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真正的仙

;  这个世界的修行不对，于是，就不得沿之修行。

    搏动的心脏并不在拳头里，不在宁风身上，每一个如心脏跳动般的响动，就是自最深的黄泉湖下传来。

    宁风一直保持着高举手臂的姿势不动，黄泉湖心，心跳愈急，转眼间十个呼吸的时间过去。

    “当然！”

    “呼～～～～～”

    张凡的声音中，第一次带出了凡人的感情，有凡俗人的遗憾，但很快就掩盖了下来，剩下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君既视我为邪魔，我又有不得不战的理由，那还多说什么，战便是。”

    “我，莫玄，留仙，你，我们四个都差了一点，不是真正的仙，纵然跳出长河，依然是在别人的土地，别人的国。”

    “四弟，你且去吧。”

    隔着百里之遥，宁风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剑气，各种法术酝酿之威势，皆如天崩一般，向着他塌陷下来。

    张凡收回指天的那只手，那根手指，遥遥对着宁风一指。

    “只是……”

    宁风还看到一直沉浸在雕刻石板当中的莫玄在这一刻回过头来，对着他友善一笑，充满了认同的味道。

    “这就是他的传承吗？”

    “什么是三修？”

    “我日后，真的也能站在那样的高度吗？”

    “……我的目标不在这里，我当到更高的地方，跟那些与我同样的人并肩。”

    在这十个呼吸里，足足有数千道流光冲入这片千里区域，宁风极目望去，甚至能看到他们一张张凝重又带着决然的面容。

    其声渐远。

    一息，两息，三息……

    他摇了摇头，不得甚解。

    一震，两震，三震……

    “轰！”

    宁风周身剧震，只觉得有惊雷在脑海当中炸开。

    “原来，一开始，我们就走错了路。”

    “还有……”

    他当然，完全，可以，把握住张凡，楚留仙话中的意思。

    宁风的手举到高处，猛地一捏。

    宁风想到元始金桥上，那尊还没有脸面的雕像，想到他日后也要在上面留下传承的石板，忽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宁风的眼前，元始金桥、张凡、楚留仙、莫玄，乃至树立在桥中央的雕像，不住地远去，整个天地陷入一片混沌。

    “从今日起，地绝天通，此界生灵，不得修行。”

    与此同时，张凡的声音充满了高远与旷古，有一种站在无限高的地方，一言做出决断，亿万生灵为之俯首的威严。

    这一捏不是死劲，而是如手掌虚握着鸡子，有生命在掌心中孕育，甚至能听到心脏的搏动声音一般。

    宁风霍地一下，睁开眼睛。

    张凡接口：“以后你也会站在时间长河之畔，到得那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轰！”

    “你们诚然在不久之前，还比我要强大得多。”

    很快，这惊人的一幕，随着莫玄扭过头去，重新开始雕刻，被无尽的威势重新掩盖了下来，再不复现。

    宁风站起来的动作都没有，就是那么坐着，一只手离开扶手，缓缓地抬了起来。

    “很快，我们又会再见的。”

    只有宁风能看得到，感觉得到，方圆千里之内，无数黄泉河道流淌着的地方，黄泉水陡然加速，一股无形之力遍布。

    “黄河九曲，毕竟东流去。”

    宁风高举十息的手，豁然挥落了下来。同时黄泉水河道尽放光芒。

    “所以，你们，全都，留下吧。”

    宁风以心眼，在自身大日元神的内部看到，有一只金乌周身包裹着太阳真火，仿佛欲望重生，又恍若在酝酿着桀骜，随时可能再次逆反苍天。

    宁风眼睛几乎有被晃瞎的感觉，这个浮动的关羽虚像俨然神祇，有沛然不可御之威势。

    宁风拿手指指着自己鼻子，觉得自己距离他们的高度，有九重天那么高，留下传承？开玩笑吧？

    摇落星辰！

    元始金桥上种种，缓缓在他脑海中流淌而过，有无尽的力量自虚空中洞穿下来，冲刷入体。

    淡淡的青色光影浮动，一个身量庞大，美须髯的大汉着青袍，执青龙偃月刀，胯|下是追风赤兔马，双目开阖间，精光几可洞穿天地。

    不仅仅是因为这样的存在，没有骗他的必要，更因为之前关羽神像的出现。

    “受死！”

    张凡最后的声音，在宁风耳中响了起来：“吾之道，一字记之曰：逆！”

    “哪里的正，哪里的魔，不过立场不同。”

    “九曲黄河大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