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处九位长辈身后,或三或四,依次站着其余新晋弟子们。
他一手抚在宁风的头顶,声音远远传出:“自今日起,宁风便为我天云子座下亲传,第七弟子。”
申不疑自陈昔微后,第一次赞叹出声:“此子生命之浓烈,平生仅见。”
“我……”
在那片天地里,那段日子里,书生就好像是一颗棋子,被上天无形的手摆布,不得挣脱。
“一问一答,何愿我愿,叩问本心之坚。”
“有志气。”
以后一条通天路,等着他扶摇而上。
宁风甚至能从身边还未上台的诸弟子神情中,感受到他们的失落。
狼烟笔直,如怒如吼,恍若在空荡荡的荒野,孤独的苍狼在嗥叫着,纵明月高悬,亦为长啸摇落。
宁风揉了揉脸,那是羞愧的,再抬抬头看天上骄阳似火,腹诽道:“你们好歹注意一下影响,这是直播来着吧?”
“弟子,能!”
宁风张了张口,空灵境界破碎,无数场景无数景象,飞花般入眼。
“果然是……”
“这……这……”
女子淡雅如菊地站在那里,若不是亲见先前一幕,谁能知道她心目中栖息着一只凤凰,光彩逼人。
宁风在踏出第一步时候,他头顶一丈,异象纷呈。
只是与陈昔微相比,他们得到的关注未免少得太多。
“汝可愿:入我太阳神宫,谨守神宫律条,不得触犯。”
以防相夺,不如排排坐,分果果。
宁风神情前所未有的坚定,目光有史以来的清澈,脚下一条路,直通神宫前。
宁风三拜,最关键的一问也随之到来:“他朝同风而起,扶摇之日,汝有何愿?”
大逍遥,大自在。”
听到他遏制不住的笑声,宁风脸上不由得也浮现出一抹微笑。
排众而出,站在众人之前的天云峰山主天云子一扫不豫,放声而笑。
“汝可能:用心修持,勇猛精进,使我神宫威名不坠?”
“我愿……什么?”
在陈昔微的头顶上,丈许之处,天光汇聚间,一只凤凰展翅,一树梧桐擎天,凤栖梧桐,光彩夺目。
太阳神宫可是天下七宗,丢人现眼的事情一回就嫌太多。
“散去吧。”
想来那些在天南地北,通过大日巡天法观礼扶摇会者,此刻也是如此想法。
“弟子,愿意!”
宁风的拳头不觉间握紧,他看到自己一身狼狈,站在雪峰之巅,世界之巅,昂首而挺胸,一声花会开,雪域开遍了繁花……
宁风再拜。
“恭喜天云师弟。”
申不疑轻咳两声,似是提醒他们注意影响,随后温和地道:“陈昔微,既入老夫门下,还不上来?”
“纵独上高阁,千金埋骨,亦不悔!”
神宫掌教申不疑,喊出了他的名字。
诸峰山主互相拱手为礼,衣袖一挥,腾空而起。
“我愿:
宁风吐字清晰,声如洪钟,道出平生之愿后,只觉得浑身畅快,好像过去的阴霾,一下子散得干净。
衣着服饰倒是整齐,只是一个个脸上不忿,神情不甘,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一直到……
……
无数的光点汇聚,呈一柱狼烟,冲天而起。
陈昔微昂着头,雪白脖颈如天鹅,声音清亮:
“我……”
字字声声,斩钉截铁,明明是清亮悦耳的女子声音,偏偏一如金铁,掷地有声。
“刷!”
他又看到,在魂境中,书生踏破千山万水,想尽万种方法,试遍亿种可能,始终不成。
“宝玺何在?”
——不能分他一眼。
一步,两步,三步……
宁风不解,却不妨碍他欣赏前方那个孤独立在那里,骄傲如雏凤的背影。
宁风眼前好像看到了前世,看到自己一辈子蝇营狗苟,殚尽竭虑,做着没有选择的选择。
宁风隔着百来丈距离,看着陈昔微背影,仿佛是在看着一只骄傲的凤凰,展开翎羽,誓要冲上重楼之高,我心不悔。
陈昔微好像没有受到之前事情太大影响,一步一步地在赤铜广场上走着,脚步坚定,直上神宫。
下方一众弟子,后面大群观礼,无不是目瞪口呆,一脑门浆糊:这是什么情况?
月无圆缺,有凤来仪!”
这下可好,本代弟子里那些走了门路,选好相熟山峰者,念头全都落了空,那种如丧考妣的样子,着实让宁风忍不住想笑。
这惊人一幕。
霎时间,灿烂如锦的光瀑笼罩下来,太阳神宫前一切尽数被笼罩,除了零星拔高的争执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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