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栗和郁辰从东宫出来,见郁辰使劲儿瞧他,沈栗笑道:“莫非郁兄有事问我?”
沈栗摇头怏怏道:“更要命的是,定亲已有几月,愚弟还不知道二表姐长什么样儿呢。”
郁辰吃得豪放,规矩却不差的,站起来躬身回道:“回殿下,没什么不适,只是听不懂罢了。”
沈栗拍着桌子痛不欲生道:“我本以为这就够悲催的,后来才想到,他么我也未成年啊!”
太子疑惑道:“对吾也只可意会?”
沈栗摇手道:“愚弟自来不成器,承蒙外祖父厚爱,许以孙女,这是愚弟的福气,无有不满。”
人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亲父子也一样。太子自从到了东宫,见皇帝都要依着礼仪,平时见邵英的时候都没有大臣见得多,自然不如二皇子、三皇子与邵英亲近。太子也正是因此怕邵英疏远他,渐渐偏爱起两个异母弟弟。
同是太子伴读,互相也是划圈子的。沈栗和郁辰都是武勋子弟,和其他人有天然屏障,目前还都不太熟,他们两个自然算一头儿。这些天互相观察下来,都觉得对方起码不算棒槌,可以一交。
在座玉琉公主之孙霍霜见沈栗醉的两颊泛红,憨态可掬,指着他的脸逗他道:“如今栗贤弟春风满面,意得志满耶?”
是以太子心情特别好。
霍霜听了又是大笑。
别看沈栗如今像个大人一样出面应酬,其实他如今不过十一岁,在众人之中是最小的,酒桌之上不分老幼,酒未过三巡,他先醉了。
长随竹衣见沈栗微醉,苦着脸埋怨道:“我的爷,您这年纪还小哪,怎么就饮起酒来?伤身体不说,回家夫人见了,也要责罚奴才伺候的不周到。”
玳国公儿子孙子一大堆,单凭人头,将来在朝中势力也不会小,不想让皇帝忌讳,自然要藏拙为好。
虽然这样说,沈栗倒也自知有些不妥,先回观崎院换洗了,才又去给李氏问安,不意恰逢舅母杨氏也在。
皇帝一大堆小老婆,自己儿子的继承权还有竞争者——二皇子和三皇子,还指望皇后一心一意对待皇帝吗?
郁辰号称伴读,其实人家不从文,论文学,堪堪能读兵书,论武艺,十五岁的孩子,长得跟个墩子似的,推平一二十个宫廷侍卫很轻松。
新任太子太傅沈栗是见过的——中极殿大学士钱博彦。
太子自当是有所疏漏为好,若是太子事事周全,那还要皇帝干什么?一个好的太子,起码不能让皇帝感到威胁。只是这话说出来有离间天家父子之情的嫌疑,所以沈栗不肯说出口,反叫太子去问皇后。
沈栗无语。
“辰兄。”沈栗自然从善如流。
郁辰斜眼看他道:“我将来一个武将,能打仗就行了,要那么多心眼做什么?”
十里杏花是个酒楼,不过周围当真是有十里杏花的,可惜如今花期已过。杏花看不到,人面桃花也不差,勋贵子弟凑一块儿自然少不了美酒与美女的。
郁辰问他:“你胆子倒是大,什么话都敢说。”
至于沈栗怕不怕皇后把他的话递给皇帝?呵呵。
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起来。沈栗十一岁出头,确实在古代也不算成人。
皇帝与太子果然都是讲人情的,第二日,陈太傅与杜凝都是以告病之由离开东宫的。好歹算是留了些脸面。
太子美了没几天,又发愁了。
太子瞧得有趣,问他道:“今日第一天进学,可有不适?”
“这是为何?”太子问。
沈栗自觉解决了一件悬心事,又结交了新朋友,收获不小,待散了宴,心满意足出来。
皇帝曾提到太祖对他说:若武事有忧,郁,沈可信之也。“沈”就是礼贤侯沈淳,这“郁”指的就是玳国公郁良业。而郁辰是郁良业的孙子。
礼贤侯府和玳国公府是不同的。
如今可以天天见到父皇,太子心里美。
沈栗听了,转转眼珠问:“殿下是答错了,还是答的有所疏漏?”
沈栗松了口气道:“愚弟还当真得成婚后才见,那时不过两个陌生人,多尴尬。”
沈栗见了奇怪,太子道:“父皇时以政事问吾,只是吾总答的不好。”
沈栗叹道:“外祖父和舅舅的规矩真大,愚弟已求了几次,还是不允。”
太子疑惑道:“正好?”
郁辰点头附和道:“的确,愚兄当初也是这样看到的。”
沈栗笑道:“怎么,辰兄不藏拙了?”
沈栗装糊涂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沈栗半醉半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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