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孤灯！照不亮的小镇

    康特塞勒挠着自己的下巴，沉吟说：“按规矩，第一次上门的客人是不能给太多折扣的……”

    上去之后，塞熙已经显露出一丝不耐烦的样子，苏米雅一边帮她整理兜帽的边缘，一边打着呵欠。

    “朋友，这些……可都是经受过专门‘教育’的宠物，一般来说弄上一两个回去，玩腻了再换才是最佳选择。”康特塞勒有些吃惊地说，“你一次要这么多，是打算送礼吗？虽然她们都很听话，可我也不敢保证看管不严的情况下她们绝对不会逃走。你知道，生物嘛，向往自由是天性。”

    康特塞勒盯着塞熙苗条的身材，干笑着说：“那件货物的确不够肉感，但……这不是和你更相似吗？”

    他的女儿就在他的视线里，毫不在意浑身上下的一|丝|不|挂，就这样爬到塞熙和苏米雅的身边，机械而迅速地做了简单的搜身。

    随着她脑袋的晃动，一头浅褐色的发丝也跟着摆荡起来，在灯光下，那发色确实和塞熙头上的浅栗色相差不远。

    康特塞勒皱了皱眉，小声问：“这个怎么了？”

    塞熙微笑着说：“我离开家的时间不能太长，很可能只有一年而已。为了最后的成功，我不介意在十几个屋子里都摆上合适的女奴，让我丈夫每天晚上挨个播种，直到收获为止。”

    康特塞勒满脸堆笑地说：“这儿的生意没那么好，要每天都有你们这样的大主顾上门，我早跟上头申请把这里重建起来了。成，那就先这么定了，那些订金里我算你一份，不再额外收了。算是交个朋友。”

    克雷恩走过去，脱下斗篷，顺从的举起双手，让那青年从上到下好好检查了一遍，他转过身的时候，看到卢泽沃并没有跟进来，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外的黑暗中，关掉了手里的魔石灯，像个高大的石雕，一动不动。

    他比了一个很低级的手势，挑了挑眉说：“那位夫人很漂亮不是吗，你以为她为什么给丈夫买女奴买的这么大方。”

    塞熙从鬓边往前拨弄了一绺头发，说：“深浅可以有一些差距，偏红一些或者偏褐一些也可以。或者纯黑色，和我丈夫的发色一致，我也解释得过去。”

    他指了指上面，说：“这样吧，上面的货物里也有比较低档的，不太干净，但找乐子不成问题。没‘教育’过的商品，解开束缚硬来的话也别有滋味，我送你一个，连这七个，一共一百金币，怎么样？”

    他考虑了一下，试探着问：“这七个我如果都要，能便宜点吗？”

    大门外，卢泽沃还直挺挺地站着，肩头已经被露水打湿。

    而康特塞勒的微笑没有丝毫动摇，他指着屋里，很客气地说：“这边是另一个，请看。”

    “她们不是都已经很听话了吗，为什么还关在这种地方？”克雷恩走下散发着霉味的楼梯，有些疑惑地问。

    眼前浮现出想象到的利针刺破皮肉的可怕景象，克雷恩无法克制的哆嗦了一下，连忙说：“不用了，听着太吵。”

    “留下合适的，其余处理掉就是。”塞熙好像谈论天气一样很随意地说，“我最后建立虚假关系的孩子，不打算超过两个。以我的身形，双胞胎就已经需要很严谨的事后伪装，我不会冒险。”

    康特塞勒马上摆了摆手，“不不不，那可不是个单纯的旅店老板，那是这里的镇长。我们用了好几个月才收服他。这小狗是我们留在手里的王牌之一，再高的价钱也不能出手。”

    “我听说，这里的镇长曾经还是位在战场上流过血的骑士，是荣耀的光之子的一员。”塞熙不紧不慢地说，“没想到，光终究还是照不亮暗啊。”

    恐怕，就连山上猎户家里养的狗，活得也比这要有尊严得多。

    马上，他就加快了步伐，飞快地敲响了屋门。

    随着求饶声被迅速拖远，康特塞勒不悦地哼了一声，走到对面，打开了另一扇门。

    “很好，那么欢迎来到支配者的世界。只要拿出合理的价钱，你就能成为一个生命最彻底的主人。你要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要她活就活，要她死就死。”那个肤色黝黑的青年微笑着带路往里走去，还不忘对着门外高喊一声，“小狗，进来后记得锁好门。然后回你厕所的窝里睡觉吧。”

    塞熙检查完后，转身走到门外，很不满地说：“去看另一个吧。”

    你不就是一直在以扼杀这种天性谋生的吗。克雷恩在心里讽刺了一句，微笑着说：“我可不是常有机会来这种地方购物。这些和上面的有什么不一样啊？”

    克雷恩保护着塞熙探头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从屋顶连接到地面的三根金属杆，六个年轻女孩背靠背的成对捆在金属杆上，不着寸缕。

    如果不需要考虑之后的事，他一定会把眼前这个丝毫不觉得愧疚的青年活活掐死。

    “可我觉得，你的老妈妈活得挺不错的。”想起了那让温瑟脸色发青的酒和肉干，克雷恩忍不住讥刺说，“你的旅馆要价也不算低，我们这样的客人来一次，就够你们母子两个活好几个月了吧。”

    塞熙的唇角略带不悦地垂下，走向另一间屋子。

    康特塞勒立刻起身，脸上满是来了大生意的兴奋红光，“这边走，他们都在地窖里。”

    他的口气变得非常阴沉，“这里曾经是镇长的家，但现在，只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过，也许正适合你们这种一样吃人不吐骨头的贵族。”

    克雷恩装作考虑了一下的样子，说：“好，那这些你都给我留着，不要卖给别人了。”

    “不是职责。”卢泽沃宽阔的肩膀垂了下去，有气无力地说，“只是谋生的手段而已。”

    一些盘子摆在她们面前，里面没剩什么东西，只有一个盘子周围掉了些面包渣。

    “我可没工夫费那力气。”克雷恩哈哈笑了两声，故意用贪婪的目光把下面的女性挨个打量了一遍，“你还没告诉我这些全要的话多少钱呢。”

    不过她的背后全是暗褐色的疤痕，像是被抽开的皮肉凝固出的裂口，耳环一样的装饰物挂在饱满胸膛的顶端，随着她抬起头来，一条带着银铃的项圈也暴露在门外众人的眼前。

    “可我没想到，那盏灯竟然自己灭了。”塞熙轻笑了一声，说，“对不对，尊敬的卢泽沃·希尔瓦先生？”

    康特塞勒笑了起来，“这当然好办，可是如果不记录你的真实信息，将来出了问题，你就享受不到我们的后续服务了。比如，万一你家的货物死掉或是残疾了，我们是可以根据购买记录给你下一次打折的。”

    克雷恩看了一下他伸出的手，压下心里的嫌恶，和他用力握了握。

    门外传来一声干巴巴的汪。

    克雷恩连忙趁机抛出另一个应急用的身份，暧昧地笑着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这样一个高贵的火精灵，难道会认真地为了钱去做保镖吗？”

    “不需要。”塞熙马上回答，“我要的是成功的结果。而钱这种东西，我并不是太在乎。”

    康特塞勒摇了摇头，“抱歉，那只暂时不会卖。下面还有差不多的，干净货里就有一个，比门口那个漂亮还比她白，但因为是干净货，会贵很多，不考虑一下吗？”

    康特塞勒，抬起手摆了摆，没有丝毫同情地说：“带下去割一半，下次再犯，就全割了送去矿洞挖石头。”

    “不会，我们只是享受乐趣的玩伴，她尊重我火精灵的习惯，我也会在让她吃饱之后再找别的乐子。比如……她身边的那两个侍女。”克雷恩完全照搬了德曼眉飞色舞的得意样子，小声说，“不过她近来有点吃侍女们的醋，我弄点别的玩物回去，她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

    “我不需要宠物。”塞熙平淡地说，“既然你们已经得到风声了，那我就直说吧。我需要一个健康纯净的肚子，人类，不要超过二十岁，不要小于十四岁，体貌特征最好和我基本一致，希望你明白，我需要那个肚子，生出来一个我的孩子。至于钱……”

    看克雷恩脸上的表情不是很感兴趣，康特塞勒又提议：“或者这样，这两天我去调和你们心意的干净肚子时，给你带几个更棒的小狗过来，你从这些里面挑五个最好的，我再送你一个便宜的。怎么样？”

    “是，具体的要求，我刚才已经提过了。”塞熙很平静地回答。

    “我即使再来，重视的也是质量而不是价格。几个金币就能牵回家的母狗，养在城堡只是浪费粮食。”塞熙抬起手，让苏米雅扶着她站了起来，“其他货物我什么时候来挑？”

    和康特塞勒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用有些微妙的口吻说：“真没想到，您这样年轻贵气的夫人，对这种事也这么老练。”

    “今晚吧。”塞熙考虑了一下，说，“我不太想让太多人看到。登记的事就免了，我不会常来光顾的。”

    “总要有个地方放货，这里就是个仓库而已。这种不好见光的商品，总不能堆在院子里吧。”康特塞勒一边解释，一边抬手打开了地窖的魔石灯。

    一次都没有。

    门廊两侧亮着昏暗的灯，不过和黑暗的外面相比，还是足够照亮门内跪伏在地上的少女。

    塞熙掀开兜帽，将柔顺的栗色头发拨出到外面，等苏米雅在沙发上铺好手帕后，才缓缓坐下，说：“我的要求，这里都能满足吗？”

    不难想象那东西是怎么固定在她身上，因为这四肢着地的女孩，身上穿着的仅仅是那条项圈而已。

    看到他们出来，这个高壮的中年男人默默地点亮了魔石灯，转身往回走去。

    “怎么是你？”克雷恩很尽责地挡在塞熙和苏米雅身前，用半装出来的惊讶口气问。

    “一百金币可不是小数目啊。她会为你付账吗？”康特塞勒还是不太相信，这个数额用来养情夫确实有点太过奢侈了。

    过了一会儿，几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不声不响走进客厅，靠着墙排开站定，然后，一个穿着丝绸睡衣的中年男人哈欠连天地走到塞熙对面，一屁股陷进柔软的沙发中，半垂着眼皮说：“你好，我是康特塞勒，这里负责管事的。听说你是来挑肚子的，对吗？”

    他有些愤怒的盯着门外的卢泽沃，但直到那个女孩爬出去关上了屋门，卢泽沃也没有和他对上视线。

    另一间屋子里一样竖着三根金属柱，但只关着三个女孩，塞熙还和刚才一样径直走向目标，没有丝毫怜悯地、就像审视货物一样地熟练的检查着面前赤|裸的身躯。

    手腕被高高绑在头顶，腰部用金属环套牢，脚踝也被分开固定在两侧地面上的情况下，女孩身体的大致情况简直是一览无余。

    砰的一下，他一腿撞在茶几上，呲牙咧嘴地跑进更里面的走廊。

    “嗯……这样的标准倒还能找找。”康特塞勒转过身，“不过我手头干净的肚子很少，我这边主要负责中转卖到矿洞里干活的苦力，能当肚子的存货不多。没碰过等着卖高价的现在有三个。有一个黑发的，但是肤色和你差距有点大。金发的那个你估计不要。还有个浅褐发的，你看看行不行。”

    “呵呵，和放弃了整个枯叶镇的你比起来，究竟谁比较残忍呢？”塞熙毫不掩饰地讥笑说，“好了，伟大的镇长，魁梧的带路人，我给了十个银币，并不是打算在这里陪你聊天的。带我去见见那些可怜的‘货物’是你现在的职责吧？”

    康特塞勒楞了一下，跟着扭头恶狠狠地问：“是哪个混账东西没憋住？”

    “还真是挑剔的客人啊。”康特塞勒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试探着问，“那……你的意思是？”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啊哈，啊哈哈。”康特塞勒笑着摇了摇头，“可那样的话，你买这些宠物回去，那位夫人会不高兴的吧。”

    “这里是镇长的家吧？”塞熙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其实这里没合适的也不要紧，你等两天，我保准弄来几个合你心意的，让你好好挑。”康特塞勒打开走廊尽头的左侧房门，“呐，这里有那个黑发的。”

    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男人连忙赔笑着说：“老大……我……我那次看她……啧，又圆又翘，实在没忍住就……”

    就像是这黑漆漆的城镇中，最后一个尽责的引路人。

    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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