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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河万里雨露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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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谷后只见两边山顶均有教众长呼跪拜,号角声声不绝,直传至远方的山顶上去。入谷不久山路渐陡,那马儿便颇不能骑,这时早有两乘四人软轿抬来,恭迎教主与夫人上轿。张无忌见那抬轿的八名大汉人人太阳穴鼓胀,步下矫健,此时虽是入冬时节,山中风冷如刀,但八人兀自精赤双膀,露着盘根错节的肌肉和青筋。

    此去武当山已不甚远,不一日二人便到了山下。其时已是深秋的傍晚,这两日来秋雨连绵,阴云密布,秋风簌簌不绝,天气已经日冷一日。赵敏买了一件青色斗篷披在背上,两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满脸颇显风尘之色。到得灵霄宫前,呼唤小道童,那小道童倚在门口,见是张无忌来了,不由得大声欢呼起来,忙不迭地奔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等人便都迎了出来。进得观去,自有道童捧上香茶、点心和饭菜来。观里早已用过晚饭了,俞莲舟、张松溪和殷梨亭三人不愿离去等待,便捧了茶水坐在桌旁陪着张赵二人。张无忌没有见着杨不悔,便对殷梨亭笑道:“六叔,不见六婶出来,是否我已添小师弟啦?”

    周颠骂道:“放他妈的狗臭屁!做他妈的春秋大梦!”

    俞莲舟道:“恩师只带了师侄真阳一人出去了。”

    听到此处,张无忌“咦?”了一声道:“一人使一对判官笔,一个使打穴橛?难道是河间双煞?他们生得怎生模样?”

    彭莹玉立刻打断了周颠的话头,道:“周颠,铁冠兄的事上山再说不迟。教主长途辛苦,莫教在路上风中听你说话。”

    杨逍道:“教主所言极是。这神衣门我看也定与朝廷鞑子有关,或是江湖上我们明教的死对头,比如成昆余孽等人,想处心积虑地摧毁我教,乘我教实力分散,首尾难以兼顾之际,逐个儿地杀我教中精英之才,达到削弱并消灭我教的目的!”

    数日前两人只稍作商量便决定放弃了正直战乱的蝴蝶谷,选择了远在西域进退两便的昆仑山无名山谷。

    杨逍道:“洪水旗旗使唐洋和副旗使李天勤在十余日前也被人害死了,便正是死在此符之下。”

    一桌人哈哈大笑。

    张赵二人齐声笑着向殷梨亭抱拳恭喜,赵敏更是道:“以后可是有得六叔忙的啦,可不知六叔放下手中的宝剑后可还能洗得尿布么?”

    第二日清晨雨好歹暂时停了,武当山起了浓雾,满山云汽缭绕,翻翻滚滚,花草树木空竹尽皆悬挂绿豆大小的露珠,拂风坠落,时而又如下雨了一般。张无忌协同赵敏随着武当诸侠来到父母坟前,双双跪下,焚了香纸,拜了八拜。便由几位师伯叔做主,定明了夫妻的名分。

    张无忌拿起一本,只见每页均由蝇头小楷清清楚楚的记明了何年何月由何门下弟子某某下山至哪里征夫几百名等等;再翻开一本,亦是如此,遂翻下面的,只见又是收银用银的账目。张无忌感叹道:“当真有劳冷谦大哥了,这许多的账目别说让我记,即使只是让我看一遍也未必能够。”

    张无忌抢到黄烟之后,只见中竹的三人躺在地上已然死了。心下大奇,难道黄烟之中误中了三人的要害?仔细一看却见三人的眼中均流出血来,拉下蒙面黑布,其余五窍也有鲜血流出。原来这三人中镖受伤自知无法逃脱竟然便同时服毒自尽了。张无忌不禁心下骇然。

    昨晚与武当诸侠一叙之下,张无忌的心中不由得焦急起来,恨不能立时插翅飞上光明顶去,将那教主之位速速让了。但赵敏道要等候十几天,待杨不悔生下孩子来再走。张无忌心想这么急着走是对长辈不敬,便留下来了。赵敏使唤了宫中小道士,教带上张无忌的亲笔书信及一枚圣火令下山找到明教中人,传令教中使者、法王、散人等头领务必在一个月内赶上光明顶,教主有要事颁布。此后二人住在灵霄宫中殷梨亭亲自为他们准备的洞房中,一连十余天,周芷若竟并没有来过,赵敏心下又是欢喜又是担心,直到第十六天上,杨不悔腹痛一夜之后的清晨,顺利产下了一个女儿。殷梨亭和赵敏二人熬了整整一夜没睡,待婴儿呱呱落地,殷梨亭固然几乎喜极而泣,赵敏亦是欢喜得合不拢嘴来。婴儿的名字还得等张三丰回来取,殷梨亭不敢僭越。待得第四天上张无忌将屠龙刀取出来走到武当派掌门人俞莲舟的房内,将刀交给俞莲舟保管,然后同诸侠道辞,同赵敏下山,一路快马加鞭向昆仑山而去。

    去西域之前张赵二人还须办理一件大事,便是上武当山向太师傅辞行,去父母坟上祭拜,便由太师傅作主,在父母坟前与赵敏正式结拜为夫妻。这件事两人决定不惊动任何外人,不拜堂、不请客、不行一切俗礼。张无忌自知如此甚是委屈了赵敏,但赵敏既然肯不惜违抗父兄之命舍却王室的荣华富贵离家出走跟了他,便不会去在乎这些小节,只要自己对她好便什么都够了。

    赵敏笑道:“四侠尚漏一人没记。”

    彭莹玉道:“铁冠道兄的尸体是在山东济南府被发现的,离那里最近的烈火旗的弟兄闻讯赶去时便只在铁冠兄的身上发现了这枚星型钢镖,他的尸身上还有被绳索捆勒过的痕迹,眼内有硫磺余液,背上、腰上均有极深的刀伤,离他尸身十余丈处还有十一枚这种钢镖,显然铁冠兄是被敌人偷袭身亡的。”

    张无忌叹道:“要想找到冰火岛恐怕当世只有紫衫龙王黛绮丝一人才可办到,即使我义父他老人家肯下山也未必……”想到凄苦一生皈依佛门的义父,张无忌不禁心下郁郁。赵敏抿嘴笑道:“又想小昭了?想必她此刻也欲辞去波斯总教教主之位前来中土找你吧?”张无忌笑道:“敏妹尽会说笑。”

    张无忌幡然醒悟,忙重新提起笔来,在砚台抿了,在赵敏那细长微弯的秀眉上轻轻画了下去。

    翌日张无忌和赵敏二人穿了寻常客商的服饰,涂黄了脸,粘了胡须,一人一骑向西而去。

    眼见同伙落败,四人互使一个眼色,心意相通,顿时收招,手一扬,四股黄烟向赵敏喷去。赵敏耳听得黄烟之中嗤嗤声响,知道黄烟中尚有暗器,向后疾跃一步,使一招华山刀法“半山悬瀑”,只听得丁丁当当急响,那些星型暗器便尽数被暗器克星屠龙刀吸了去,略一数,正是四四一十六枚。张无忌知道那些人施放迷烟是想脱身而去,当下五指着力,手中翠竹顿时碎裂,挥手便将那一大把的碎竹条掷了出去。这些虽是轻飘纷乱的竹条,但去势竟急于强弓射出的箭矢,只听得黄烟之后嗯嗯几声闷哼,便有三人中竹了。

    张无忌强忍怒火缓缓道:“刘兄且勿悲痛,继续说。”

    杨逍道:“唐洋旗使的身死却是几日前洪水旗下的两名教众上山来禀报的。他们此时尚在光明顶,属下这便唤他们来向教主禀报。”

    杨逍也叹道:“冷兄之才直到张教主即位才得以施展!想这总坛后山及侧峰均尚有许多工程没有完工,冷先生直至昨夜还住在工地上的帐篷里!光明顶上所造新屋虽多,可冷先生勒令甚严,除我等几人偶尔回来住了住偏房以外,再无人住过,冷先生及所有教众仍住在先前所搭建的木棚或城墙工事里。想来当真令人佩服得紧!”

    张无忌摇了摇头,群雄又问道:“那教主可查明了这些人的来历?”

    当即传下令去,不一会儿,便有两名教众奔了进来,一见到张无忌便放声大哭,通地跪倒在张无忌的面前,叩下首去,道:“教主啊!唐旗使和李旗使他们……他们被人杀了……”

    周颠大声道:“作对便作对!难道我明教还怕了他?教主不如速速下令,让我周颠带一批人去把他王八蛋的老窝给挑了!”

    对于朱元璋犯上囚禁张无忌一事武当诸侠却并不知晓,张无忌心道诸位师伯叔都是自己的亲人,这事既然提到了就不便隐瞒,便又将此事说与五侠听了,说完后又将自己打算出让教主之位及打算与赵敏成婚并退隐江湖的事也一并说了。五侠听完不禁扼腕长叹,均道:“当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那,真没想到连徐达常遇春那样的好汉也会为权力二字蒙蔽了良心。五侠素知这位师侄虽然武功高强又身居高位但却淡泊名利心无城府之至,若强劝他不让教主之位夺回军权等等可能反而会害了他,退隐江湖确是一种远离纷争的明智之举。提到婚事,虽然赵敏不是五侠心中的理想佳妇,但瞧她此刻温温婉婉娉娉婷婷已全无当初女魔头的样子也便不由得替张无忌感到高兴。”但张无忌说到欲请太师傅作主成婚一事时,五侠不由得对望了一眼,脸上颇显难色。张无忌心下一沉,忙问到:“怎么?太师傅他老人家又在闭关修炼吗?”

    赵敏道:“无忌哥哥,看来他们是被人雇来的杀手,难道是朱元璋他……他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么?”

    殷梨亭脸上一红,笑道:“快啦,应该隔不了几日了吧?”

    殷野王道:“催命符。”

    殷野王道:“教主你可知神衣门中与我交手的人是谁吗?”

    其实令赵敏不安的还有周芷若,她曾经搅了周芷若的婚礼,周芷若岂有不报复之理?她不久前说过的“哪一日你要和赵家妹子拜堂成亲,只怕我便想到了”的话每日均萦绕在她的心头,令她怎能安心?假如不拜堂,不举行婚礼,那么周芷若岂非无可再闹了?周芷若总不能无端的闯进他们的洞房、跳到他们的婚床上硬生生地拆散他们吧?

    张无忌这次是来让位的,心想这轿无论如何也坐不得,但苦于不知如何推辞了。一直站在他身边没说话的赵敏见张无忌如此,便嫣然一笑,道:“你们教主年轻力壮不喜坐轿,我却长途跋涉正感乏得紧,不如让我代替你们教主乘坐如何?嘻……只不知各位大哥可肯载我?”

    殷野王道:“就是那位在武当山上曾经被教主斩下一条右臂的阿大——八臂神剑方东白!”

    这么缓得一缓,地上那人便回过气来,不等张无忌落下,他已左手猛地一挥,一股浓黄烟雾向张无忌袭了过去。张无忌只吸入鼻尖便知是硫磺一类的粉末,知道此物虽无剧毒,但吸进鼻内不免咳嗽不断,难以聚气攻敌,溅入眼睛也颇不舒服。此时张无忌的真气已遍布全身,遇物自然抵抗,是以那烟雾刚及身体便立时翻滚回转,全腾了回去。

    屠龙刀过于沉重,赵敏猛然间使将起来竟感大有力不从心之状,是以以一敌四颇显吃力。四名黑衣人的招数极其狠辣怪异,每出一刀就是一刀,绝无拖泥带水的过渡和虚招,招招直攻敌人要害,要人性命。出招无非便是砍、削、挑、刺等寥寥数招,招数虽不繁复,但厉害在四人配合相当紧密,你一刀我一刀快捷无论地攻将过来,又狠又准令人心下不禁胆寒。但赵敏武功本就不弱,人又机灵敏捷,敌人又似识得她手中提着的是无坚不摧的屠龙刀,是以处处避着她的刀刃,不敢直面相撞,所以兵刃虽不乘手,但求自保却没问题。

    张无忌道:“甚好!”两人拉转马头,翻过一座小丘而去。未行多远,又传来簌簌之声,张无忌不怒反笑,心想不让你们尝尝苦头看来你们终是不会甘心。耳听得脚步近了,当下摘了屠龙刀交到赵敏手中,人已离鞍而去。一名来者正隐身于几丛大竹之后,张无忌有心给他一个下马威,是以人尚在半空便先一个劈空掌打了去,这一掌暗含了五成的九阳真力,只见掌风到处那几丛大竹轰然而断,竹后之人闪身不及也随之倒摔了出去。只见那人手持一柄怪样长刀,黑衣黑裤黑色快靴,头上裹黑巾,面上罩黑布,浑身上下仅露一双眼睛和一双手而已。看到这种人张无忌心下更是有气,当下决定生擒那人,看看他到底是何人。他如大鹏从天而降,但人未落便感到背后风声虎虎,竟有三把长刀疾速砍来。敌人显然是从竹上扑下来的,张无忌身在半空,不敢怠慢,伸手抓住一根翠竹猛地一拉,身体便斜飞开去,避开了身后三刀,继而继续俯冲下去。

    周颠从怀内呼地掏出了一小包物事,递给张无忌道:“教主请看这个!”

    张无忌道:“不知。”

    过了酒泉便多是荒无人烟的戈壁滩,那风日甚一日,天气也一天冷似一天。未到安定卫便多是黄沙万里的沙漠,逐渐向西南方前行,不一日终于到了光明顶下的峡谷外。才到峡口时就听见前方号角齐鸣,接着便有数十人大声欢呼着奔了出来,距张无忌马首数十步外呼啦啦跪倒了一片。这位年轻教主自从击退六大门派登上教主之位带领众教众下山后这还是第一次回来,难怪留守光明顶的教众会如此兴奋。对于这种情况赵敏是见多不怪了,张无忌却深感收受不起,慌忙跃下马来,只差点儿就要跪下还礼,还好及时醒悟过来才没双膝落地,但还是奔过去一一扶了他们起来。

    殷野王道:“这几日来我同杨左使等人正商讨此事,可惜尚无一点头绪。”

    张无忌道:“那唐洋大哥他们呢?”

    张无忌从屠龙刀上摘了几枚星型钢镖小心包好放入怀中,心想太师傅和众位师伯师叔见多识广多半能够认识。马上要上武当山了,便请他们看看。

    周颠顿时涨红了脸,一张满是刀疤的脸显得更加难看。这回他倒忍住了,但张无忌看见他眼睛也红了,还拼命憋住了一腔泪水似的。再看其他人,左右二使微微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韦一笑轻轻扭过了头去,眼睛闪过一丝悲愤;殷野王低下头,脚下暗暗将一块尖石踩入土里;冷谦眼内精光一闪,再无一丝笑容;说不得长长叹了口气,提了提腰间的布袋,捻起了念珠来。看到他们人人如此,张无忌心下更是大奇,问道:“你们此等这是……铁冠道兄出了什么事?诸位但说无妨!”

    两人行出百丈,眼见前方竹林更密了,而那异响悠然而止。张无忌勒马停了下来,双手抱拳道:“何方高人在此?在下过路人有理了!如若为了剪道图财,在下这里倒还有百十俩银子,便请朋友拿了去换碗水酒喝,相烦让出路来使我二人过去如何?”

    张无忌道:“万幸的是舅父安然无恙。”

    张无忌在少林三松间曾与河间双煞交过手,是以当听到刘申说到一人使一对判官笔,一个使打穴橛时立时便想到了他们。坐在旁边的杨逍等人也点了点头。只听刘申续道:“那两人都是五十余岁年纪,留着二尺长的黑胡子,身穿青布长衫,束青丝腰带——对了,那些敌人全是同样的装束——那个使判官笔的老者落地便截杀其他弟兄,使打穴橛的几个起落便扑向李副旗使,李副旗使挥刀后斩,敌人好生厉害,李副旗使的钢刀刚才格去老者的打穴橛,老者左手一指却点中了李副旗使的大椎穴,李副旗使当即便滚下马去,就此丧命了……”

    张无忌道:“江湖上何时又出现了此等邪恶物事?”

    张松溪道:“哦?何人?”

    赵敏虽有着蒙古人豪放不拘小节的性格,但到底女儿天性,有时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如此草草自也有几丝遗憾。心中想来最割舍不下,又最最对不住的便是深居王府中的母亲了,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可回去看看她老人家了?心想等与张无忌隐居几年,江湖上渐渐将他们遗忘的时候再偷偷回去看望父母兄长,再向他们叩头认罪便了。那时候张无忌早已不是明教教主,又与自己做了多年的夫妻,想来父母兄长便不会再来难为他们了吧。

    俞莲舟道:“师傅他老人家在你上回下山后没多久便突然不辞而别了。”

    张无忌已经看出来为了迎接他回来,留守总坛的冷谦定然早就准备了,是以专门挑了八名教中的好手来抬轿接他上山。张无忌心下感动无已之际也不由得哑然失笑。心想这和第一次上光明顶被布袋和尚说不得用布袋装着背上山的情景可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啊,总之是难得自己走路的。那时要上光明顶须得绕道穿过五条隧道,现在重修总坛,便又开了一条捷径直通光明顶,省却了许多弯路。而那条通道便改作了秘密通道以备不时之需时使用。此节曾听杨逍禀报过,这还是第一次走,既然能抬轿子,想来便没有那么陡峭狭窄了吧。自那次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后明教群豪便体会到光靠设置天险是挡不住敌人的,因为光明顶处于山上,四面皆有地方可以上来,何必又自设弯路麻烦自己?不如大大方方开一条大路直通家门口。明教势力之大天下无出其二,何必惧怕外敌来攻?张无忌心想自己恐怕这次是最后一次上光明顶了,应该仔细观赏一下总坛风光,是以抱拳摆首道:“不必了,我二人自己走便是,不敢劳动各位大哥了!”

    张无忌心头大乱,亦觉羞愧不已,身为堂堂的明教教主,自己的三名如此重要的手下被人杀害都不知道。

    以张无忌眼下的武功本来根本不必惧怕一般绿林盗贼的,但这次他感觉到这些人不太寻常,他虽已经发现来人两日,但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出来人是何轻功家数,甚至来人有多少他都无法听清,只觉这些人行走时以足尖点地,并且举手投足必是同时而起同时而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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