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墨香稠

    但，林火为何要跪？

    南柯姑娘点了点头，退步离去。

    却看到有一学子，抱着书卷与南柯姑娘擦肩。

    山师阴立于明处，左徒先生坐于暗处。

    虞城哈哈大笑，“一定，一定。”

    “提起我？”左徒先生换了一支短锋软毫，“若是他早听我言，废了那乌云，又何以至此。”

    左徒先生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去吧，好自为之。”

    山师阴下得楼去，阁中又显安静，唯有老者作画不停。

    左徒先生叹了口气，“起来吧。”

    他似是为了避让，却脚下一滑，书卷漫天而舞。

    楼外冬日初升，和煦光彩普照大地。

    山师阴躬身答道：“家父也时常提起先生。”

    是那断剑剑刃！

    身躯摇晃，不堪重负。

    这威压似要让他跪地认错。

    山师阴合上双眼，又缓缓睁开，双手抱礼，一鞠到底，“师傅。”

    “君子兰，谦和忍让，有才而不骄，得志而不傲，居于谷而不卑。我九霄宗门，不论你出身何处，有教无类。这画赠与你，也赠与你父，代我烧给他吧。”

    “这件事，我不追究。你要调查也随你去。”左徒先生再取一张宣纸，“我倒要看看，许歌教出了怎样一个好儿子。”

    林火向前迈出一步，“我父有名有姓，还请先生自重。”

    山师阴面露微笑，“先生教训的是。”

    山师阴面露笑意，“以后，还要教习多多指点。”

    话一出口，他的气势便弱了半截。

    林火不知道左徒先生在说什么，只能沉默。

    南柯姑娘浑身一震，过了半响，才拾起那画，“谢先生赠予画作。”

    林火心中一突。

    老者垂下双目，不再看他，只是打量案上丹青，“这里没有你的师傅，很多年前便没了。只有九霄老叟，左徒贡。”

    绝不下跪！

    “我不喜那狂生任意妄为，但我敬你志向。只是这前路如隆冬之雪，这花苞是否能开，关键还在你自己手中。”

    南柯姑娘只是乖巧听着，不曾答话。

    左徒先生又拂画纸，那画同样飘到南柯脚下。

    林火心急想要去找刘策，也准备告辞。

    林火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响。

    “哒、哒、哒……”

    只有在柳凤泊身上，林火见过这种威压。

    林火点了点头，“是的，走得很安详。”

    南柯姑娘行了一礼，便要离开。

    左徒先生拂过纸面，随手一挥，那薄薄画纸，便飘到山师面前。

    林火一声不吭，抱拳行礼，退下楼去。

    山师阴微微握拳，又缓缓放开，“先生教训的是。”

    “既然这浪荡子什么都未曾告诉你，那我也就不说了。”左徒先生露出苦笑，摇了摇头，“几十年前，我与他势同水火，想不到如今，他的养子重归宗门，倒是成了我的徒弟。命运轮回，真是有趣。”

    左徒先生微微一笑，压力顿时撤去。

    左徒先生揭开木盖，随手一拍，盒中有一黑影飞射而出，钉在林火足前。

    又有脚步声来，轻盈却不急躁。

    山师阴瞳孔颤动，最终将画纸收入袖中，再鞠一躬，“谢先生赠画。”

    但今天不一样，面对眼前老者，山师阴的脸色一变再变。

    山师阴低头去看，纸上绘一君子兰。

    山师阴再一施礼，转过身去，谁都未曾知他，牙关紧咬。

    阁中静谧，光暗不定，唯有笔触轻响。

    南柯姑娘屏息去听。

    林火却被一物晃了眼睛。

    左徒先生站起身来，身高竟有八尺，若是几十年前，是否也是玉树临风？

    但，绝不下跪！

    一袭红衣冒出头来，南柯姑娘入得楼中。

    左徒先生皱了皱眉，“那狂生，就知道给我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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