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满载而归

一层水雾。

    咿呀！

    卫梵嘀咕了一句，示意两个小家伙不要被前边的乘客看到，便闭上了眼睛休息。

    不再管这个小家伙，卫梵打水，简单的梳洗后，便钻进了被窝。

    顾不上放下行囊，盗草人就迫不及待的跪在森千萝旁边，用脸颊摩擦盆栽，一脸的幸福。

    卫梵喊人。

    说实话，卫梵现在都在后怕，那位人马男至少是斩龙境以上的强者，杀他，外放灵压就足够了。

    “再见！”

    捏死卫梵，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可是人马男并没有再动手，而是原地踏了一步，盯向了他的胸口。

    尽管没有眼睛，但是卫梵知道，这些植物正盯着他。

    字迹剥落的站牌下，是一张爬满了铁锈的长椅，几个采药人坐在那里，打了声招呼。

    蹲在地上，盗草人不舍的抚摸着花盆，不时的瞟一眼整理行装的卫梵，脸上表情纠结。

    “叨叨！”

    “房租怎么办？哦，就是你住在这里，要支付相应的报酬！”

    采药人不屑的笑了笑，也没把他当一回事，这个行当，需要的是经验，卫梵太年轻，肯定是一无所获。

    汗水很快湿透了衣衫，卫梵很想撤走，但是越来越多的植物围了过来，好奇的打量他。

    咿呀挥舞着根须，朝着盗草人就是一顿鞭打。

    卫梵坐了起来，身体的确没有不适，反而有一种通体舒畅的感觉，这是身体中的杂质，被“绿潮”冲刷殆尽的缘故。

    出了莽山，重新看到人类的痕迹，卫梵有一种从野人回归的感觉，忍不住扯着嗓子发出了一声大吼。

    “这是什么？”

    一条根须从盆栽中伸出，缠上盗草人的身体，捆绑成龟甲缚的姿态，把它倒吊在空中。

    卫梵能察觉到，他的灵压提升，境界又前进了一步，还有夜行路线上的这些植物，也都变得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希望这次不会被责怪的太惨！”

    啪！

    一直守在旁边的小女妖见到卫梵睁眼，立刻开心的叫了起来，用双手捧着一捧雨水，递向他的嘴边。

    卫梵摔在灌木丛中，晕死了过去，咿呀也卷缩回了花苞中。

    卫梵郁卒。

    赶回小镇已经是深夜了。

    卫梵满脑门的黑线，猜测盗草人不会是笨蛋吧，猎物的体型比它大了不止五倍，是容易套住，但是你拉得动吗？

    “你也会被抓走，泡进标本瓶中。”

    盗草人跳了过来，扒着坛口瞅了一眼，看到那些泡的发胀的萝卜，漫不经心的表情顿时变得惊恐，摔在了地上，接着狂奔回窗台，收拾它的行李。

    “……”

    这株参人通体白色，在头上还有一个光芒凝聚的光环，是传说中的天使参，价值不可估量。

    百草夜行，只会向前，它们会吞噬一切挡住去路的生灵，可是在卫梵摔进来后，居然都绕开了，仿佛这个人类就是什么恐怖的灾厄一样。

    卫梵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为了讨好校长，拿到上京大学的推荐信，恐怕再高的代价，郑煌估计都会出。

    盗草人扭头，上下打量了卫梵一眼，就嫌弃的扭头，一口口水吐在了坐垫上，鄙视之情溢于言表。

    “我没事！”

    “叨叨！”

    啪啪！

    盗草人挡住了去路，指着森千萝和参人大叫。

    卫梵抱起森千萝，催促盗草人，离开这么久，白羽袖肯定要急疯了。

    人马男根本不屑于说话，恐怖的灵压，轰的一下，从身上散发开来，吹的四周的植物飞跌，草叶俯首。

    盗草人完全无视了卫梵。

    啪啪啪！

    百草夜行，其中更有不少珍稀，已经诞生了意志，盗草人遮蔽气味的药剂，不可能瞒过所有植物。

    人参是续命的极品药植，而天使参更甚，它的成分，可以压制疫体的活性，所以那些被急性感染的濒危病人，可以通过服用天使参，控制疫体侵染，等到灭疫士到来。

    人马男侧耳倾听，随即向着后方，左手抚胸，恭敬的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走了！”

    “喂，你是嫌弃我活的不够长吗？”

    “你这是在炫耀？”

    长途汽车很简陋，连玻璃窗都没有，就是一个四面透风的铁箱子，还颠簸的要命，但是卫梵却很喜欢。

    惯例的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左手托着下巴，欣赏着怎么都看不腻的风景，蓦然，卫梵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低头，便看到盗草人背着大包小包，爬山了座椅。

    咿呀伸出根须，戳了戳卫梵的脸颊，他豁然回头，看到不知道何时，身边已经聚集了几株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