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囚牛初现

说，这一刻她没有凶暴，那双让人心神俱醉的眼睛忽而瞌闭，仿佛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挤到赵少龙面前，眼里尽是倾慕，口中喃喃自语：“这难道是失传已久的曲谱……传说中的——《破笛》。不枉此行，不枉此生啊！”

    “你这是闹哪样？”金所长带着几个手下从人群中穿了进来，韩萱穿着便衣闪闪缩缩跟在最后。景区突然人群聚集，当然引起了巡逻民警的注意。赵少龙笑了笑说：“没啥，就吹了个笛子。”

    听完赵少龙吹笛，韩萱对他有了些微改观，昨天他在宾馆好像真没干啥？自己说话是不是太重了。要不我赏脸让他请我吃顿饭，疏导疏导，瞧他昨天那气冲冲的样子，不会为了买车去犯什么案吧。

    “我回去上班了，你下午还去卖唱不？我巡逻的时候好帮你看场子，多挣点奶粉钱将来好养娃。”

    韩萱自顾自点起了钱，赵少龙不觉有些哂然：自己转眼就变成卖唱艺人了，这经纪人都是现成的。点完了钱，韩萱喜滋滋地把钱推到赵少龙面前说：

    笛曲转为铿锵，好似千军万马在大漠上冲击厮杀，一位血染征袍的将军挥剑指天，琴曲在挥剑出鞘呛然一声中戛然而止。笛子在赵少龙手中破成了两半，跌落在脚下。

    “本姑娘喜欢上你了，要做你女朋友，问你请我吃什么好吃的。”韩萱略显羞涩地说。

    赵少龙睁开微闭的眼睛，心中惊喜莫名。在自己眼里，这摊儿上摆的所有乐器自己都能摆弄，而且会摆弄的很好，还能弄出无数妙趣横生的花样来。这应该归功于脑海里那小虫儿的亮光一闪吧。

    赵少龙喉结处一股暖流滑过，脑海里似乎晃过一团青气，陡然冒出两个大字：囚牛！

    赵少龙看着面前眼珠乱转，表情古怪的韩萱，又瞅了瞅面前这堆小山似的赏钱，哭笑不得。游客们一股脑扑上来拍照的拍照，索要签名的要签名，更多的人拥向乐器摊，摊主的笛子倾刻间卖了个一干二净。

    “没空陪你疯，我回学校了。”

    “三千多呐，你吹一会笛子够我忙一月了。今天是我们初次约会，你打算请我吃什么好吃的？”

    “没什么事了，大家散了吧。”金所长挥手驱散人群，很多意犹未尽的游客痴痴迷迷地看着赵少龙大声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韩萱的神经大条是没有上限的，完全没理他说什么。人畜无害地笑了笑，脱掉外套，把地上的钱一股脑包了起来。然后朝赵少龙努了努嘴，“走，请我吃饭去。”

    “你女朋友真贤淑，要好好珍惜啊。赵少龙，不错，你的笛艺神了，雏凤清音，少艾龙吟，哈哈，如闻仙乐啊。”胡教授满意地伸出大拇指，用力地举了举，转身离开。

    “他叫赵少龙，是我男朋友。我们一定去，到时候给我们打电话啊。我的号码是132……。”韩萱伸手接过名片，满面堆笑地答应下来。

    有人喜欢的感觉真好！

    古玩街是这一代最热闹的街道，原因是坐落在云雾山脚下。云雾山不仅庙宇道观多，风景也相当优美。游客多，所以保证了山下古玩街的生意额，不但卖真假古董纪念品的多，各种卖民俗特产的小店也数不胜数。

    眼前乌压压的人群倒是把赵少龙吓了一跳，这些人是想干嘛？

    世风日下，恬不知耻啊。赵少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人家牙都还没刷呢，就要开始一段轰轰烈烈的干柴烈火？

    珠玉滚盘般的笛音轻敲着游客的耳膜，赵少龙身前的空地上已经堆起了小山般的钞票，块票、十元、二十、五十、一百的票面都有。

    金所长看现场确实没什么事，摆摆手，带着人往另外街去了。韩萱留下盯着赵少龙，明亮如星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这赵少龙过了一晚怎么浑身气质都不一样了。

    赵少龙把笛子横放在唇边，嘴唇自然轻柔地搭上笛口，手势浑然天成，好似这个动作已经做了千万年。气息在腹腔间徐徐流转，涌上喉头，如泉水般轻敲进笛孔里……

    “赵少龙，其实我来这里工作没多久，也没什么朋友。要不今晚我去学校找你玩吧。你吹笛给我听。”

    赵少龙不由哑然失笑，举起双手很亲民地向大家示意……

    这时候正是吃午饭的点，两人进了家比较雅致的饭店。被半拖半拉进来的赵少龙一脸警惕，这中二少女安排了什么毒计来害老子。

    赵少龙一头黑线，转身面向韩萱，“我说女朋友，今晚是我跟你去睡，还是你跟我去睡啊？”

    店老板是认识赵少龙的，突然见他来这么一出，心里暗骂：这小子今天不在奇宝斋和老田一起吃药，跑来我这添什么乱。不过这笛声，还真他妈的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