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追查！最终消失的线索

青年惊讶地想要去追，却被克雷恩拦腰抱住。

    以他现在的力量，门板轻易地被连轴撞飞，拍在对面的墙上。

    “那一老一小两个混账果然不见了！”玛莎在里间用脚踢着墙壁，怒气冲冲地说。

    他的话头突然中断，接着脸色一变，转身向着蜜米尔之吻那边撒腿狂奔。

    “我在乎，我想变强，想能保护同伴，保护每一个我认为重要的事物。”克雷恩把右拳狠狠压在胸口，“但我不想用这种失去自我的方式。”

    “等等！”克雷恩突然抓住玛莎的手，“还有一个地方咱们没调查。”

    克雷恩一边观察着痕迹的朝向，一边尝试梳理起来：“所有的设置，应该都是为了中断咱们的追查。”

    “一共就只有这些方向而已。再不然就是下地。”玛莎再度陷入到了失了方寸的状况中，脚尖飞快地敲打着地面，连自己也没有多少信心地说，“我确定那边的地面没被挖开过。附近的排水口也不可能允许苏米雅的体型通过。地下也可以排除了。呐，前后左右上下现在都排除了，苏米雅是不是原地啪的一下变成烟了？”

    “万一咱们对拉金婆婆的死起疑，那么只剩下这间空花店，咱们也不那么容易查出什么。”

    “先去买东西。护身符之类的小物件给你多带点，下午去的时候把风暴之壁也穿上，里面藏一把匕首。”玛莎依然不放心地叮嘱着，“之后还有时间的话，咱们再去四处找找看。”

    “玛莎，苏米雅失踪后，你找过蜜米尔之吻的里面吗？”克雷恩咬紧牙关，愤怒地说。

    经过那个路口的时候，克雷恩发现蜜米尔之吻锁上了门，似乎是提前打烊的样子，不禁有些愧疚，心想会不会是玛莎吓到了那只老鹿，害得他们祖孙又要去看病。

    “啊啊……”玛莎烦躁地揪住头发晃动着脑袋，“这下该从哪里查起啊！好不容易抓到了一点线索的感觉。”

    而这个令他们无比失望的答案，一直反复出现到街道尽头。

    所有方向都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当时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苏米雅根本就没被带走，而是被制服之后，直接藏在了花店里面！

    “不管怎样，先往这个拉金婆婆那里去一趟吧。”玛莎的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不管是抬出温瑟还是得动用点什么手段，我都一定要问出个结果。希望她的身体不要像这只老鹿一样衰弱。”

    玛莎显然没想到这么细腻的事，她只瞪了花店屋门一眼，就迫不及待地往前找去。

    不过他也看出了玛莎明知道很可能上当但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试一试的焦躁心情，所以他选择了闭嘴，乖乖带在贴身的口袋里。

    她气势汹汹地走到对面，一把推开了写着“蜜米尔之吻”的招牌下并不是很结实的木门，迈进去喊道：“那只小兔子在不在？给我出来！”

    “之后咱们如果再也找不回这里，那当然最好。如果找回来了，那对祖孙就把咱们误导到旧城区拉金婆婆那里，用死亡中断所有的线索。”

    可问出的结果，实在没有多少可疑。

    “屋顶上也找过了，都是积灰，没有别人上去过的痕迹。”玛莎头疼的盯着这条巷子，不解地说。

    “我也是一头问号！”玛莎烦躁地用尾巴抽打着自己胯部的皮甲，“我根本想不通掳走苏米雅能得到什么。”

    克雷恩跟进去打量了一下，是个装潢很简朴的花店，进货渠道似乎很简单，主要以哈斯米河流域的常见花卉为主，不过花束和花篮的制作都很精巧，看来主要贩卖的是手艺。

    最后一家店在靠近新城一区西南侧的位置，出来之后走出不久，就能到达苏米雅失踪时所在的新城三区。

    “果然！这里有痕迹！”克雷恩才摸索着走到一半，玛莎就在那边欣喜地叫道。

    作为游客增多后全新扩建的城区，这里的居民数量远不如其他几区，但相对的，暗影教会的影响也小了很多，寻常民众占据了绝大多数，如果不是能看到巡逻的暗纹骑士团，这里看上去和普通的城镇已经没有多少分别。

    “苏米雅失踪的时候，误导你追往小巷的四个估计都是一伙的，甚至可以说，你当时能询问情况的所有目标，多半都是他们的手下。你在小巷里徒劳地寻找时，花店后方苏米雅已经被迅速转移。”

    这次的交涉由克雷恩出面，他这种相貌气质，很讨住在那里的中年妇女欢心，套话也容易许多。

    “暗影教会？”玛莎的耳朵晃了一下，眯起眼睛问，“那么，能给我她的地址吗？我保证，我会非常礼貌的。”

    “可我觉得咱们见不到这个拉金婆婆。”克雷恩回想着曾经看过的故事，加上自己的计算，说，“对方能这么隐秘地把苏米雅弄走，应该不会大意到留下这么明显的尾巴给咱们抓。”

    克雷恩鼓了鼓劲，说：“不要紧，也许还有什么之前你没有注意到，买完东西，咱们就从苏米雅不见的地方再找一遍。”

    克雷恩冷静地说：“你刚才不是才教过我吗，要对可能的恶意时刻保持戒备。”

    “如果她打算用镇魂石抽走你的灵魂呢？”玛莎瞪大了猫瞳看着他，圆润的眸子里清楚的倒映出一张并不是很有信心的脸孔。

    克雷恩打量了一下周遭，算上过往的路人，也不过只有七八个人在活动。

    根据邻居的证明，拉金婆婆死于花店祖孙离开的第二天。也就是说，被拜托浇花的事，实际上直接落空了。

    克雷恩皱了皱眉，松开手柔声问：“对不起，我们是有些冒失。但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就在这附近失踪，我们急切需要知道有关的线索，而线索，和一个在你们的花店骗了我们的兽灵有关。我能问一句，您这里这么多鲜花，不在的时候一般会交给谁照料吗？”

    钻出到屋外后，更加决定性的证据立刻被发现。那是一条被蹭下来的丝线，挂在窗外下方粗糙的砖角上。

    “太脏了。”克雷恩摸着上面的灰，“这间屋子的其他地方都收拾得还算干净，只有这扇窗户脏兮兮的，落灰也匀称的跟多少年没开过一样，这也太……”

    “我急着去那条巷子追苏米雅，哪儿有空……”说到这里，玛莎的脸色也变了。

    克雷恩为难的摸了摸后脑勺，心里全力考虑着各种可能性，“的确，既然所有方向上都没有她离开的痕迹，那好象苏米雅真的就只有留在原……”

    “当然，我可是问了……”玛莎的话说到这里，就突然顿住，似乎也开始怀疑什么。

    那是暗影教会的集会所之一，按照规矩，没有后代收敛的教徒尸体，将在这里陈列十三日后，于晴朗的月夜焚化成灰，祝愿其投入达曼之瞳的怀抱。

    事实上，克雷恩他们见到拉金婆婆的地方也并不是花店祖孙写给他们的地址。那间坐落在旧城区角落的破旧木屋，里面都已经有了薄薄的积灰，红月壁挂前的供桌，供奉的食物也早已腐坏，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聊了几句之后，倒是基本确认了那对祖孙的说法。他们的确是花店店主，之前也确实有事离开了一周，但花店并没有关门，而是有一个年轻的兔属女兽灵一直帮忙经营到前两天为止，这位邻居还以为是他们雇来的，也就没有多问。

    “你……真的不在乎力量吗？”玛莎抬手捧住他的脸颊，盯着他说，“你应该知道你这不可思议的进步速度是因为谁。”

    他皱了皱眉，小声问：“你真的确定，苏米雅进了这条巷子吗？”

    尽管隔着建筑物的复杂阻挡效果会大打折扣，克雷恩还是尽力在感知范围内勉强确认了一下，接着他皱了皱眉，拨开玛莎，狠狠侧身撞了上去。

    “可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对付苏米雅？”克雷恩挠了挠头，“你说的可能性，需要动用的人手也太多了吧？听起来好像都不如直接强行绑架更容易点。”

    玛莎的脸上浮现了一个满意的微笑，她勾住克雷恩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对着惊愕的他柔声说：“这就好。这次回来感觉你改变了不少，我还担心你的想法也会跟着不一样了。”

    不一会儿玛莎就找到了出事的地方，那是从闹市拐入的一条比较冷清的偏街，苏米雅暂时停下等待的地方，是一间以情爱天使蜜米尔命名的花店门口，对面就是据说苏米雅消失的小巷，与街道丁字连接。

    这条陋巷的一端被房屋封闭，只有另一端通往外面，但有了之前的经验，克雷恩反而先回头往被堵死的那边走去，小声解释说：“我觉得是这边。”

    玛莎哼了一声，“别装傻，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个灵魂。你不是说在洞里有人提醒过你，这么大的一块镇魂石，连天使的灵魂说不定都装的下吗？他知道你的情况，难道就不可能动心思抢来弗拉米尔，当作自己力量的源泉吗？”

    正常的民居不太可能有人整天在门口望风，那么短时间内发生的事，询问他们意义不大。

    她走出两步，晃动的尾巴不自觉地耷拉下去，“其实，能找的地方我差不多已经找遍了。苏米雅……简直就像突然融化蒸发了一样，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最奇怪的是，连拉金婆婆手里那把花店的备用钥匙，也完好的装在她床头的小箱子里。

    克雷恩拿出当年在旧书摊蹭读的本事赔笑着说：“别生气，我们有一个重要的朋友不见了，你让她进去找一找，不然她一定会发狂拆了这里的。只是进去找找，我保证如果弄坏什么，一定照价赔偿。”

    一路过来，玛莎还仔细地检查了各种各样的痕迹，甚至尝试着闻了闻味道。

    “玛莎，你也觉得米奥勒是要从我这里夺走什么吗？”克雷恩尽量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他有钱，有名气，不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比我过的要好得多。而且，他真的需要什么的话，大可以当作占卜的报酬，直接找咱们要不是吗。”

    “不对，这不对……那天明明……”玛莎扭头看了克雷恩一眼，交换了一下眼色后，她果断猫腰一窜，冲进了里间。

    从店主的说法来看，克雷恩并不觉得最后一个护符和街边卖的木珠手链有什么区别，这种宣称洗涤心灵的东西，明显是这种宗教城市的特产。

    顺着留下的痕迹越过屋脊之后，他们看到的，是可能通往任何地方的城内人工河。

    “快四天了，有什么痕迹估计也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玛莎高耸的胸膛不断地剧烈起伏，愤怒到了极点，“竟然……竟在这个破地方接二连三的上当！混蛋！”

    “对！走！咱们这就去！”

    “除了那只该死的兔子，一定还有谁在说谎。”离开集会所后，玛莎握紧拳头砸在墙上，愤恨地说。

    玛莎恼火地在手掌里捣了一拳，咬牙切齿地说：“真该死，竟然从一开始就被带偏了方向！难怪我从那条小巷里什么都发现不了。”

    克雷恩松了口气，赶在正宗的暗纹骑士团巡逻兵出现之前，走进店里。

    他们还是见到了拉金婆婆，只不过，那个年老的侏儒女性，已经永远也不会说话了。

    克雷恩立刻放弃了继续探出所有落脚点的无意义工作，也跟着跳上房顶，飞快跑了过去。

    那本来就是个孤僻衰弱的老年侏儒族女性，从平时的健康程度来看，并不比花店那只老鹿好多少，都是随时可能咽气的风烛残年。

    拿到地址并向那两位店主道歉后，玛莎走到门外，并没有直接采信他们的话，而是拽了克雷恩一把，把写着地址的纸条塞进兜里，走向花店旁边的民家。

    那只老鹿推了推补过腿的眼镜，颤巍巍地说：“这里的钥匙，旧城区的拉金婆婆也有。我和她是老邻居，有事的时候，都是拜托她每晚来浇浇水松松土。”

    “那不重要，找到什么痕迹了吗？”克雷恩连忙跟进去，“苏米雅是不是从这里被带走的？”

    没有外伤，没有中毒，尸体被发现时，脸上也没有多少痛苦，那小小的身躯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和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