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秋天的雨忒也湿寒了些,老汉还是赶紧到郡城打二两儿酒,暖暖身子吧。老汉心下打定主意。
没多久,马车便载着那清秀少年冲入雨幕中,浅浅车辙没多久便被雨水冲刷干净,再无痕迹。
冯县尉摘下斗笠,按刀大步而入。身旁的一名青年军官眼尖,右手将一个醉眼迷离的老汉领口提起,冷声喝道:“人呢?”
蜀郡,丰都山
许典胖乎乎的大手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低声辩道:“难道,许某与陈族长走的近了,就牵连到许某身上,这是什么道理。”
郡城一家酒馆,酒馆旗杆挑着幡,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
“老爷,该用早膳了。”仆役在门外连唤三声,发现屋内毫无动静,心中惊异。
小青河河畔,一袭白袍的清秀少年,右手提着宝剑,左手撑着一把油纸伞,神色坚毅,缘河而行。
就在陆北离开此地,约莫一个时辰,十余匹快马,从官道上策马扬鞭,呼啸而过,正是冯县尉一行。
陆北向来认为自己从来都不是迂腐之人,当然也不会受前身婚约的辖制。
“大人还追吗?”石虎低声问道。
冯翼就是皱眉道:“本官问你,和你一起进城的那个年轻人呢?”
“好。”少年也不废话,自怀中取出几两碎银子,递给老汉。
此去荆湘,除却寻觅名山大川,求仙访道之外,就是将怀中婚书做个了结。
……
眼前少年一袭素白衣袍,背着长条包裹,面色沉静,一双眸子格外明亮,有着说不出的神采。
雨势渐渐绵密,油纸伞上水滴如同断线的珍珠落下。
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匍匐在一副白布遮盖的尸体不远处,哭喊道:“老爷,你死的好惨啊。”
冯翼望着院中某处青墙上被压伏下的青草,回首出言道:“不用去了,此獠心思缜密,一场雨水,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了。”
老汉听得此言,一牵马缰绳,马车又向前行了十几丈远,方才停下。
一名老仵作走上前来,恭谨道:“回禀县尉,陈老爷昨夜子丑之交,被凶徒一剑毙命,凶徒应该是在子时,趁着仆役熟睡,无声潜入。”
此去荆湘,自己本意是打算从渝阳汀洲渡口坐船,入汉水逆溯长江,泛舟八千里洞庭湖,再入湘水的。
“石虎,算了。”冯县尉坚毅的国字脸上,现出一抹疲惫之色。
步行在小径上,这时,方觉得心中那抹烦躁渐消。陆北目光晦暗不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果然如此。”
车厢内,陆北蓦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烦闷,抬手掀开车帘,望着雨雾出神。
说完,撑起油纸伞,掀开车帘,跳下马车。
一转眼见酒馆里一众酒客,都冲这里指指点点着。
心中一动,轻声唤道:“老丈,前面十字路口,停下。”
……
“恩,老丈,渝阳郡能去吗?”虽是问句,但少年声音简洁有力,给人以不容拒绝之意。
冯翼听到这声嘀咕,正要冷喝。
陆北轻撩了撩额前遮眼一缕发丝,望着眼前迷蒙的雨雾,脚下不疾不徐,心中沉思。
陆北心中不再思索,专心赶路,很快身形就消失在小青河尽头。
老汉喜不自胜地接过碎银,口中吆喝道:“小六,将马车赶出来。”
陆北一想到怀中所揣的那张薄薄婚书和那只精巧的凤头钗,面上就泛起无奈之色。
“马上去县里送信批捕陆北。不,给本官备马,本官要亲自追捕。”冯翼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
今生若不能踏上长生仙道,百年之后,任你惊才绝艳,闭月羞花,终不过红粉骷髅,冢中枯骨。
“诺。”十余名膀大腰圆,腰间挂着制式横刀的军汉齐声应道。
石虎讪讪放下老汉衣领,躬身侍立一旁。
仆人顾不得受陈青山责怪,猛地推开屋门。
“啊……杀人啦。”凄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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