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这儿,和阿芒在一起,哪儿也别去。”
郑真真一口水呛住:“咳咳,怎么讲?”
郑真真还是不明白。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郑真真一脸担忧地看着云青。
郑真真见过的修行者中根本没有人和云青一样,完全不接触任何食物,连水都不喝一口,终日只以天地灵气为生。但是之前云青也有和她解释过,这属于古修士的炼体之法,需要特殊法诀配合,所以她也没有想太多。
郑真真吓了一跳,连忙道:“抱歉抱歉,我可是打扰到你了?”
郁图到底是养气功夫比他儿子好得多,没有当场发作,只是这手上越发僵硬了:“你多想了,我并非不伤心,只是这么大的商队就靠我一人撑着,若是我不能稳住……”
郑真真的脾气一下子就下去了,既然云青不急,那她也没必要担心,这个人总会有办法悄无声息地化解危难。她接过方寸盏轻轻抿了一口:“多谢,不用茶叶了……这样就挺好的。”
云青丢下这句话就跳下牛车,临走还不忘将禁制都加固了一遍。
可是她不仅允许郑真真与她朝夕相处,就连打坐修行这种事情也能让她旁观,这未免也太不设防了。
待云青走进昨日那郁图所在的牛车时,他已经不再像昨日那样病恹恹地躺在软榻上了。他看上去还是有些不适,但明显脸色要好很多,这会儿正坐着看书。
“世间炎黄子孙无数,偏偏你一人觉醒了黄帝传承。就算我识人不清,黄帝总不至于也瞎了吧。”云青道,“既然选中你便说明你有其他所有人所不及之处,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为何一直盯着我看?”云青突然停下运功,抬头道。
“人心是可怕的,但是如果不能没有力量来维持,再怎么人生怖的算计,也只能是镜花水月。”
“你看,这里所有人都不是我一合之敌,但是他们都心怀算计。”云青将方寸盏递给她,伸手撩开帘子。窗外那些指指点点的人一下子就装作没干什么,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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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感激地说道:“那便劳烦你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对!”郑真真忍不住朝不好的方向想,“听那些护卫说这郁慎没死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他一死这些事儿就一股脑儿都上来了!”
云青点点头,了然道:“你也是身不由己,我明白了。”
车窗外挂起白幡后,云青和郑真真几乎不出车门了。车队中的人都用排斥而畏惧的眼神看着他们所在的牛车,但是似乎因为郁图的制止,也没人来生事。
“天尚有不测风云,更何况人事?”云青见了她气急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
云青对郑真真的容忍度总是很高。郑真真对她一直是心怀畏惧的,她觉得这女孩儿就像一道深渊,外表看不出什么凶险之处,只有掉下去了才知道其中的可怖。
云青用寒玉生露术聚了一小盏水,将冒着森森寒气的方寸盏递给郑真真:“你都坐立不安一整天了,何不坐下喝口水歇歇?”
到了第三日,正如云青所料,一路上大事小事不断,这车队慢悠悠地怎么也没接进心水牧场。
宋离忧虽然看着挺喜欢招惹云青的,但是实际上几乎不曾近她身旁,始终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外。毕竟云青对除了阿芒之外的所有人都十分戒备。
郁图大概也没料到这女孩儿说话居然这么直接,他拿书的手一僵,脸上笑容不变:“修行一事须舍弃万千红尘,断了这尘缘,他也算不得我子辈了。”
“……”郁图沉默了一会儿,他明白这么一叫话语权算是到了云青手里。
“知道了。”云青笑着给她倒茶。
“你可知我为何留在这里?”云青从她手中取过方寸盏,又一次用寒玉生露术弄出杯水。
郑真真每天看着云青除了打坐就是打坐,这种枯燥的生活估计也就她能忍得下来了。
郑真真几乎是习惯性地接过方寸盏一饮而尽,然后噼里啪啦就开始抱怨:“前两天暴雨,有两辆车陷进泥地里也就算了,好歹后来把车给弄出来了。这两天却是越发变本加厉了,牛死了至少两头,再死下去是要叫我们拉车么!?”
自从郁图严厉训斥了那些不满云青几人的护卫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郑真真最近吃喝都同那些护卫一起,她生得貌美,也讨人喜欢,倒没受什么欺负。
“你何必和他们计较?”云青见了她这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又笑起来,“他们可能算天机?他们可能知天命?弱者如他们,每一句话都轻如鸿毛,你何必自己在心上放秤砣?”
“对于我来说,这种算计无外乎好礼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