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最近永恒，最小偏差

    这头，沈兆轩几乎是拂袖而去，阵老一转头，又把这事给忘得彻底。

    宁风微笑颔首，举步而行：“七夜诚然是一个好对手，师弟却也不差，师兄静待佳音便是。”

    “嗯？好像忘了什么？”

    其中既有以灵宝之威镇压阵脚，增幅阵法威能之意，亦有借灵宝当中器灵为阵灵，主持阵法之意。

    他刚刚出口的话，两人都没有半点轻忽的意思。

    沈兆轩默默地一拱手，一转身，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

    顿时，阵老连普通人都比不上的背影，在他心目中无限地高大了起来，连他身上那种旧入尘土的味道，也变成了岁月独有的沧桑感觉。

    在这个过程过半的时候，一个意外发生了。

    如此多的阵法集中在一起，互相之间再是如何预防，再是如何绸缪，终究难免有互相影响的时候。

    “阵道之妙，玄之又玄，又是另外一番世界啊。”

    他一点都不想尝试一下超过十息的时间再登上阵法是一个什么结果，用脑子想想就知道定然不会怎么美好。

    任何一个阵法出现问题，于阵老而言，就好像任何一个人被蚊子咬了一下似的，只要有哪怕一个阵法不灭，阵老就不灭。

    “好了。”

    太阳神宫最向外扩展的年代，旧阵的前身，一个个跨越千山万水，澎湃着破开虚空力量的大型阵法，以耗费无数奇珍异宝的代价被建设出来。

    “烦劳阵老了。”

    “阵老……”沈兆轩就差在额头上写着“紧张”两个字，语调都不对了，“……我师弟他没事吧？”

    “没事。”

    “你们有十息的时间。”

    沈兆轩一点都没有好。

    宁风刚刚在阵法剧震当中闭上眼睛呢，霎时间无法形容的澎湃力量爆发出来，上百方灵玉与各种珍贵材料爆开变成无用的粉末，阵法上的亮光骤然亮至太阳爆炸般的极致，继而飞快地黯淡下来，黑如黑洞。

    “我去也！”

    各种阵灵，应运而生，依托着阵法，随着阵法的衰竭与破坏而亡。

    在他眼中，自其踏足阵法的瞬间开始，阵法上亮起的亮光便有了不同。

    原来，阵老的存在，本来就是意外。

    沈兆轩深吸了口气，再吸了口气，以一种“我是打不过你不然打死你”的目光紧紧地盯视着阵老，等着他的下文。

    宁风抬头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佝偻的背挺直起来的阵老一步步走过来，他的身后是完全亮起来，恍若是在刚刚入夜时候的繁华城市，家家户户亮起灯盏从高远处望过去的感觉。

    阵老的声音突然传来，宁风激凌凌一下，清醒了过来。

    只要时机合适，只要太阳神宫雄心再起，一日亘古里每日升起的太阳一般，太阳神宫依然是一个日不落的宗门，它的触角可以在任何时候，触及到这方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沈兆轩是怕控制不住脾气，那也就罢了，更怕的是控制不住脾气后，搞不好还打不过人家被揍一顿就划不来了。

    “不灭的存在……”

    这样的影响并没有对阵法使用造成什么不良后果，毕竟太阳神宫中主持旧阵建设的本就是当世最顶尖阵法师，这样的错自然不会犯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接触到阵法的阵老与之前在柜台里面埋入黄土的味道完全不同，感觉仿佛年轻了不少。

    “说好的开启前面授机宜呢？”

    恰如沈兆轩所言而被宁风忽略了的那句话，阵老什么都好，就是忘性大了点……

    其余部分都显得黯淡了下来，惟有一条通路上曲折变化，却在不住的亮起，一如在深夜靠岸的渔船收到了岸上灯塔指引，水上浮灯标明了暗礁与安全路线一般。

    阵老恢复了木讷样子，无所谓地道：“老夫忘记检查一下了，太久没有动用这个阵法，偏差了一点。”

    阵老诞生之时，太阳神宫正值最强盛的时候，其心胸自然无比宽阔，当然不会生出灭生这样存在的想法，反而悉心教导之，将这个异类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属于神宫的存在。

    “砰砰”地，他的心脏都开始剧烈地跳动，差点就要蹦到嗓子眼儿了。

    阵老明显是惜字如金的性子，走到两人面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就闭嘴不言，全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子木讷劲儿来。

    还在瀚海里就好，他还是颇为相信宁风的处理能力的，耽搁不了事也伤不了性命。

    宁风耳旁，沈兆轩的声音不知道什么停止了下来，他本人则还处在震撼当中，久久不能平息。

    阵老这个存在他的不灭，固然是以“旧阵”不灭为前提，却已是宁风所见的，最接近于永恒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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