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 清剿！斯金纳的末日

拿禁咒来试探一下范特姆。他身上的秘密，八成就和这有关。”

    “那……是谁啊？”克雷恩好奇地问，“是之前康特塞勒提过的那个帝国第一女将军吗？”

    那是不同于多数阴柔女性的，洋溢着力量感的夺目美艳，即使蒙着面，也能轻而易举的点燃男性心中最纯粹原始的火焰。

    “你如果再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我就赶你回草原去！”

    最深处迎接他们的只有毫无抵抗能力的斯金纳，但他们都宁愿里面有一百个全副武装的敌人。他们宁愿激战一场，受上一身的伤，也不愿意看到那种会引发无数噩梦的场面。

    她的声音很清亮也很好听，并没有用上多么严厉的口气，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听命行动。如果说玛莎之前表现出来的那种长期作为队长的威严可以量化，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散发出的领袖之风恐怕不止百倍。

    下到那好似地牢一样阴森的空间后，最先映入克雷恩眼帘的，就是两侧屋顶上垂下的成串排列的弯曲铁钩。

    他们几个定了定神，跟在伊蕾娜和米洛身后，往更深处走去。

    在她对面的另一个女孩，则是刚才那串呻|吟声的来源。奄奄一息的生命，已经连抬起眼看一下来人都做不到。

    塔布蕾丝眨了眨眼，小声说：“其实，我偷着带出来了点……”

    胡思乱想着走进破洞中，才发现这里是一段密道的转角，往一端看去，真正的入口竟然在酒窖另一面墙的后方，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一重密室当作掩护。

    喀喇一声脆响，漆黑一片的地洞深处突然亮起了一片刺眼的光芒，紧接着，嗖嗖的破风声密集无比的传出，伴随着叮叮当当的连串声音。

    没有多少时间用来惊叹那半空中依靠斗气的娴熟位移，被破开的窗户发出的声音，已经足以惊动这栋屋子中的绝大多数人，克雷恩定了定神，一记爆裂箭直奔房门而去。

    走向那个破口的时候，克雷恩忍不住想，不知道德曼如果出尽全力，和伊蕾娜之间的胜负会是如何。

    “看来这就是斯金纳的家底了。”那个红发女人倒是平静的很，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把咬破的左手食指放在右手虎口，用力挤出一个鲜红的血珠。

    大家的目光，理所当然的聚集在伊蕾娜身上。

    那个女人紧接着回头再次警告已经离开位置的两组同伴：“守在原地！留神防备！”

    “受不了的，就先出去吧。”伊蕾娜垂下剑尖，那少女的血并未滴落，而是飞快地渗透到叶脉形的血槽中，消失不见。

    他可以确定，身前这个绝对不是寻常的冒险者那种等级。他突然想起了康特塞勒曾经满含忌惮提起的那位帝国第一女将军，她私人的称号，好像是叫做月华剑圣。

    “斯金纳一定会死的。”克雷恩拍了拍有些胀痛的脑门，咬牙切齿地说，“我相信不管是谁来执法，也不会饶恕这种罪大恶极的魔鬼。”

    勉强挪开视线，去看了看她手上那男人的脸，克雷恩惊喜地说：“这不就是斯金纳吗！你抓住他了！”

    不知道被多少鲜血浸染过，铁钩的色泽在灯光下呈现出妖异的暗红，下方的地面上，堆积着油脂一样粘腻的污渍。

    “是个好主意。”克雷恩抹掉嘴唇上残留的酸液，附和说，“早点忘掉刚才看到的东西，对大家都有好处。”

    玛莎的怒斥和塔布蕾丝的告饶声中，克雷恩扭头看了一眼远处已经被巡逻队团团围住的大宅，如果米洛的估计没有错，在防卫大臣面前急于表现的弗瑞卡，不会给这些倒霉的喽罗半点怜惜。

    意识到自己被这两人装出的害怕样子骗了，米洛恼火地踢了他们一人一脚，接过那个并不太大的笔记本，端详了一下，收进怀里，“算了，回去再解。”

    “没人会点的。除了塔布蕾丝，没人吃得下。”克雷恩抬手拨弄了一下塔布蕾丝的耳朵，“你就委屈一下吧，跟着我们吃点素。”

    “我就说那家伙交代的也太容易了点。”红发女人冷笑一声，一脚踩在身边那个替身背后，抬起手伸进面罩下，看样子，竟然是在自己的指尖上狠狠咬了一口。

    炸裂的火光刚一撕开脆弱的房门，塞熙法杖挥下，风刃顺着门廊径直切入，塔布蕾丝匕首反握，趁着风刃将火焰逼开两旁，紧随其后杀入。

    克雷恩跟下去的时候，大家已经四下散开，在周围的墙壁上寻找着打开通道的机关，他看向在中心位置站着皱眉思考的温瑟，走过去问：“是在这儿吗？”

    一进屋内，克雷恩就收起弓箭换上匕首，与塔布蕾丝在前开路，保护塞熙在后施法。

    这时玛莎退后两步，指着面前的墙壁说：“这后面是空的，但是没找到打开的方法。需要我尝试破解一下吗？可能要费点时间。”

    “起码米洛不是那样的人，伊蕾娜也不是。”克雷恩安抚地拍了拍塞熙的肩，“斯金纳被他们带走，肯定不会有活路的。区别，无非是死的方法。看米洛的样子，感觉恨不得用砂纸磨死他。”

    不知是否幻觉，那把剑挥出的同时，克雷恩仿佛看到了漫天飘落的枫叶，红雨之间，残阳如血。

    那一套流畅优雅的攻击，竟然把这些坚硬的石头切黄油一样分割开来……

    就在拿到剑的刹那，红发女人的气势也犹如出鞘利刃一样爆发出来。

    “闭嘴。”温瑟的声音带上了不似玩笑的怒气，“塞熙，你冷静点，看清对手是什么人。有些人的把柄拿到之后可以换取利益，有些人的把柄，则只能换来灭亡。教会现在的实力，难道已经超过了当年的大圣堂吗？”

    “不打紧。”那女人一个箭步冲向严阵以待的敌人，左手一弹，那颗血珠直直飞向空中。

    克雷恩感叹的话还没说出口，守在走廊出口的玛莎突然大喊一声小心，抱住温瑟的腰一起扑向一旁。

    塞熙的神情迅速的暗淡下去，不太情愿地说：“没有。大圣堂……当年毕竟是半国教的地位，各地传教所都有驻军。”

    那女人瞥了洞口一眼，说：“你看看那洞里，像是最近有人进去过的样子吗？”

    玛莎、塔布蕾丝他们也离开位置，往这边走来。

    这种莽夫谈不上是像样的对手，克雷恩张弓一招元素散射，没有甲胄保护只有睡衣遮挡的胸膛立刻被火红的光芒贯入，一个个痛呼着摔倒在地。

    米洛笑嘻嘻地跟进密道，很自豪地说：“能指点我剑术的，当然不是一般人。”

    塞熙口中念动咒语疾跑而来，塔布蕾丝放倒目标之后顺势在那人胸前一蹬，翻向门口。

    方才还严阵以待的十几个保镖，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全部击倒。很可能是因为这批对手的实力较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这次并没有一个是被打晕过去，而是全部被斩伤了右手双腿，倒在地上哀声惨叫。

    飞舞的苍蝇，亢奋地落在不再有保护的肌肉上。

    已经举起弓做好爆裂箭准备的克雷恩楞了一下，把手放了下去，好奇地看着她。

    克雷恩苦笑着说：“你对禁术还真是兴趣浓厚。咱们可是在跟法师联盟的名誉顾问打交道，你不觉得该谨慎点吗。”

    穿过走廊，进入尽头通往地下的小门，楼梯尽头，是那个替身口中用作幌子的酒窖。

    不对，这堵墙……克雷恩最先发现了异常，原本完好隔绝了后方气息的墙壁，此刻竟突然将后方的情况暴露在他的感知范围之中，这意味着，构成这遮蔽物的“连接”，已经不复存在。

    温瑟谨慎地瞥了伊蕾娜一眼，压低声音说：“那个女人说是在这儿，塔布蕾丝也说闻到了烂肉味，多半没错。那个替身的口供，还真是摆了咱们一道。”

    “我知道错了，玛莎姐姐……”

    “丢掉！现在！马上！”

    塔布蕾丝抽了抽鼻子，一副很惋惜上好活尸材料被浪费的表情。温瑟和玛莎看起来也还算镇定。克雷恩皱着眉硬吞了两下唾沫，总算是压住了喉咙里蠢蠢欲动的恶心。

    一阵叽叽嘎嘎的刺耳摩擦声突然传来，随着这一连串的声音，大厅靠近门廊口的地面上，缓缓沉下了一个将近两米见方的洞口，斜长的缓坡，通往一片不见光的漆黑之中。

    “用不用搜查一下其他屋子？”克雷恩听楼上似乎还有战斗的动静，问，“还是上去帮忙？”

    克雷恩过去拍了拍塞熙的背，塞熙侧头看了伊蕾娜的背影一眼，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主要这里实在太臭了。那个混蛋斯金纳，气窗是开来做装饰的吗。”

    旋即，半空的血滴突然放射出刺眼的红光，只一瞬间，光芒之中就凝聚出一把血红色泽的细长单手剑，叶纹剑柄刚一出现，就被那女人牢牢握在掌中。

    如果斯金纳就在下面，而且下面并没有可以用作逃脱的密道的话，开门之后，必然是一场殊死搏斗。

    “这里有没有通宵营业的酒馆？”玛莎捂着肚子，脸色很难看地说，“我想喝上一杯，不然……今晚一定会睡不着觉。”

    不要说目瞪口呆的温瑟他们，就连速度最快的塔布蕾丝，也有些滑稽地保持着准备纵身冲出的蹲姿，半张着嘴巴，完全忘了出手。

    被钩子刮起的两个年轻女孩，其中一个早已经死透，铁钩穿过了她的脖子，而铁钩穿过的地方之上，是她最后能看到的一片肌肤。

    那两人都没什么战斗能力，匕首刚一架在脖子上，就吓得涕泪横流，扑通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根本不需要多余的战技，纯粹的剑术，已经足够。

    红芒舞动，赤雾喷薄，一次呼吸的间隔，却被那女人迅捷神速的动作衬托的无比漫长。

    她用暗红色的绸布蒙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宝石一样的迷人的一双星眸，符文发带把亮红色的长发挽在脑后，和同色的披风几乎融为一体。披风下修长健美的身躯包裹在柔韧又充满弹性的紧身衣中，只在左边穿了三角形的护心皮甲，充满狂野魅力的曲线一瞬间就牢牢抓住了在场男性的视线。

    伊蕾娜的视线从垂死少女触目惊心的右臂和右腿上滑过，跟着轻轻叹了口气，反手一剑，刺入她惨不忍睹的高耸胸膛，赐予她最终的解脱。

    可这个女人的手上并没拿着剑……难道她也有魂具级别的同契武器？

    与异性同水平的战斗下，恐怕这种摄人心魄的魅力，都足以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走向灯火通明的酒馆，大家的脚下，总算稍微轻快了一些。

    克雷恩可以确定，即使全力出手的德曼同样能将眼前这些敌人转眼间轻松击倒，却绝不可能像这个女人一样全程保持着优雅而残酷的凄美观感。

    这时米洛从走廊里钻了出来，看了一眼打开的洞口，又看了一眼克雷恩他们的位置，疑惑地问：“怎么了？怎么大家都不进去？”

    塞熙更加大幅度地上下摇晃着脑袋，“对！是她，肯定是她！伊蕾娜·焰枫，她只比我大一岁，可已经是帝国最高阶的军官之一。她简直是全圣域女性的榜样。月华剑圣！就是把整个历史有记载的英雄都算上，比她拿到剑圣称号时更年轻的人，也不会超过三个！”

    克雷恩本来还想上前先互相介绍认识一下，没想到米洛的偶像的确和他说的一样什么都要快一点，才把下面的大家扫视了一圈，就直接下令：“米洛，去打开机关。你们两个兽灵，各带一个法师守住两个走廊的出口，这位精灵弓手，跟着我掩护。”

    毫无疑问，下面等着他们的，是设计巧妙的死亡陷阱。

    温瑟吁了口气，拉起身边的塔布蕾丝，玛莎一边跟过去一边微微摇头，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切。

    很快，玛莎和米洛从那个女人跑出来的走廊出现，温瑟跟在后面不远。

    “你不觉得这是个抓住他把柄的好机会吗？”塞熙双眼发亮地说，“法师联盟的名誉顾问，禁术守则的创始者之一，自己却在研究不为人知的禁咒，这可是绝佳的……”

    克雷恩的箭搭在弦上，当他从惊愕的恍惚中回神时，眼前，已经不再有需要他射击的目标。

    克雷恩上次有类似的感觉，还是在隐秘的会客室面见身经百战的波雷顿公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