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7 好梦频惊

    “啊！！！！”

    利剑从他体内拔出，他的身躯，滑向冰湖洞窟之中。

    山师阴收敛起脸上笑意，“你是在给自己找理由，找一个不杀我的理由？”

    林火惊慌失措地回过头来，便见到千磨剑已经没入山师阴胸膛之中。大片鲜血比红更艳，直接在山师阴胸膛之上绽开花来。

    卞兰不知所踪，唯有那两张软垫，千磨利剑，悬丝鱼竿。

    林火皱眉迟疑。

    然而，林火这一剑，依旧没有刺下去。

    红袍儿把酒壶拿过，又将剩下半壶酒，一口饮尽。

    倾倒之间，山师阴对着林火绽颜一笑，就如同他们初见之时，“再见……兄弟……”

    林火皱眉说道：“我了解你，像你这般深恨武莫，更不会让武莫轻易死去，你会让他生不如死。将他轻易杀了，岂不是让他得到解脱？可偏偏，你还是动了手。”

    林火摇了摇头，“如果真有诛仙弩，我们俩靠得这么近，你也活不下去。”

    不等林火反应过来，山师阴便向后退了一步。

    山师阴面色一沉，缓缓放下手臂，冷冷地说道：“因为他害死了丹霞。”

    山师阴哈哈大笑，“你不知道，是的，你都不知道。”山师阴捂着肚子，就像是笑到癫狂，“我当权后，零零散散不服之人不去说他。王家一脉几乎被我赶尽杀绝，更别说那些被我派上战场的贵胄子孙。我一个命令，便断了他们的血脉。你觉得，我这样的人还不该死？”

    “你觉得我不该死？好！我问你！你知道我害死了多少人？”山师阴伸手指着天空，“我为了接近人熊，为他杀了四十六户文武，共计六百七十四人！无论老弱妇孺！这样你还觉得不该死？”

    第一次，山师阴面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后面无表情地望向湖面。

    “不。”林火继续摇头，“你不是这样一个做事不顾后果的人。你做这一切肯定都原因。所以我这一路都在思考，思考你为什么这么做，就在刚才，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林火站起身来，盯着山师阴的双眼，“在凉平城帮助我们的，除了鬼见愁，另外一个人，是不是你？”

    曾经陌生的两个人，因为机缘凑到一块，行了一路，又因为选择分道扬镳，这一分别，就再也没有回头之路。

    那次冰湖初遇，那年九霄相救，那夜月下醉酒，那段江湖同行，那场岳山愧疚，那时沙场并肩，那面再见决绝……

    山师阴没有说话，只是在身边软垫上拍了拍。

    山师阴“噗嗤”一笑，突然鼓起掌来，“精彩，真是精彩。”他仿佛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玩的笑话，“林火，你还真是把我塑造成了一个为了给别人做嫁衣，不择手段的人啊。”

    “噗”这是利剑入肉声响。

    一壶饮尽，红袍儿将酒壶随手一掷，随后站起身来，展开手臂，“来吧，做你该做的事情。”

    说完这话，林火便准备放下千磨。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卞兰的呼喊，“门主！”

    巨大浮力阻止着林火下潜，不通水性的他，只是凭着一口真元压住心肺。

    林火从他眼中看不到半点波澜。

    山师阴苦笑一声，“你能有什么选择？我若不死，这所有的事情，便不算结束。难道你不明白？你今天若不杀我，你林大侠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也会毁于一旦。”

    山师阴摇头笑了笑，“结果总比过程很重要，这就是现实。所谓过程的美好，不过是胜利者留给失败者的宽慰，是失败者说给自己听的谎言。”

    无声之中，两人面前似乎回望起了过去种种。

    林火微笑着说道：“你问我，如果一天，你已不再是你，我是否还会在你身边。我的答案，始终不变。”

    林火顾不得这些，死命划动手脚，只想靠近山师阴，哪怕一尺，哪怕一寸也好。他挥动手臂，却只能任由一切徒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山师阴隐入黑暗之中。

    山师阴浑身一颤，摇头咬牙，“你就是个傻子。”

    林火没有回答，反而是问了其他问题，“你为什么要杀武莫。”

    山师阴眉头一挑，“我想做之事都已经完成，你以为我还会挂念什么‘活下去’？”

    山师阴没有说话。

    林火几乎是脱口而出，“如果是，我就可以……就可以……”

    林火看着山师阴的眼睛，“要是我现在给你一杯毒酒，你会喝吗？”

    “不对。”林火松了口气，轻轻松开，原本紧握剑柄的手掌，“不是这个理由。”

    山师阴扭头看他，“怎么，林大侠害怕这软垫下面有个诛仙弩？”

    山师阴将鱼竿在一边杆架上放下，“我喜欢钓鱼，花了不少时间，不过空废了鱼饵与时间，什么都不曾得到。”

    水下冰寒刺骨，水下昏晦难明。

    林火一脸惊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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