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 梧桐昨夜西风急

，只要……”

    卞兰笑着回答，“分明是林大侠一直跟着我们吧。”

    从昌隆城一路向北，就像是当年他随着柳凤泊从龙兴进入昌隆。同样的道路，倒过头来，重新走上一遍。

    无论如何，林火径直骑入城中。

    林火望着熟悉的城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一路上熟悉的景色，勾起了林火许多回忆。

    小桌之上，只剩下林火看着面前酒壶。

    林火环顾一圈店铺，找了最靠窗的座位，将刀剑往桌上一放，“有酒吗？”

    林火放下酒壶，环顾店内，“他不在这里。”

    林火重复道：“最下成的浊酒。”

    城门口的两名守卫，依旧是多年前的那两人。

    卞兰看了一眼浊酒瓶子，笑眯眯地说道：“这可配不上林大侠的身份。”

    他路过那处岔道，特意绕了一个远路，去回味野珍馆的雨夜。

    或许，山师阴也想要一个了结？

    他这一路都是紧跟山师阴留下的踪迹，就像是山师阴特地留下给他。山师阴没有选择其他出逃的路，偏偏带着林火重走这条道路，他又想做些什么？他又在想着什么？

    他转头望向街道，见着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还是他的乡里乡亲。不过林火并不准备去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

    进入龙兴城中，城内大小货商都没有变化。

    林火骑马穿过门洞，不由自嘲想着，当年他若是不曾遇到柳凤泊，有可能也会和这些人一眼吧。

    林火看得嘴角微微翘起，多么像是多年之前的虎头帮与多金帮呢？这城池还是那座城池，城市里的人老人却已远走，可江湖便是如此，一代人离去，便会有新一代人涌现出来。

    “怎么？”卞兰张开双臂，“我换了一身衣衫，林大侠就不认识了？”

    林火曾经想过自己终有一天会回到这里，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

    林火不曾答话，只是眯眼看着卞兰。

    林火离开这里的时候，还是一文不值的无名小卒，如今却骑着高头大马。那时候这些城门守卫可见不得他这种小人物。如今他不过是扬了扬那面武梦给的令牌，便换来了一阵卑躬屈膝。

    因为时至今日，他也弄不明白，自己心里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就像是当年道长曾经问他，正当他能够找到对方过的时候，他又能问些什么？

    这么多次上去岳山，倒是没有一次从正门上去。还记得当年武睿再岳山封禅，是何等风光无限，如今山阶梯之上全是上香祈福的人群，胖娃儿爬上树丫，将那些冬季犹红的枫叶采尽，凡尘仙境终于是落下凡间。

    那一年也是隆冬时候。

    “嘭”的一声，这时小二行了过来，将一壶浊酒重重放在林火桌上，“你的酒。”说完这话，那小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便在此时，突然有一个人影在林火对桌坐下，“林大侠真是好兴致。”

    柳凤泊的血留在这里，千余人的性命交代在这里，偏偏如今长道皆白，过往无影无踪。

    他小口小口喝着，店中人来人去。直到掌柜忍耐不住，想要叫小二赶人的时候，林火猛然站起身来，拿了桌上刀剑，快步离开酒馆。

    如今龙兴城就在面前。

    呵！

    小二先是一愣，随后不可思议地“啊”了一声。

    林火眼中光芒一暗，低头饮酒。

    还是一剑将他杀了了事？

    林火便这么望着窗外的川流不息，静静等着自己的浊酒。恍惚之间，他似乎回到了年少时候，跟着李虎一起从这一条长街之上奔跑而过，哈哈……那时候两人或许手里还会拿着自己削出来的木剑，打打闹闹。

    再过多少年之后，这天下始终都会是年轻人的天下。就像他林火今天做过的事情，多少年后会成为风里的故事，而其他的少年，就会成为那个追风的“林火”。

    少年江湖，江湖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