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论法悟道，困局图破

    她所修真气乃是大日黑天轮，即便在魔道正统中也以暴烈狂乱著称。云青一开始就修习这种真气，能够控制住不反受其害都已是一桩难事，更别提用这种真气催发草木生机。这难度和用砒霜医活病人差不多。

    “……”乐舒一脸不相信。

    越是强大就越受限制。小妖怪们反倒可以随随便便去祸害几个村子什么的。但是这种动辄活了几万年，给黄帝拉过车，给炎帝掌过灯的大妖们身上牵涉的因果过于庞大，随意行动已经会对整个世界格局造成破坏，所以十万大山内部限制颇为严格。

    “对了，前些日子纵火之人可有线索？”云青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十万大山。

    乐舒年龄和她也差不多，不过特别喜欢热闹，时不时就跑来找她，每次都把喜静的于师姐气得不轻。可于师姐也舍不得骂她，只好由着她去了。

    云青点点头。七大圣地的积淀不同一般，乐舒不仅从小在履天坛长大，还得国师真传，即便比起一般嫡传弟子相差也是不多。她对于修行的理解在这个境界中已是高深，比起云青这种半路出家的要好过很多。

    “为何这种妖鸟会出现在镜都？”云青问道。

    她记得自己在九鸣城的时候曾和那个来历成迷的茶老舅说过，冬天快到了，山里的猎人们也要开始筹备食物了。

    接下来几日倒也平静得很。

    法不同于道。

    云青也不理，接着将真气输进秋菊里。等她把一大丛好好的秋菊都祸害干净了，才终于抬头：“你找我有事？”

    云青早就知道，她那天在火中已经见过毕方了。不过她还是接着问道：“可能抓到？”

    “勉强够得到门栏，但实际上要迈出这一步还不知要修行多少年呢。”乐舒接着道，“我修道甚早，积累也足够深厚，但入道一事并非这些可以决定，而是……哎，说不出来。”

    “自然不可能，不过国师出手惊走了它，想必以后也不会再来了罢。”乐舒从怀里拿出一卷古书，献宝似的翻给云青看。

    “不然呢？”云青也只能无奈地说，“等控制好到一定程度自然不会毁了它。”

    秋菊眨眼间就化作了灰烬。

    魔道以淬炼肉身为基础，直接引入天地灵气转化真气，再以真气反哺肉身。这中间是没有转化元气这么一个步骤的。所以被认为是“无生之法”，主杀伐。自断后路，死地求生，这是魔道常用的悟道方法。

    须知大日属火，天生与草木相克。

    “我我我！我愿意啊！”乐舒激动得很，“它怎么能算是妖物？毕方乃是火神，也是木神，传说中有毕方曾在黄帝战车边上侍奉呢！”

    “细心感受自然会有成效。”云青面不改色，起身向着园子里最后的一棵树走过去。

    乐舒算是和国师接触得多的人了，她也感到疑惑的话，云青不由有些怀疑这国师的立场了。

    乐舒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悟性实在了得。若是生在镜都，和我一样由国师教导，想必现在早已入道。”

    这次履天坛算是被十万大山欺到头上了，为何身为履天坛支柱的国师却只是惊走那只毕方而未下重手？还有那只毕方的目的也奇怪的很，要说十万大山是追捕她而来吧，那毕方根本就没发现天书曾与它擦肩而过，要说是为挑衅而来的话，做的也不应该是烧几座园子那么简单。

    那么它背后的人又想做什么呢？

    “你看你看，这羽毛，这喙，真是……若是我有这么一只灵兽便好了。”

    云青自己就是从十万大山而来的，对十万大山也算是极为了解。若是那只毕方真的是跑来玩了一圈，那么说明来的绝对不止它一个。毕竟毕方这种稳压入道阶段修者的大妖在十万大山并不是完全自由行动的。

    云青心目一扫，那书上画着一只丹顶鹤一般的火鸟，远不及她那日所见的壮美强大。

    像是把蒙上雾的玻璃擦亮了一般。

    云青将手覆盖在树干上，默默感受着树木的生机波动，一点点清光从她手里绽开，然后笼罩了整棵大树。原本因为移栽而有些枯黄的树叶一下就焕发出生命的光彩，枝繁叶茂起来。

    “一步之差，宛如天涯。”乐舒摇头，她和云青有些相似，一点也看不出孩子的稚嫩。除了活泼多动之外，她几乎和成年之人没什么两样，而云青更是连“活泼多动”这点孩子的特性都摒弃掉了。

    云青感觉这番话突然点亮了她心中某些疑障。

    “是毕方。”乐舒有些兴奋，她对这些奇异生物也感兴趣得很。

    如果它出门就为了了镜都放把火，这说什么也是讲不过去的。云青怀疑它是随十万大山某个大人物来这里的，顺手就在履天坛放了火，而国师放过它估计也是不愿在百花祭前夕与它背后的人冲突。

    “可是你这么试下去也不会有成效啊。”乐舒不解。

    “扑哧……”一个清脆的笑声在她身边响起。

    恐怕十万大山这次要有大动作了。若是这样，她在南边埋下的子也不知能不能保下。她必须尽快而且是以最小消耗解决掉心境的问题，结束这边的棋局，然后迅速回援南方救下谢遥这颗子。

    “你花了多久参透此道？”乐舒已经看出来了，云青此时已完全参透昆山玉碎诀。

    “哎呀，你等等！你不会是还想试吧？”乐舒小跑着追上来。

    “三天。”云青轻笑了一下，心里也轻松不少，这种顿悟对她的神魂好处很大。

    现在已是深秋，何来百花开放？所以便需要侍花童子催发花种生机，使其在祭祀期间盛放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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