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梦立于城楼之上,伸手托起空中雪花,淡淡地说道:“一切都该结束了吧。”
卞兰接过酒杯,并不急着喝酒,先是将情况说明一遍,“难免不出门主所料,左徒明果然趁着楚国腹地空虚,伙同更南方的百越族人入侵了楚国。这时候,只怕楚王肠子都要悔青了。据情报中言,楚王连发十道急令,命曹尚宥撤军回国,这个时候,曹尚宥应该已经到龙江河岸了。”
燕国昌隆,城墙之上。
山师阴猛然睁开双眼,他在恍惚之间,似乎见到一个温柔的小脸就在雪中看他。他用了揉了揉眼睛,以至于掀翻了身上鹿皮毯子也不自知。
亭子里静悄悄的, 只有炉上酒壶蒸腾,壶盖轻轻敲打壶身,放出“咳嘣”脆响。
卞兰在原地停了片刻,跟在山师阴盛身后缓步行着。只是他与山师阴始终保持着半步的差距,不曾移入伞中。
大火漫天而舞,将昌隆城寒冬烧成炎夏。
是日,昌隆王宫大火。
两排角落一前一后。
卞兰从小在宫中长大,自然是对王宫大内了若指掌。历来在宫中行走,都是由卞兰负责在前方引路。
山师阴笑了笑,将酒壶收了回来,“走吧,趁着酒劲,随我去个那个地方看看。”
据宫中出逃內侍口述,山师阴弑燕王武莫后,纵火烧宫,与亲信北逃。
卞兰将头垂得更低。
可定睛去看,眼前除了飞雪,再无他物。
“五日?”山师阴挑了挑眉,“太史殊还是如过去一样谨慎小心啊,要是放我动手,不出三日就能将昌隆城围得水泄不通。”说着这话,他便看着卞兰手中酒杯挑了挑手指。
山师阴轻声一笑,“这满院雪景,都被你毁了。”
稍远处,从那一片白中走出一个人影。他踩得雪花“嘎吱”作响。
山师阴低下头长长叹了口气,随后缓缓在软塌中坐下。
齐国。
蜀国与燕国修兄弟之盟,求永世交好。
冀国。
百越族人趁势北上,楚吴两军不得已组成联军,大破百越,随后重修盟约休战。
七侯并起,战乱不止。
吕玲玲手下大将拓跋元一,率一千甲士,大破两万逆贼,冀国之内再无不服之人。
山师阴将酒水饮下,不置可否。
山师阴微微一笑,“左徒明主张南方联盟,偏偏行军最是缓慢,别人只当吴国这么些年已经没了战力,却不曾想左徒明早有所谋。放眼天下,放眼天下,曹尚宥的眼界还是窄了一些。”
琉璃亭里琉璃色,却照不到他魂牵梦绕的那个影子。
卞兰面上闪过一丝为难,最后还是将酒饮尽,走入雪中。他从琉璃亭外取了斜倚着的油纸伞,为山师阴撑伞开路。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雪花飘落的轻响。
满院留白白满院,却点缀不出山师阴心中惆怅。
卞兰会意,双手将酒杯奉上。
向北。
山师阴从卞兰书中接过伞柄,扭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你觉得他现在是想活还是想死?”
卞兰从雪中走来,肩上却没有落雪。那些白雪在靠近他时,便被护身真元隔绝在外。
红袍儿身边并没有其他座椅,卞兰便在山师阴身边站定,“我不喜欢身上湿漉漉的感觉,雪花在我看来,只会让人举得寒冷,可不会有别的意思。”
两人除了琉璃别院,又在宫中漫步。
火光直上天际,五天五夜不曾熄灭,史称“己巳火难”。五日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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