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〇章 冲击！虚惊与实惊交错

饰的身份。”温瑟沉声说，“那个名符并不是能伪造出来的，可惜这么远的距离，看不清纹章的归属。真没想到，两个堕天使，竟然同时还是人类的子爵。”

    光之子以军团级别的规模陈兵南境，尽管在相距二十里的地方暂停行进驻扎了将近两天，似乎并没有继续进攻的打算，但造成的压迫感，已经足够惊动罗特蒂亚皇都。

    “无聊的好心。”塞熙的唇角勾了一下，不屑地说，“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错过可就没有下次了。月华剑圣和王下主宰的搭档，全圣域都难找出可以相提并论的组合。”

    “不过你们还有收手的机会。”范特姆淡淡地说，“弗瑞卡对光之子完全失去了信任，边境增派了四千亲信部队和圣光同盟会进入对峙状态，并违背了罗特蒂亚对光之子的承诺，驳回了入境请求，直接封锁了南境。防务大臣也没能压下弗瑞卡的愤怒，圣光同盟会的军事行动，只能向后推迟。如果你们肯放弃正在进行的事，我可以出面调停这次冲突。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这会儿顾不上了。”温瑟大步走向坐下的范特姆，直截了当地说，“范特姆先生，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请讲吧。”

    “好吧，看来我来的时候不太巧。”玛莉动了动手指，说，“让他们知道咱们是谁吧。”

    尴尬地处于队伍中最纯情位置的温瑟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们这令人脸红的讨论，“好了，赶紧去办正事吧。到了晚上，你们可以随便讨论。”

    “咱们才在这儿吃过饭，这么短时间又来，不会惹人怀疑吗？”克雷恩撩起帘子，看了看空旷的里面，说。

    老板眯着眼睛凑近那条项链，端详了一下，报了个还算合理的价格。

    “不知道，我……只是又感觉到了那种心悸，而且，很强烈，比上次马车上感受到的强烈得多。”克雷恩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知道，如果这是共鸣反应的一种，那在他接触到对方直接引发真正的共鸣之前，这种感受都不会消失，恰好可以当作一个警示的讯号。

    她揉了揉肩后，没有半点羞涩地说：“不过下次我会考虑多要个房间，走廊的墙顶得我后背疼。扶着墙弯腰，我的个头又有点吃亏。”

    被当面揭穿了心思，塞熙却完全没有什么尴尬的样子，而是挽住了克雷恩的胳膊，微笑着说：“我这也是为了克雷恩好啊，他身上莫名其妙的共鸣谁知道会和尼格拉尔大人产生什么反应，万一，也会有强烈的吸引效果，恐怕对他来说也是个大麻烦吧。”

    “听说圣光同盟会的部队出动了将近五十名戒律骑士，那些人好像是光之子中最后还在使用神谕之印的团体，”他看向克雷恩，“有机会遇到的话，他们估计能给你解释得清清楚楚。”

    克雷恩沉思良久，还是一脸想不通地说：“他们真的只是为了一个希尔瓦，就做到了这种地步吗？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劳汝等费心。”玛莉淡淡说罢，带着妹妹转身走开。

    之前的那些骚扰计划对弗瑞卡的部下的确有效，但对个体战斗力远超常人的光之子，就无异于送死。

    没想到，温瑟拿出腰包付账的时候，塞熙突然笑眯眯地回过头，对着正在打量店铺货物的玛莉说：“没想到，您这样尊贵美丽的女士也会来这种店铺闲逛呢。”

    缓缓把店门关上，温瑟吐出口气，轻声说：“这要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们，还真难相信这会是猎天使的七魔女。”

    “不行，那样不够解气。”克雷恩看了看街道上间隔错落被查封的店铺，笑着说，“幸好，不论弗瑞卡结局怎样，起码这些奴隶商人已经被彻底清理掉了。这个大毒瘤，算是被切掉了吧。”

    克雷恩心有余悸地说：“她们要真在圣域游荡了这么多年，伪装的本事肯定非常强。”

    塞熙把几枚银币推给柜台后的店主，拿起一瓶魔药，递给克雷恩，“呐，喝下去补补魔力，我请客。”

    圣临日的交易区本来就没什么可逛，漫无目的地晃了一会儿后，大家一致决定先把今晚的住处定下。

    “这个还是别妄想了。”塞熙哼了一声，说，“打击奴隶贩子不过是杀几只生蛋的母鸡给猴子看，要是想抓捕买家，那可就是要往农场主人头上动刀子，维持秩序者没几个会把惩罚主动施加给自身的。”

    “昨天上午弗瑞卡以戴蒙德家族的名义向神威骑士团承诺铲除境内所有奴隶贸易，并准备给予一笔丰厚的死伤抚恤金，同时公告了枯叶镇和另外两座村庄居民的恶行，大体的意思，就是他们死有余辜，光之子伸张正义，值得表彰。”米洛趴在桌子上，手里的叉子拨拉着蔬菜沙拉，没精打采地说，“情势好像开始失控了。”

    但克雷恩缓缓抬起了头，坚定地说：“可是，我还说过要亲手在弗瑞卡的鼻子上打一拳。而且……直觉告诉我，我应该留下，我该看看，魔龙甲最后的下场。”

    “什么？”温瑟面色微变，立刻有些紧张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压低声音问，“在哪儿？”

    卫兵队长保持着克制，沉声说：“尊贵的女士，这并非冒犯，领主大人严令城中戒备，我们只是例行盘查，好保护您这样身份高贵者的安全。”

    米洛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

    玛莎和塔布蕾丝默契地走向店门，打开走到外面，用脚顶住自动回弹的门扇，给克雷恩留下最方便的出逃路线。

    “就当我想图方便好了。”他笑了起来，靠在椅背上轻轻拍了温瑟一巴掌，“这里的事情都解决后，我也能从暗影教会弄辆好点的马车，安逸地上路。”

    可他们还没走出这条街，一个个子不高的年轻人就匆匆忙忙的追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克雷恩一行的穿着打扮后，谨慎地上前对温瑟问：“您好，请问是温萨雷斯·迪古亚特·尼格伦先生吗？”

    玛莉微笑着说：“是真品，品质还不错。你运气挺好。”

    “我这一上午，都在等使者的回复。还好我这把老骨头在光之子中有点威望，他们并没有隐瞒这次行动的原因。”范特姆盯着温瑟的眼睛，缓缓说道，“他们先是接到举报，说暗影教会在德尔比斯城境内谋划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阴谋。之后，圣光同盟会就派出了密探，盯上了德尔比斯城内的集会所。所以，他们对你们突然集合了很多精英并连夜转移到卡雷伊镇的事情了如指掌。”

    “因为天使赐予他们血脉的时候，就禁止他们立国掌权，英雄王罗特跟随了母亲的人类血脉，哦……据说还混了一点魅魔的血统，不然的话，按照光之子的规矩他也不能当皇帝。”米洛撇了撇嘴，“这帮家伙规矩可多了，要是我，宁愿不要那力量，那么不自由的人生，有什么乐趣可言。”

    塞熙应该是猜透了他的想法，故意扭了扭腰，用手在臀部后面比划了一下扇巴掌的架势。

    自知无法在这位老人面前靠辩护挽救什么，温瑟考虑了一下，说：“也就是说，您之前关于保障我们教会安全的承诺，就到此为止了，对吗？”

    “是，子爵大人，我们为之前的无礼向您道歉。”卫兵队长立刻命令众人收回武器，率先单膝跪地行礼，低着头说，“但请允许我提醒两位尊贵的女士，德尔比斯城最近出了很多事，城中的情况也很令人不安，还请两位千万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惹来歹徒注意。”

    “不，戴蒙德家族才是毒瘤的根。”温瑟看着城堡的方向，轻声说，“根不挖掉，毒瘤随时可能再生。其实……那些存在于世界各地的买主，才是更深的根源，没有他们对这种不人道商品的需求，自然就不会有为了利益铤而走险的卖家。”

    话比米洛要少的其他人早都吃饱喝足，也纷纷跟着站起来，克雷恩苦笑着说：“总之……这也是有原因的，真希望一切能早点结束，不然，贸易区最后快要没有我能住的旅店了。”

    温瑟心领神会，立刻把手上的项链放到柜台上，“好吧，就这个吧，恢复水平虽然差点，但凑合能用，多少钱？”

    “肯定是和教会有关的消息。”温瑟还嫌动作有些太慢，念动咒语把神行术加在自己身上，接着说，“而且……直觉告诉我，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第一晚住的旅店离这里并不算远，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已经看到了那急需翻新的招牌。

    温瑟有些期待地看着那边，小声说：“她们来得时机不巧。平常来这种大城市，装扮成贵族的确是比较有利行动的办法，但现在情况这么紧张，还能悠闲逛街的，恐怕只剩下咱们这种有自保能力的冒险者了。”

    “或者……借助范特姆师徒的力量，直接干掉她们如何？”塞熙微笑着凑到身边，眼睛里闪动着期待的光芒，“为了对付魔龙甲，范特姆肯定准备了不少顶尖的好手，而且还有月华剑圣伊蕾娜在，开战未必没有胜算。不然，克雷恩啊，你打算一直逃跑到什么时候？”

    就在克雷恩打开店门的时候，他故作不经意扭开的视线，终于发现了恐惧感的来源。

    就连巡逻的卫兵，脸上也写满了风暴将至的恐惧和紧张。

    “现在，可以为汝等的无礼致歉了吗？”看到卫兵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玛莉示意艾莉将名符收回，倨傲地说。

    玛莎笑着说：“这是你本性渐渐暴露了吧。”

    又一个圣临日到来，但德尔比斯城中，却再也感受不到休息日特有的那种慵懒闲适。

    塞熙用法杖碰了碰温瑟的背，小声说：“咱们是不是该按顺序检查一下之前住过的旅店，看看那信号到底能持续几天。”

    克雷恩提醒了好几次，惊愕的塞熙才不甘不愿的离开了那个拐角。

    “不行就是不行。我的麻烦，我自己解决。”克雷恩坚定地摇头说，“他们的强大不是我利用的理由。金库里全是钱，难道我就该去抢吗？”

    一直走到十几米外，克雷恩狂跳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他恼火地瞪了塞熙一眼，盘算着晚上要怎么惩罚一下她。

    克雷恩抹了抹嘴，把空瓶放回柜台，“那是很古老的异世小说里的内容，不能当真。”

    塔布蕾丝点了点头，认同地说：“昨晚难得不用出任务，那么好的睡觉机会，他竟然和塞熙在走廊里亲热了大半个晚上。”

    穿梭的送货车辆减少了将近三分之一，几乎每个小时，都能看到装满军需物资的加长马车匆匆赶往要塞区。

    “算了，既然被她们逃过这次，就暂时放弃挑唆的计划吧。”克雷恩考虑了一下，“这两个家伙性格怪异，难保不会打乱范特姆的计划。之后几天我注意一点躲避就是。”

    “无礼之徒。”玛莉微微抬起下巴，用轻蔑的眼神扫视了一圈身边的卫兵，“竟敢如此冒犯吾等。”

    绝望之歌姐妹。

    “请求神的力量，是为了保护信众，还是为了制裁异教徒，你的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范特姆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罗特蒂亚从不赞成宗教战争，我国的律法所维护的正义，不因信仰不同而有任何区别。”

    “啊，是吗？那太感谢了，您眼光真好。”克雷恩一边说着，一边扭头走向门外，“怎么样，玛莎，我就说我不会上当吧。”

    “好了好了，我暂时没打算回卡雷伊镇。”克雷恩赶忙开口打圆场，“我不是说了，我一定要亲手在弗瑞卡的鼻子上打一拳才能甘心。”

    温瑟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一千五百人的光之子军团，足以令一个小国陷入恐慌，即使在暗影教会拥有强大控制力的地区，这都是非常难以应付的局面。

    “该死，肯定又是巨龙之翼的奸细在捣鬼。”温瑟一拳砸在桌上，咬牙说，“我们的确是在进行一项机密任务，但，这应该和光之子无关吧？我们既没有牺牲无辜的生命，也没有惊扰周围的居民，难道连正常的宗教活动也不被允许了吗？”

    大概是为了不显得太古怪而引人注目，她们姐妹两个换了一身比较“正常”的装束，姐姐玛莉穿着华贵的连身长裙，不仅穿了束胸用了裙撑，身上竟然还带了整套昂贵华丽的首饰，而妹妹艾莉则是一袭高等贴身侍女的打扮，干练利落。

    克雷恩握紧了拳头，轻声说：“总有一天会好的，我相信米洛说的，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的。”

    克雷恩奇怪地说：“怎么卫兵会盯上她们？咱们全副武装在街上晃悠了好几天，也没被这么大阵仗地盘查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