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客满！战争真是讨厌

以在便宜的地方住一个月了！”

    玛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有点无奈的说：“咱们到这里就是为了花钱，只要能让咱们每个人都全副武装精神抖擞，就算把钱花完也没什么，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玛莎则说：“不好说，保卫城市这种活，显然是咆哮之狼干的更多一些。”

    “那……是这里的英雄吗？可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强壮啊。”克雷恩好奇的打量着那个带着单边眼镜穿着精工礼服的中年男人形象，和一般城市中放置的天使或传奇英雄的雕像的确有很大差别。

    “抱歉，我们这里已经住满了。”第二家的接待员很客气的在门口挡回了他们。

    克雷恩有些黯然的说：“看来，不管是高阶精灵还是普通平民，都很努力地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我们这样还在森林里过着原始生活的，真的已经是异类了吧。”

    玛莎撇了撇嘴，毫不留情的戳破了现实外的虚像，“那是因为这里是萨拉尼亚，中立程度最高的自由都市之一，同时有几家大商会联合保证安全，才敢连城墙和城堡都尽数拆除。再往北进入小国密布的南哈斯密尔地区后，你就能知道什么叫人人都是士兵。”

    “不考虑一下？”到了门外，蛮牛兴致勃勃的问了一句。

    蛮牛马上用很暧昧的口气说：“玛莎，我看……是你想再‘飞’一次了吧。”

    “斯托纳·格雷德……”玛莎轻轻念着这个名字，转头用征询的眼神看向了苏米雅。

    边境陈兵，商旅自然会选择绕行安全通道，各方的影响结合起来，萨拉尼亚的旅店客房告罄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蛮牛哈哈笑着说：“对，去那边转上一圈，你会觉得全圣域的人类都是好战分子。就连拎着牛奶桶的小妞都能从背后摸出匕首，趁你看她胸脯的时候捅进你的裤裆。”

    “这么多？”玛莎有些吃惊的说，“你这里没人住么？”

    苏米雅微笑着鞠了一躬，柔声说：“感谢您的细心引导，愿天使之光庇佑您的一生。”

    克雷恩垂下肩膀，点头说：“好吧，我只是觉得有些存款会比较有安全感。”

    刚看了个开头，玛莎他们就折返了回来，虽然队伍里的同伴都认字，但任务说明的字写得很小，克雷恩还是开口念了出来。

    “没关系，还有两家。再去问问。”玛莎用尾巴指了指路，走了过去。

    克雷恩回想着广场中心矗立的精美雕像，有些恍惚的察觉，原来得到人的尊敬，成为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并不一定非要靠强大的力量去击败什么。守护一座城市，也并不是只有一种方法。

    克雷恩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嘴，他多少体会到了一点，为什么这里会被称为商人和冒险者的乐园。

    克雷恩仔细一想，以前在小镇中对他冷嘲热讽毫不客气的，看他长得不错直接出手调戏的，还真的都是些寻常民众。

    “这还真是头疼啊……”玛莎不满的拨弄了一下耳朵尖，“咱们这么一大帮，也不好找民家借宿。”

    从一条缓坡小道进入旧城区后，克雷恩他们开始挨个询问旅店的情况。在这种繁华的商业都市，旧城区的旅店比其他区少了太多，从大岔路口的指示牌来看，靠近中心区的旅店只有三家，剩下的都要走到靠近城郊的地方。

    比起寻常小镇里贴的乱七八糟的告示板，在这样的牌子上寻找想要的情报实在容易了太多。

    苏米雅微笑着终结了谈话：“反正咱们又不是来进攻这里的，不需要太认真地考虑保卫者的身份吧。”

    克雷恩不解的问：“为什么你们好像已认定这是个贵族？”

    玛莎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那种一听就是让情人们幽会的鬼地方，我可没兴趣。”她张望了一下远处的街道，“反正都已经到这儿了，再往外围走走看吧。”

    克雷恩摸了摸鼻尖，心想这间旅店还没有住满，也许不一定是要价的原因。

    克雷恩犹犹豫豫的反驳：“那肯定是错觉。我目前见过的人类大都很喜欢和平。虽然……我只见过我家乡那个小镇而已。”

    玛莎撇了撇嘴，“好吧，那……你这里还有多少空房间？”

    毕竟以前是作为要塞供给的重要部分，土地的开发非常充分，旧有的矮城墙并未完全拆除，而是保留了几段分割在靠近城郊的地方，在错落的矮建筑中显得格外突兀。

    蛮牛哈哈大笑着说：“没错，不花完哪里来的动力去赚呢。”

    老板抬手指了指天花板，“还有三楼整整一层。十一间客房。一间储物间。”

    西北方向不到六百里的地方，两个小国玛杜兰与波亚迪兰在边界聚集了大量兵力，不要说来往的旅人，就连边境城市的居民都已经察觉到了战争的火苗正在灼|热的跳动。处于弱势一方的波亚迪兰最近一个月中已经把大量物资和平民转移到后方，同时，也有少量对本国实力抱怀疑态度的家庭偷偷逃亡向其他地方，比如更北方的达尔士公国，和南方的萨拉尼亚。

    没想到，竟然是客满。

    在城市结构非常整齐对称的萨拉尼亚，顺着南大街一路北行，就能到达占地颇大的中心广场，最中央的喷泉水池被盛开的鲜花包围，闪耀着阳光的水柱花瓣一样的托起中心的人像雕塑。

    马粪、肥料混合成的臭味，在大道上飘荡的欢声笑语中都显得不那么刺鼻。以前的小镇只有酒馆里偶尔人多的时候才会迸发出的丝缕喧嚣，在萨拉尼亚却仿佛充斥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溢出到四周一样。再怎么寂寞的流浪者，在这里想必也能难得的微笑出来。

    苏米雅苦笑着抚摸了一下她的脊背，说：“你不久前不才说让克雷恩知道什么叫人人都是士兵吗，咱们只是恰巧赶上了而已。”

    老板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摸了摸头顶稀疏的头发，说：“不是只有节日才会导致大量外人涌入的。”

    那老板平平板板的说：“储物间便宜，最近来了很多为了便宜连马厩也肯将就的人，所以你问空房间，我当然要把所有空着的房间都说出来才行。其实我刚才都还没说完，马厩还有两个人的位置，你们愿意忍受马粪味的话，这两位男士可以考虑一下。”

    呜……镇长那种肯豪爽的支付五十个金币的好雇主果然并不多见啊，看了几行，大部分都是以铜板为单位的闲杂小事，而且毕竟是商业发达的大都市，店铺大多都有自己的采购渠道，克雷恩干的最熟练的活在这里基本没有市场。

    蛮牛的浓眉拧了一下，然后笑嘻嘻的说：“这一路过来，你都快把自己弄成克雷恩的监护人了。”

    克雷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玛莎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迈步走向醉人蔷薇对面的旅店——金号角。

    苏米雅微笑着说：“克雷恩，如果你为了省钱买了一把便宜的弓，战斗的时候突然断了弦，你兜里的金币是救不了你的命的。”

    旅店没有房间原因果然如玛莎和苏米雅猜测的一样——战争。

    五十个铜板……嗯，按这边的汇率似乎能值半个银币。十五个铜板，太少了跳过。十个铜板，这么吝啬是要让人帮忙干什么啊？二十……咦？二十个金币！

    “比我想象的平和很多啊。”克雷恩有些羡慕的说，“以前看书上说的，还以为人类统治的地区总是充满了战争呢。”

    玛莎叹了口气，“这里倒是有商家出租飞行坐骑，不过……咱们之中有长途飞行资格的只有苏米雅自己。不想被摔成肉饼的话，建议你打消上天的念头。”她跟着故意用开玩笑的口气说，“不然你试试召唤出另一位克雷恩来，以他的本事，说不定能带着我们几个一起飞。”

    玛莎一把把沉甸甸的钱袋子砸在接待台上，咬牙切齿的说：“我要顶级客房，三间！”

    玛莎一把扯开钱袋，抓出五枚亮闪闪的金币狠狠地拍在台面上，几乎咬着牙说：“我们五个，一人一枚金币，你，给我们安排一人一间住下，要还空着的房间里最好的！”

    克雷恩看向萨拉尼亚城中醒目的几座法师塔，小声说：“那这座自由都市是靠什么来保卫自己的？只是靠商会的影响力吗？”

    克雷恩连忙挣开主动往广场北大街口边上的两个巨大木牌跑了过去，那里毫无疑问就是公告重要事宜的地方，一个披着紫色缎带的中年人就站在一旁，不光为了整点定时宣读公告，也随时准备为没有阅读能力的朋友大声重复诵读其他内容。

    仿佛是怕被传奇故事充满脑海的克雷恩不信，玛莎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广场东北角的一家小酒馆的招牌，上面写着索伦森酒馆几个大字，“呐，看那边，那家酒馆的名字就是为了纪念这里曾经的宏伟建筑。据说墙砖全部是当年从要塞上拆下来的哦，要不要去喝两杯？说不定能喝到你梦想的英雄味道。”

    琳迪似乎也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繁华的大都市，不光沉默了许多，神情也显得有些紧张，从适应力上来看，她比克雷恩好像还差了不少。

    空气少了森林中令人放松的清新，但却多了令人感到温暖的喧嚣味道。

    来不及一行行读完内容，他索性直接扫视了一遍每一个任务最后的发布者姓名和承诺的报酬。

    “芙伊姐姐的责任，我本来就该接下。”琳迪瞪了蛮牛一眼，强行挤到了两人中间，看了一眼布告牌，有些不安的提醒说，“玛莎，没记错的话，即将开战的区域，也是咱们之后要走的路线吧？”

    蛮牛笑着接口说：“是啊，我们在罗特蒂亚南部旅行的时候，都见到过不少精灵移民。就连最顽固的光精灵和暗精灵，都在旅途中各碰到过两次。而且不是冒险者，都是真的在人类的城市里定居的那种。换到几百年前，恐怕连他们自己的祖辈都不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吧。”

    “你是不是以为大城市的贵族都像你看的传奇故事里那样趾高气扬傲慢愚蠢？”玛莎笑眯眯的瞥了克雷恩一眼，调侃了一句，跟着懒洋洋的说，“事实上你只要动脑子好好想一想也知道，一个从小就接受良好教育的和一个从小就要为了生计奔波辛苦的，哪个有教养的可能性更大？”

    玛莎嗯了一声，没所谓的耸了耸肩，“但咱们可以绕道。就算多费些时间也无所谓，这里一定能买到马车，咱们的速度可以加快很多。”她特地转过头，对着克雷恩说，“放心，我会尽快赶到那个占卜师那里的，我知道你很着急。”

    “还是先找旅店住下吗？”根据在路上经过村镇的经验，克雷恩一边张望着街道两边的招牌，一边小声问了一句。

    老板看了一眼金币，表情纹丝不动，直接说：“最好的房间不够五个……”

    苏米雅指着脚下的土地，平静的说：“你现在站的地方，就是以前的索伦森要塞。”她有些感慨的看向四周，柔声说，“这世界就是这样奇妙，放弃了所有权力的贵族，家名却成为了城市之名长久的流传后世，拆掉了坚固要塞和高大城墙，却给这里带来了将近二百三十年的和平和繁荣。”

    老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算上我的卧室，一共有三层三十六间。”

    “会贵多少啊？”和芙伊生活的时候节俭惯了，克雷恩几乎是马上就略显紧张的问了一句，跟着小声说，“其实在广场搭帐篷也挺好。”

    嗯……克雷恩偷偷瞄了一眼玛莎额头跳动的青筋，开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先出去躲一会儿。

    从山坡上的小道绕下去后，就是通往萨拉尼亚的南大道，因为西南大道连通着更加重要的地方，这条路相对还算寂静一些，路边的农夫懒洋洋的用草帽盖着脸靠在树下打盹，也不会被太频繁的吵醒。

    念完之后，克雷恩很有几分兴奋的微红着脸说：“报酬很丰厚啊！玛莎，咱们不考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