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那是一块青石,大如磨盘,先前来回飞腾时候,宁风就触碰到它,还险些没让它给绊上一跤。
七夜到口边的话,戛然而止。
“亘古大日,光辉不绝,纵西沉,亦永炽。”
七夜很想高声地问,但他不能。
宁风默然,不仅仅是声音,连他的心神都在沉默,陷入一片寂静当中,仿佛暴风雨前的平静,与沉寂,与压抑。
宁风,面对七夜,遥遥地伸出一只手,并指成剑,向着七夜眉心点去。
“可那又如何?”
连这点洞察能力都没有,神宫那些老祖级别的老怪物们,是怎么在跟其他天下七宗无数老狐狸的明争暗斗中保护宗门的?
“喝!”
宁风身上有力量,澎湃的力量在涌动,恰似火山酝酿了万年,一朝而爆发。
“是月朗星稀……”
“他没有力量!”
“他是看死了,猴魅有足够的灵智,有足够的判断力,知道我们两个才是威胁,知道猴魅之前表现出来的风格,会将注意力都放在我们身上,趁机结果我们两个。”
宁风和七夜会给他们机会吗?
第三方,那新生之猴魅,魅中佼佼者,既是在静静地舔食着伤口,又是在等,等待第二次见缝插针的机会。
他认定宁风消耗了两盏青铜灯,偏偏宁风就有第三盏!
由淡而浓,自冷而热,从清到炽!
那是他一记小神通:星稀,将繁星之力掩盖,集中到了皓月之上,形成神通:黑夜里面,皓月之力近乎无穷无尽的结果。
“魔宗敢让夜公子孤身前来,那位白发长老敢让夜公子单身面对,想必除了这个神通外……”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有意思!”
“昔微重伤如此,越拖越对我不利。”
“陈昔微的安全,基于一个前提,就是他宁风,能毕奇功于一役。”
“宁风一无力量,二要面对我,三要面对猴魅。以猴魅的作风,他定然是先对付宁风,再对付我。”
开什么玩笑,堂堂天下七宗之一的太阳神宫,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将死敌宗门的余孽立为首席?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不震惊夜幕揭开,露出皓月,类似的事情,宁风已经做出过一次了。
“在神通:黑夜里,只有我有力量。即便是猴魅,亦是他的天赋神通无从封禁,但其本身的力量极尽衰弱,不过是天生体魄强大而已。”
宁风一笑,如七夜一般,只说话,不动弹:“夜公子,面对魅,你未必就没有手段吧?”
这个想法要是换在平时,七夜自个儿都能笑出来。
“没用的。”
这一输,必然伴着一身重伤,这轮争锋,这场游戏,就相当于他已经输了。
这是凭够横就行的吗?
与宁风出手的全无动静不同,七夜手一动,无边黑暗汇聚,如是整个神通:黑夜笼罩天地的力量,尽数为其抽取,即将酝酿与雷霆一击。
七夜认定宁风没有力量,可月华之力,竟然源自大日,太阴太阳两种完全相悖的力量,怎么可能是一体两面?宁风又是如何知道?
七夜的猝不及防,外加宁风的毕奇功于一役,一击太阴神光,盖过了七夜匆忙调动起来的力量。
磨盘青石上,陈昔微无力地躺在那里,辛苦地用手臂支撑想要爬起来。
“精通月之力的宗门,只有已经覆灭的太阴神教,记得太阴神教就是被太阳神宫所灭,难不成这宁风是太阴神教余孽不成?”
“我们两个想要生离此地,唯有就双方一气解决。”
七夜放弃了做动作,反正宁风也看不到,径直道:“游戏,进入了一个关键地步了,宁兄可要认真哦。”
宁风身上月华之浓郁,几乎在大地之上,再现一轮皓月,故而,近在咫尺的七夜看得清清楚楚,猴魅爪子近到了什么地步,它甚至都压弯了宁风脖子后面纤细毫毛。
“等我!”
“宁风这是认定了,陈昔微正因为其全无反抗能力,故而全无危险可言。”
他的脸上,甚至闪过一抹遗憾。
之前唤出周天星辰凭的是荧惑旗,凭借着的是星力之间的牵引,现在呢?
七夜算尽一切,认定是宁风不是败在他手上,就是败于猴魅之手,没有其他可能。
好在,宁风接下来的长吟解开了其疑问,不然难说七夜会在这个问题上绕成什么样子。
宁风的眼中,七夜的眼中,闪过同样的光芒。
“它不知是何力量,竟能逃过神通:黑夜的大部分封禁,着实可怖。”
宁风伸手指天,一样是在做出动作后,方才反应过来,对方压根就什么都看不到,自嘲一笑,接着可:“……还有其他可以脱身,保命的手段吧?”
这最后一点光,以及其代表的荧惑星力,不仅仅如给宁风插上了翅膀,帮他腾身而起,扑向七夜最后发声所在。
“纵永夜不易,亦当有星月。”
他这三个字才吐出,宁风突然就动了。
月华的力量,取代太阳之力,在宁风的体内震荡,呼应着天幕上的皓月。
宁风一声暴喝,将太阳法运转到了极致,太阳神宫在他脑海中喷薄而出,又不直接爆发出来,而是在观想中,观想出一轮圆月。
他的全部心神,全部灵力都振奋到极致,好像山洪在狭窄河道中奔涌,汹涌到极致。
宁风长吟出声,天上黑幕散开,露出一轮皓月当空,遍洒清辉。
“青铜灯!”
“我们两个还是为猴魅所惑,它不曾带来什么幻境,只是借着惑心之力,完美掩盖了自身行踪,无论是我还是宁风,明知道它必然出现,也没有能察觉。”
正相反,七夜的脑海中,有无数念头在闪过。每闪过一次,他就愈发地肯定,宁风是在找死,他没有一点机会。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浓郁到如液体的夜色,亦无法将之吸纳,消化。
七夜终于慌了,他无法理解在猴魅虎视眈眈,几乎必然出现的情况下,宁风怎么敢如此孤注一掷?
恰在此时,无法言述的光爆发了出来。
“那样的话,或还有机会,再争锋一次。”
这个时候,宁风嘴角一弯,他笑了。
“你我,都没有青铜灯在手了。”
从她口型中,不难看到,她想要喊出的不过是两个字罢了:“不~要~”
“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