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释尊割肉，觉鸾传法

兢，如履薄冰，她不知道是她先从秤的另一边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是觉鸾先“成佛”。

    觉鸾眼睛也不眨就答应下来：“你有此心甚好，我会同负责这事之人谈谈，你且回吧。”

    “不大？”惊花冷笑，神情突然有些严厉了，“你可知若是没有界山，我们中估计也要有一宗如墨陵剑阁一般避入小世界了。”

    既然有相似之处，那么便可加以利用。云青目前“却食吞气”的方法有些笨拙，说不得多高深。却食，不被人间的浊气所染，不为驳杂的灵气所污，可保持自身力量的纯粹干净。吞气，以天地精炁为生，呼吸吐纳间养炼身体。

    以那日举行法会的大雪山为界，南有眠凤廊解忧崖，北有归灵寺自在崖，崖顶均有嫡传弟子守卫观望。

    释尊割肉喂鹰一事在修道界流传甚广，这典故背后帝释天与诸天龙鬼神的布局且不去提，其本身对云青还是有些启发的。

    “界山选址……那是什么？”郑真真看着惊花摆弄满屋子的法器，有些好奇地问道。

    待她顶着烈风到达山顶时，不出意外地看见了闭目打坐的觉鸾。

    云青脑海中突然闪过这句话，隐约捕捉到一点玄机。她站在觉鸾面前，也不出言打扰。

    待到日落之时云青才缓缓睁眼，她从未经历过这种让人欲罢不能的修行。再运转了一遍大日黑天轮真气，比之前要更为得心应手，魔道真气对她肉身的反伤也减轻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典故中讲到，释尊见大鹰逐鸽，心有不忍，于是护住了鸽子。大鹰不满，对释尊说：“你保护了鸽子，而我却要因为缺少食物死去了，你这样做真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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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青按照按洗髓经所言运功，以真气不断调和自身生机，直到身心处于最舒适的状态。她如雕像般安然静坐，意念澄明，正合洗髓经中“身定神即定”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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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你看名字不就知道了？”惊花把最后一个小指那么大的法器小心地收好，然后才与郑真真解释。

    “那是干嘛的？”郑真真猜了一下，“用来分化阴阳？”

    “这么严重……”郑真真瞠目结舌。

    云青徐徐站起，有种说不出的轻巧之感，这亦是洗髓经带来的身法精进。

    仙家这类秘法有很多，神隐门的清虚服气法和眠凤廊的服气飡霞法都是其中翘楚，道藏中还有诸多论述服气利弊的典籍。但是这类法门的修行者很少，当世几乎不可见。

    一个人家里进了贼多半会直接报官，一个修仙门派进了贼多半会把贼赶出去。但是如果佛门进了贼，这群舌绽莲花的修佛者多半会把这个贼也变成和尚。

    云青返回精舍中，并没有开始参悟洗髓经，甚至没有看它一眼。

    释尊心想：“这大鹰要吃肉，若是我杀一救一肯定是不对的，既然我发下大誓愿要救护一切众生，便应该以自身来救护众生。”

    “我从不离自在崖，此事另有嫡传弟子负责，你专心参悟洗髓经便是，其他事情我会解决。”觉鸾复又闭上眼睛，看上去不愿多言。

    解释了一下觉鸾为什么没有直接把云青赶出门去。

    释尊照做，可他身上的肉怎么割也无法与秤另一边的鸽子同重。老鹰劝他放弃，释尊不愿，当他割下最后一片肉的时候，他便成佛了。

    云青心里记下了“从不离自在崖”一言，又平静地行了个礼，然后向觉鸾告退了。

    但是他不会说破，云青之所以放开胆子搜书也是因为她确信这一点。

    眼前的洗髓经也算给了云青一个不错的指点，她不必再千里迢迢跑到修仙门派去找这些生僻的服气典籍了。

    觉鸾坐镇自在崖之巅属于半闭关半驻守。这点是云青入门之后才知道的，之前她一直以为这和雪山法会是同一个地方，不过在寒窟中另外开辟了一个小世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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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青有些讶然：“不是师兄领人去么？”

    洗髓经这名字取自洗髓伐毛，也与云青现在所走的路殊途同归。修仙之人往往一步就到位的洗髓伐骨，佛家却和上古时那些修士一样，愿意穷极一生去锤炼。这也算是两大道统间的分歧。

    云青神情淡然：“正有此意。师兄传法之恩无以为报，云青愿为我归灵寺献微薄之力。”

    她在蒲团上闭目打坐，扫净灵台，将大日黑天轮真气运转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这种纯粹而暴烈的魔道真气充溢经脉。等心神俱寂，不再为外物所扰时，她才停下真气运转，开始思考最近发生的一件件事情。

    郑真真打了个寒颤，收回手讨好地说道：“漂亮前辈你别生气啊，我就是问问……”

    而在这个微妙的平衡中，一旦是觉鸾先做突破，那么等待她的就是真正的皈依。

    郑真真点点头，眼中流露出敬佩之意。她不知道，界山的另一头，云青正谋划着彻底搅浑西北这潭水，而她的入手点便是这次的界山选址。

    她略作掐算，便走出门去，出门前还不忘拎着那个竹苇禅杖。她走到归灵寺寺门前，将竹苇禅杖插入峭壁之上，就像她下山时那样，依托着禅杖的力量缓缓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