细的想了片刻，微微点头道：“这倒是一条曲径。名为募集平叛兵马，实际上便是禁卫之军。待兵马招募之后，可以随时改变兵马的编制封号。”

    玄宗呵呵笑道：“瑁儿，朕没想到你有如此魄力，考虑的如此周详，朕很欣慰。这件事朕定会全力支持你。对了，朕明日下旨，让你遥领河东节度使之职，这样你便有身份募集兵马了。至于王源那里，你不要动用他的物资，也不要轻易相信那些未经证实的流言。防人也要用人，这是一门学问。你若想学，改日朕可以好好的跟你说一说。”

    “还有就是最为关键的问题了，募兵的钱粮问题。钱粮不到位，募集兵马便是空谈。”

    李瑁咂嘴道：“是真是假儿臣也不知，只是儿臣知道有此风闻。有人说数年前王源便开始囤积粮草，这几年每天都有大量的粮车运粮食来成都。若此事是真，则说明王源手头是积聚了不少钱粮的。”

    玄宗喜道：“这是个好办法，虽然有些寒酸，但这正表现了我皇族誓要平叛的决心。这办法好。朕也捐些物事，诺，朕的贴身玉佩，你拿去换粮食，重建禁军。”

    紧闭着多年的那道门，终于在自己面前慢慢的打开。似乎已经能看到里边的花团锦簇，里边的金碧辉煌。

    “你说的虽然都在理，但重建南北衙禁军，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玄宗缓缓开口道。

    李瑁道：“儿臣斗胆请父皇下旨，封儿臣为领军之将。儿臣打着平叛的旗号募兵，便说招募的兵马是为了平叛杀敌。这样王源便无话可说了。”

    玄宗点头道：“这个好办，只是还有别的难处，你还没说。”

    玄宗伸手从腰间扯下一枚玉佩，递到李瑁手上。李瑁激动不已，看来这件事已经得到了玄宗的首肯，自己今日算是圆满成功了。

    若是在房琯和自己谈论之前，李瑁听到这样的话必然以为父皇说的是真话。但在和房琯聊过之后，知道父皇其实心里一直想重建禁军，便知道父皇这样的话不过是试探的话语了。

    李瑁轻声道：“有件事儿臣必须要告知父皇，王源其实在成都囤积了大量的粮草。有人说他囤积的粮草达数百万石之多。”

    玄宗微笑道：“你我父子闲聊，哪有什么冒犯之言？你说，朕听着。”

    玄宗沉思片刻，皱眉道：“此事不可行。万一王源并没有囤积多少粮草，动用了平叛兵马的粮草，可是要坏大事的。那件传闻朕觉得有些夸大。以王源在剑南这几年的财力，他能囤积多少粮食？再说朕来成都，数百万难民来成都，他曾经禀明要开仓赈济。这么多天过去，怕是他也没多少粮食了。”

    玄宗很是惊讶，他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是李瑁提起来。若是性格暴躁的十六皇子李璘或者是容易冲动的二十六皇子李珙提出此事来，他都丝毫不惊讶。因为他们的性格是冲动暴躁的，有欠考虑的。然而这件事由性格沉静默默无闻的李瑁提出来，玄宗便像是第一次认识李瑁一般对他刮目相看了。

    “儿臣知道难度很大，不过儿臣有信心能办成此事，儿臣已经考虑的很周祥了。”

    李瑁摇头道：“儿臣可不是要向王源伸手。用他的钱粮募兵，岂非受他约束。但若此事是真，那么王源的神策军平叛所用的粮食物资便不该动用南方州府运达的钱粮才是。他王源囤积了粮草可不是他私人之物，那也是我大唐的钱粮。他若囤积为了神策军之用，便该拿出来用才是。而事实是，他现在用的是朝廷的钱粮，而非他囤积之粮。所以，儿臣的意思是，用南方州府运抵的钱粮募兵，而王源自有屯粮，他的兵马也不会因此而受影响。”

    玄宗点头道：“这是朕最想知道的，钱粮何来，朝廷的现状你是知道的，朝廷目前可养不起太多的兵马。王源还在领兵打仗，他那里也耗费甚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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