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薨逝

一样贪婪的世家可靠。

    若非近来时局变化，何家准备联络各世家起事，需推出他这个前朝遗脉来收拢人心，他怕是要一直被瞒到死！

    “沈大人公事繁忙，能拨冗前来已是不易。”武稼施礼道。

    沈栗笑道：“无论多忙，武兄想请，在下却是一定要来的。”

    “殿下！”何密垂泪跪下。

    初明方才转身，远处忽传来云板声，紧接着便有东宫太监跟着大管家冲进来哭道：“沈大人，快往东宫，太子殿下忽发急症，如今已经……薨了。”

    待沈栗满腹心事从寺中出来，天色已经擦黑。正上马欲行，忽听官路上人声喧哗，长随转了一圈回来：“大人，是个马车不甚撞了人，伤者看着不行了。”

    “这便好。殿下只管耐心等待，邵英病重，好时机就在眼前。”何密道。

    “要小心保密。”何泽嘱咐道。

    “去吧，”沈栗点头。

    他自穿越不久即入东宫成为伴读，跟着太子的时间未必比与家人相处的时间少。这许多年来也算是主臣相得，猛听得噩耗，不觉潸然泪下。

    何泽驯服道：“儿子知道轻重。”

    望着便宜儿子的背影，何密抖着手端起茶杯。虽嘱咐何泽耐心等待，但实际上，却是他自己等的更急。

    什么机密！我的身世不是你们泄露给那些世家们的？就准你们说，我偏需瞒着心腹？

    这一声“微臣”又哄得何泽开怀。他虽知道自己身世，却仍受制于“父兄”，在何家摆不起殿下的谱。唯有武稼一直对他忠心耿耿，很是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这也是他提前将自己身世泄露给武稼的原因。

    或许只是错觉，夺妻之恨造就的耿耿于怀？武稼微微出神。

    沈栗摇了摇头，教长随留下些银两：“在下还有急事，还请大师多费心。”

    “儿子与他商议起兵之事。”何泽低声道，并不奇怪何密会知道他的行动。

    受伤的却无声无息，连呻|吟都没有。也有人吵吵嚷嚷叫郎中，然而这里不是闹市，哪有医馆？

    武稼一脸喜色：“微臣谢恩。”

    往日自己真是活的蠢！

    只要自己继位，便能扬眉吐气。往日看不起、排挤自己的，都要挨个教训。尤其是沈栗，朕要把他诛九族！

    摸了摸寺中许愿树，武稼心中喟叹。

    两个人抱头痛哭，演绎一场彼此心中都不怎么相信的父子情深。

    武稼好生欣赏了一番沈栗惊讶的样子，才心满意足道：“是他自己亲口对在下说的。是前朝末帝的闵美人生的，当年战乱，他一出生末帝便死了，闵美人觉得势头不好，教何密偷偷将他抱出来。他还带着一方小印……”

    而何家，竟然瞒了他半辈子。

    武稼也不多言，正色道：“下官得了个消息，何泽乃是前朝遗脉！”

    “万事俱备，”武稼笑道：“殿下只管等着登基吧。”

    听说沈栗夫妇便是在福榕寺中一见钟情，和和美美地过了这许多年，生了三个儿子，个个出息，真是羡煞旁人。而自己也是在这寺中偶遇易薇公主，也是一见钟情，如今却生死茫茫两不知。

    “儿子不记得……先帝，是父亲将我养大，如今您是不愿意认我做儿子了吗？”何泽含泪道。

    沈栗脑中嗡的一声。

    “没福气也！”围观的叹息。

    何泽恭声应是，见何密并无其他吩咐，便借口疲乏退下。

    沈栗道：“去个人到寺中请和尚来。”

    何密拍拍手，房门无声开启，侍卫垂手肃立，静待吩咐。

    初明慎重道：“奴才明白，这封信亲手交给侯爷，断不令他人见到！”

    武稼越了解何泽、越了解何家，便越清楚所谓的光复前朝只不过是何家躺在故纸堆上发的清梦。前朝便是教这些人折腾没的，北狄人的野心也是教这些人惯出来的，再教世家掌权，他的夺妻之恨便永无可解了。

    沈栗至少是个主战派，若叫何家得逞，谁还会去打北狄？谁还会去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