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章 婚礼！爱与利益的结合

    “乐意效劳，让你开心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克雷恩也很配合地拿腔拿调说道，大踏步往伊莉丝的寝宫走去。

    考虑到这个暗精灵刺客的狡诈，克雷恩一连下了好几个命令，先杜绝掉她趁此机会做点什么不利事情的可能性，“另外，永远不许做任何对水精灵王国不利的事情。”

    她说错了。

    作为即将成婚的女儿，伊莉丝说什么也得带克雷恩去拜会一下自己的父亲才行。

    “永远不许伤害我和伊莉丝……不，没有我的允许，永远不许伤害任何天使造物。”

    库诺依马上露出乞怜的表情，哀求地说：“公主殿下，请宽恕我曾经的无礼。”

    初次享受到王宫内周到服务的克雷恩还略微有点不适应。

    抬眼看了看时间，她柔声说：“不早了，你打算和克雷恩同寝的话，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你明天会休息不足。”

    克雷恩摇了摇头，轻声说：“血誓成功了，我有感觉。虽然不太好跟你解释，但我可以确定，契约已经生效。如果你想测试，可以找些极端的命令，我来帮你测试。”

    “可惜父亲并不喜欢。”伊莉丝有些无奈地说，“他在火精灵王国习惯了奢靡的生活，也住惯了人类擅长的大号石头房子，他一直说那种房子隔音效果好。”

    他刚才其实有点走神，那句祝福，让他听起来显得有点讽刺，因为弗拉米尔的热情之火，还真是一直伴随着他们从相识到现在的一切。

    库诺依有点惊讶地说：“您……还是不相信我吗？这样血誓是无法顺利开始的。”

    伊莉丝还是有些心软，就帮着央求了几句，格蕾希亚原本不太愿意，但禁不住妹妹的要求，还是发出了邀请函。

    库诺依的情况看起来不错，穿着很贴身的长礼服裙，没有任何属性的饰品带满了各处，如果就那么不发一言地站在那儿，真像是亲王新找的情妇。

    如果从小就看着这么一张脸，那最后还会看上自己，的确是一件值得克雷恩庆幸的事情。

    伯恩尼哈哈笑了两声，“那就更类似了，伊莉丝，库诺依也将成为你的武器，你愿意拿她对付谁都行，爸爸从来没给你准备过什么礼物，你既然要结婚了，库诺依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结婚贺礼吧。”

    “现在就可以。”伯恩尼亲王笑着说，“我多半是不能离开这里了，就连参加你的婚礼，也不知道你姐姐允不允许。把这礼物收下带走吧。”

    “是。”

    “你的行动力真是令我吃惊。”伯恩尼笑了笑，把腿上的女孩抱到一边，撩起毯子把她盖住，转头打量着克雷恩，“我知道你喜欢那本书，可真不知道你会喜欢到把书里的原型找来做丈夫。”

    “看从哪个角度来说了。单纯父女关系的话，不好，我没骑过他的脖子，没被他带着钓鱼、踏青、打猎……我都不知道父亲应该怎么做才是个好父亲。”

    差点把一句那我去说出口来，伊莉丝深吸了口气，“真抱歉，这个我们帮不上忙。克雷恩可能认识不少擅长刺杀的朋友，不过，他们都没跟着过来。”

    “当然，达肯家毕竟是我们希瓦拉家的朋友，作为一个俘虏，该交代的事情已经交代完毕，就要选一个关押的地方，达肯家是暗精灵举足轻重的贵族，库诺依总不能被扔进脏兮兮的地牢里，成为狱卒的观赏品。事实上，她就被关在这儿。”

    强忍着等到最关键的仪式结束，吻过克雷恩宣告一切已成定局后，伊莉丝连忙趁着接受女王祝福的机会，低声问：“姐姐，我父亲呢？他……不是说好要来的吗？”

    一道温和的魔力波动扫过，缠满青藤的房门缓缓打开，一个高大的火精灵管家躬身行礼，柔声说：“您来了，公主殿下。”

    库诺依苦笑着拉扯了一下腿上的筋，弯腰脱掉了高跟皮靴，揉了揉脚掌，看着疾驰而去的马车，飞一样地迈开了两条长腿……

    他站在道边，细长的照明菇映亮了他的脸庞，传递给她一股安定的力量。

    “那么，我承诺永远无条件遵从您的命令。”库诺依也伸出左手，与她的掌心相对贴合在一起。

    “是。”

    “不必警戒，”伊莉丝抬手示意她放松，“库诺依发了血誓，她现在是克雷恩的忠实奴隶，必须遵守他的一切命令，除了去死。”

    伊莉丝有些疑惑地说：“父亲，我不明白。”

    “我也不信，但她有可以让你相信的办法。我已经跟她谈过了，她并不想死，她对生命的渴望很强烈，所以，她愿意以全部的灵魂之力，跟你们两个中随便哪个一个缔结血誓。你应该知道这个咒术吧？”

    伊莉丝到没当回事，按照惯例，没有被安排新去处的近卫要跟着公主一起结婚，过往这个处理都是为了弥补来自男性社会的亲王，避免他们因为水精灵女性社会体系的特殊婚姻制度而不满，后来也就成了王族特有的规矩。

    克雷恩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也该换称呼了，“谢谢您，嗯……父亲。”

    “哦？”伊莉丝有点惊讶地回过头，“难得父亲这么有心。那，带我去见他吧。对了，这是即将成为我丈夫的精灵，克雷恩，炽焰游侠克雷恩。女王陛下已经准许，大概这一周就会举行婚礼。”

    不过亲王自身倒是已经穿戴整齐，看来他多少还是有几分在意女儿的目光。

    “晚安，也请您务必早些休息，奥蕾妮已经担心得不行了。”

    “我都要结婚了，不让爸爸见一下我的丈夫怎么行。”伊莉丝笑着瞪了小近卫一眼，跟着口气也带上了几分无奈，“他现在处境尴尬，只是被监视已经很不错了。我想，他应该不至于找我的麻烦，惹怒我姐姐才对。”

    “好吧，那我再试试看。”伊莉丝皱起眉伸出手，又尝试了一次。

    伊莉丝似乎有些不解气，附到克雷恩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而且，格蕾希亚的表情，也显得有些紧绷。

    这应该就是爱情与伴侣的魔力吧。她露出一个微笑，懒得再去在侍卫面前伪装什么，突然提起裙摆，冲下台阶，飞身扑到了他的怀里。

    “你知道我喜欢那本书？”伊莉丝有点吃惊地说。

    “伯恩尼亲王是个怎样的精灵？”克雷恩好奇地问，“一路上你都不怎么提起他，几乎都在说母亲和姐姐。你们关系不好吗？”

    他忘了自己跟伊莉丝还什么都没穿，习惯性的第一时间翻身下床站稳，本能地做好了战斗准备。

    伯恩尼·法·希瓦拉，上一代女王的现任夫婿，高大魁梧的壮年火精灵，样貌在精灵这样的种族中都堪称优秀，单看外表，的确是配得上与女王成婚的水平。

    伯恩尼亲王在前一天递上了申请，表示希望参加女儿的婚礼。

    “还真是了不起的发言。”一个没精打彩的声音从树上传来，听起来还有些急促，像是跑了几里路刚停下喘息的士兵，“那就快点上来，让我看看你的眼光吧，我可爱的女儿。”

    格蕾希亚用最快的速度接回了库雷博恩，衰老的大神官没有拒绝为克雷恩主婚的要求，于是，这场为了爱与利益的婚礼，就异常迅速地举行于当周的水临日。

    “谢谢您，父亲。”伊莉丝立刻单膝跪下，顺便拉了克雷恩一把。

    库诺依带着复杂的神情双膝跪下，双手前身用额头抵住地面，恭敬地说：“主人，从此刻起，您就可以对我下达任何命令了，违背您的命令，我将即刻投入冥府的怀抱。”

    “好吧，”伊莉丝拉过克雷恩，“这个奴隶就交给你了，收好咱们的结婚礼物。”

    圣泉广场的祝福之乐响彻云霄，艾普萨拉斯所有贵族都盛装出席，民众夹道欢迎，欢呼着把美丽的水晶车目送到王宫前的祝福之树下。

    “今天是土临日，也不知道土精灵那两拨家伙能不能看在元素的份上休战一天。”坐在马车上驶出王宫的时候，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伊莉丝有些无聊地开了句玩笑。

    “是！”奥妮娅终于得救了一样撒腿就跑，直奔着光溜溜的伊莉丝追了过去，然后，绊了一跤，一头撞在了伊莉丝的屁股上……

    幸好，门外的克雷恩还在。

    “这么说你的血统的确很正宗。”克雷恩哈哈笑着搂住了她，小声说，“你猜奥妮娅昨晚听到了多少？”

    “如果您肯放我这条生路，我将遵守血誓的要求，缔结‘永远无条件遵从您的命令’这约定。但相对的，您需要承诺永远不下令让我去死。不过请放心，您不需要献祭灵魂之力。您的背约没有惩罚，只会终止血誓。”库诺依恭敬地解释道。

    存心要惩罚库诺依之前的行为，回到自己寝宫后，伊莉丝变着花样让库诺依执行了一圈克雷恩的命令，最后把她累得都有些脱力。

    在迷雾森林边的无名小镇，那位暗裔管家库鲁，就是因为缔结的血誓被打破而直接损失了一半的灵魂之力。

    她笑了笑，说：“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许下这血誓的我，将是你最忠诚最可靠的奴隶，以我的实力，可以算是您手中的‘黑色巡礼’了吧。”

    “库诺依，时刻保卫我和伊莉丝的安全。”克雷恩随口下令，扶着伊莉丝上了马车。

    “我会抓紧，放心吧。”

    库诺依求助一样地看了一眼伯恩尼亲王，亲王笑着开口说：“好了，伊莉丝，我承认库诺依这样的女精灵在床上能很有用，但我觉得，她应该用在你更需要的地方。”

    在一道道惊愕的目光中，她大声说：“克雷恩，等库雷博恩一到，咱们就要结婚了！呐，你还没认真说过呢，愿意成为我的丈夫吗？”

    “奥妮娅，回去找东西帮我检测一下，库诺依到底是不是真的用了血誓。”伊莉丝还是将信将疑地说，“我总觉得她这么做有阴谋。”

    克雷恩看了伊莉丝一眼，马上开口说：“永远不许对我撒谎。”

    “是。”

    等到陪格蕾希亚吃过早餐，上午的行程也就定了下来——伯恩尼亲王已经被严密监视起来的寝宫。

    奥妮娅脸上红得更加厉害，低着头蚊子叫一样说：“是……是，公主殿下。”

    “伊莉丝，光明与黑暗圣堂武士的特质完全不同。只是需要一个强者的话，水精灵王国还没有匮乏到不得不求助人类的地步。”格蕾希亚叹了口气，柔声解释说，“黑暗圣堂武士擅长的，才是我需要的。不过没关系，既然联系不到，队伍一样可以出发，不过换回我之前的打算而已。”

    “算了，姑且相信你。”伊莉丝摆了摆手，“走，咱们回王宫吧。”

    “这是我看中的夫婿，他是红发、蓝发或者没头发都无关紧要，他是火精灵、人类或者翼人我也都不在乎，我与他成婚，仅仅因为他是他。”

    库诺依立刻摆出警戒姿势，跟着有些为难地说：“主人，您没有给我武器，也没有给我伤害其他生命的权力。”

    宁静和平的圣佑林海，就因为一个神谕的两次解读，陷入到席卷百万生命的战火中，世纪的预言书中描写过的精灵内战，竟然就这样以完全不同的理由开始，殊途同归。

    看上去这个桎梏对她来说效果不小，她走路的声音，都有点对不起精英刺客的身份。

    “姐姐，让我帮你处理一下公务吧。不然……我担心你睡得太晚。”

    “我想杀你，这种承诺很容易绕过去，我只要让你去必定会死的地方执行任务就好。”

    “谢谢，晚安。”

    “看来姐姐比我想象的仁慈。”伊莉丝冷冷地说，“要是让我选，我更愿意把你挂在河网林地西边对你的同胞示众。顺便看看，暗精灵会为了抢你的尸体出动多少兵力。”

    “我猜，应该是两个情妇中的一个吧。”伊莉丝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库诺依马上很认真地说：“是为了伯恩尼亲王，这是他能准备的最好礼物。而我，也的确想活下去。”

    “殿下，你的绰号以后要变成疯公主了，呜……”奥妮娅苦着脸跟下马车，无奈地说。

    “我怎么可能彻底信任你。”伊莉丝不客气地说，干脆收回了手。

    奥妮娅很有经验地停下脚步，乖乖站在了原地。

    “听起来不错。”伊莉丝狐疑地打量了一下父亲和库诺依，一时间猜不出到底这样做他们能得到什么，不管怎么看，这都像是他们说的那样，准备给她一份结婚礼物，顺便救下库诺依的命。

    最简单的灵魂通路就此构成，但之后，什么也没发生。

    伊莉丝当然知道，克雷恩也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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