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卫梵的眉头皱起,足以夹死一只海蟹,曹初升在上京无亲无故,谁会帮他办理出院手续?再说一旦出院,后续的治疗费用,就要学生自己承担了,以好友节俭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过这种利益的。
“好吧!”
茶茶送人。
茶茶很听话。
大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小心的打开,里面是一叠钱。
大叔笑了:“卫医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已经欠了安医生好多人情了。”
陆雪诺狐疑地询问,朝着里面张望“无证行医?”
女孩解释,匆忙的揉掉了信纸。
“先生,请相信我们的职业操守,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病人!”
卫梵扫了一眼大叔的双手,指甲缝隙中满是煤泥,他知道的,这些大叔们在附近的煤场工作,安全措施做的不到位,肺部都或多或少有毛病。
老头认识卫梵:“安医生什么时候回来?我最近的腰又开始不舒服了!”
妇女神色一喜,多少天了,女儿都没什么胃口,今天竟然主动要吃的。
“喏!”
卫梵回复,他知道,这个老头是附近的住户。
自从在家里翻出母亲的信件后,卫梵觉得,她肯定还活着,可是想要找到她,却是无从谈起。
卫梵否认,结果就有一个大妈进来了。
大叔说着,也不管卫梵答不答应,直接坐在了凳子上。
其中有一些,认识卫梵,知道他在这里做助手,所以他想拒绝人家都不信。
卫梵还想拒绝,大叔已经自顾自的介绍起了病症,一副我相信你的姿态。
医院大厅,擦拭的干净整洁,可还是去不掉那股浓重的消毒水气味,亦如卫梵的心情,糟糕透顶。
“这是谁送你的?”
卫梵干净利落的拒绝,他还没有职业执照呢,以前行医,只是形势所迫,现在已经成了京大生,如果被抓到,开除都是最轻的,这辈子都别想当灭疫士了。
貌似还真是曹初升的手印,这让卫梵更加头大:“那你知道是谁接他出院的吗?”
“好吧!”
“好烦呀!”
“是你?”
卫梵无法说出安图已经死掉的事情。
卫梵拒绝。
卫梵去坛子里夹了一些咸菜,那都是安夕亲手腌制的。
“陌生人,你是今年的京大新生吗?”
又一个邻居大叔看到诊所开门,赶紧过来求医。
女孩点了一下头,趁着母亲不注意,将一张揉皱的信纸丢进了垃圾桶中,那是她的遗书,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您尽唬我这种老实人,您要不是灭疫士,怎么会开药?”
大叔回去一嚷嚷,好多都赶来了,这还不算每天都莫名而来的病人。
“不在。”
“一个路过的陌生人!”
“安图医生不在!”
老头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这个少年是安图的助手,灭疫术似乎也不错:“哎呀,小卫,要不你替我看看吧?”
卫梵提醒:“还是叫我小卫吧?”
“咳咳,卫医生,只有你在吗?咳咳,安医生和小夕呢?”
“不是!”
“你的孩子得的是哮喘,看脖子上的这些孢疹,这说明疫体快要成熟了,你如果不想孩子死掉,就赶紧去正规医院,带他做手术。”
女孩已经失去了光泽的眼睛,蓦然,渐渐地,恢复了一点灵性:“站……起来,惊艳……世界?”
大叔一直在咳嗽。
“那不行,看病花钱,天经地义,我老张,还不到被人施舍的地步!”
“安夕,你现在还好吗?”
“咦,是卫医生呀,您上次给我开的药挺管用,再来一些吧?”
“多少钱?”
一位中年妇女跑来了,急的满头大汗。
老头苦求:“我已经来了好几次了,腿都快跑断了,您就给我看一下吧?”
僵硬的低头,看着已经废掉的双腿,女孩泪如泉涌,啪塔啪塔,湿掉了手里的信纸。
卫梵离去。
虽然是为了拯救安夕,可是一想到自己亲手摘下了安图的心脏,卫梵没有任何换心手术成功后的成就感,反而是一种无法抹去的自我厌恶。
卫梵强迫自己笑起来,他看到一个女孩坐着轮椅上,拿着一封信,正目光呆滞地对着一棵梧桐树发呆,于是走了过去。
“我?不行!”
“安医生?您终于回来了?”
“慢走!”
卫梵叹息。
“是的,这上面显示,叫曹初升的病人,已经在两天前出院了!”
“卫医生,您帮我看看吧?”
“嗯!”
茶茶撸起了袖子,开始扫地。
老头急了,多歇一天,他就少挣一天的钱,家里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
“我也是醉了!”
下了76路公交车,直行二百米,左拐进入一条小巷,再经过一片低矮的平房后,卫梵站在了一家小诊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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