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花一茎高高,如朝阳出山海,卓而不群,茎上托着大如盘的花朵,层层叠叠花瓣,形如朝阳花心,构成一朵通体放着光的奇花。
一炷香功夫,他走到了山脚下。
宁风回头,见到金光一闪,沈兆轩化遁光而去,早没了影子。
沈兆轩回身指了指水云楼阁,接着道:“昔年祖师令建此别府,有好事弟子便寻来渡鱼几苗,放于湖中,千年繁衍,成此盛况。”
他掉头往水云间去,行不几步,忽然顿住。
宁风直接从躺椅上蹦起来,一拍脑袋:“我想起忘什么了……”
“好了,为兄这便先告辞了,三日后再见。”
即便看不见,宁风也知道那里云海如怒,沸腾翻滚,整座天云峰浮于长空,环绕天都主峰。
那一双双鱼眼出奇地灵动,分明写满了“期待”两个字。
“走,我们去看看师弟的洞府。”
沈兆轩在旁边落座,颇有些歉然地道:“为兄为师弟选了几处居所,只来得及让人洒扫得干净,一应杂役仆从还未配上。”
“鱼……”
看着眼前情景,宁风原本有些焦躁的心,陡然沉静了下来。
宁风起身相送,一直送出水云间,这才长出一口气,颇有重生之感。
“嗯,此花有向日,喜光之性,永远朝向太阳,夜则低头如沉睡,故而得名。”
他真的很喜欢这把椅子。
宁风重重点头,想起扶摇上山时候,那个在广场上雀跃如孩童的老书生,脸上不由得露出温暖笑容。
要是沈兆轩施展什么法术,便是将一湖碧波尽数蒸腾,他也不觉得奇怪。
一岛奇花,让一直温和、可亲,完全感觉不出半点厉害的沈兆轩,在宁风心目中形象完全不同了。
他敢肯定,只要他这么做了,不用一天工夫,新晋第七亲传弟子不懂得如何下山,求助于杂役的消息,就能传遍整座天云峰。
宁风这下看清楚了。
回头望,他只见得方圆数丈的岛畔湖水一如沸腾,数不清楚多少鱼儿翻滚上湖面,嬉戏着,似为完成什么壮举而欢天喜地,又如寂寞几日的孩子有了玩伴。
尚未踏入花田前,宁风看到一岛太阳花尽数向着一个方向。
沈兆轩说着说着,露出孺幕之色,道:“这是我们师尊一片仁心,为我们考虑得周详。”
宁风来了兴致,湖畔探头看向波光粼粼湖面。
湖心岛岸,沈兆轩负手而笑。
仙鹤竟是真能听懂人言,上下点头,然后转身,打开翅膀,将优雅美丽的脊背露出来。
沈兆轩伸手点了点宁风,摇头大笑。
那些仙鹤打量完毕,其中一只身材最是颀长,毛色尤其漂亮的仙鹤,踱步到了他的面前,高昂着头,鸣叫一声。
连远远地,够不上的太阳花也在拼命地把花茎伸长,好像要探头过来似的。
“三日后,师弟回来参加师尊法会前,为兄一定将这些置办妥当,师弟直接入住便是。”
这嘴,忒碎。
伸手一拂,躺椅上点尘不染,宁风索性往上面一趟,“吱吱吱”的声音向前,悠然地摇荡于水云间。
他走到湖畔,向着水中一指,道:“师弟尚未修得我们神宫大法,不能遁光飞行之前,欲回水云间,就得靠它们了。”
摇晃的躺椅停下来,宁风耳朵竖起,捕捉到沈兆轩话里面的意思。
“什么时候,我也能达到这个地步,让一岛的太阳花为我折腰,凝目?”
“师尊没说吗?”
宁风想到上山时候惊鸿一瞥,那仙鹤起舞云海景象,若有所悟。
忽然——
宁风松了口气,心知蒙对了,爬上鹤背。
再三叮咛着三日后天云子法会,无论什么事情,宁风切记要赶回,不得失期,拂了师尊一片心意。
“你看。”
宁风脑子里闪过所知的有关太阳花讯息,正感慨无奇不有呢,奇怪的一幕就出现了。
湖心岛上最多的是太阳花。
沈兆轩奇怪地问道,接着说明,“这三天时间,是让师弟安顿之用。”
“我怎么下去啊?!”
山脚下有浅水处处,长着类似芦苇一般的浅葱色植物,其间有数十只仙鹤优雅地迈着纤长的脚,如巡视自家领地一般。
宁风赶忙放下小心,另外一只脚也踏上去。
“师弟,你看如何?”
“我就不信了。”
宁风漫步过去,在庭院中寻得一躺椅,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看上去黑得发亮,如玉般的润泽。
湖中鱼儿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师弟说话真是有趣,在你未来前,为兄一年笑起来也没有今日多。”
“……我好像明白了。”
宁风只是想一想,脸皮就开始抽搐。
沈兆轩毫无征兆地一步踏出,直接落足湖水。
一开始,宁风还不是回头望一湖渡鱼撒泼,后来心神便被眼前景象吸引,看得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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