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二章 功败垂成！胜负与相持

    据情报显示，此次火精灵战局不利的罪责，被大神官全部怪罪在了特穆迪森家族身上，德尔米斯特作为前线的两个重要指挥之一，没能实现当初承诺的战略计划，被当场撤职，调回王立警备军任副手，而他一手操练出来的新军，也在补充战损之后交给了炎龙之吻达妮艾露统帅。

    “似乎，你我的观念有了根本上的分歧啊……”芙伊皱起眉，缓缓降落到克雷恩的身边，“只要是为了克雷恩好，任何变化我都能接受。哪怕他会为此而变得……有些恶劣。”

    漫长的和平持续了近千年，当然，也就几乎没有出现过所谓的紧急情况。

    蓝二月中，一直等待风精灵军团响应最新作战计划的伊莉丝得到了最让她失望的结果。风精灵全面撤回了己方国土，展开阵线加固了南方防御，似乎把希望寄托在蠢蠢欲动的翼人身上。

    16号晚上，克雷恩从露西丝那里知道了追击战的最终结果。

    第一军团已经尽了所有的努力，但在最后，却因为四分团查恩的谨慎，而在关键交通枢纽处慢了一步，被德曼率军强行突破，至16号凌晨，德曼军团已彻底离开了河网林地，进入到堕石林地边界。

    “还有，这副符文线皮手套，是附近的工匠大师亲手制作的，叫激流之握，虽然附魔的水元素效果估计在炎魔弓上不起作用，但提升箭矢稳定的效果应该有效，精准永远是不嫌高的。”

    伊莉丝并没显得有多开心，她默默走到克雷恩身前，满眼担忧地抱住了他。她知道，眼前的一时争执，胜负并没有什么意义。克雷恩与另一个自己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五年，之后还能维持多久，谁也说不准。

    那样做的话，跟抛下伊莉丝不管有什么区别？

    当然，像格蕾希亚这样大规模抓捕王都贵族的女王，最近这几百年来也是头一个。

    可二分团偏偏停驻在了城市里，奉命等待后方招募的新兵补充过来，预计要操练到下个月才能赶去前线和第一军团会合。

    “伊莉丝，”他伸手搂住她，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发，“已经很足够了，我要是带着一身史诗传奇神器级别的东西上战场，就算打出什么英勇事迹，也会被人嘲笑的。我有炎魔弓，足够了。别打王宫宝库的主意，这些真的很足够了。”

    “我不是在预言。”芙伊缓缓说道，“我陈述的，是正在发生的现实。伊莉丝，你的确很强，像你这么强的英雄，以前可能数万个生命中才能诞生一个。可轮回之纪不一样，冥府姐妹与命运之神的契约已经终结，受惩罚的天使们，已经重新回到了这世上。的确，他们的灵魂和肉体都已经新生，但神的恩赐却不会完全消失。伊莉丝，像你这样实力，甚至比你还要强的生命，会随着轮回之纪的开始而越来越多。”

    伊莉丝当然不可能再冒险追出去，一头杀进火精灵主力的驻地。

    而她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另一场更加重要的战争，也才不过真正拉开帷幕。

    伊莉丝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眨了眨眼，说：“你还是说吧，什么事啊？”

    最让克雷恩不敢相信的有两件事，其中一件就发生在火精灵王国。

    格蕾希亚针对内部的高压清洗，竟然足足持续了整整一个蓝二月。

    “谢谢夸奖。”克雷恩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把她放稳，问，“伊莉丝在里面吗？”

    克雷恩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不，是芙伊主导的。”

    直到临出发前的这个傍晚，里瓦纳利亚的一个年轻人类女孩，一个只是崇拜英雄而志愿来为克雷恩打理住处的小姑娘，竟然也令他冒出了强烈的冲动，想要用言语诱哄，用行动来捕获，想让她在慌乱与迷茫中献上自己的纯洁。

    “手套先别急着穿，这儿有两枚戒指，一个加快精力恢复，一个加快体力恢复，你先戴上。”

    蓝二月1号，水精灵全国各地的新兵终于在里瓦纳利亚结集完毕，由露西丝暂时统领，拔营南下。

    而且，就算是贵族需要去危险地方旅行，身上一般也只会选择比较平均的组合，夹杂几样关键的优秀宝物，合理的搭配在大多数情况下，总是要比盲目奢侈的堆积要有效率。

    他对女伴的需求比此前竟然又旺盛了一些，而且，心思也有了微妙的转变。可以称得上强壮的库诺依按道理有实力和天赋满足任何挑剔的火精灵，可他依然在驻扎的这段时间，享用了趁着夜晚悄悄来找他幽会的两个水精灵卫兵。

    伊莉丝皱着眉摇头说：“特战精英有他们专门定制的装备，那个不需要我操心。你试试，全穿上试试。”

    同日晚些时候，咆哮之狼佣兵团协同各地警备队发起了全面反击，五处战场最终拿到了三处胜利。

    “你不是看到了，我没事。”他低头吻了她一下，柔声说，“而且，我很高兴，我总算是真正帮上你的忙，还好好地教训了火精灵王的士兵。我终于找到我合适的地方了。”

    19号，迷雾森林东南侧多处村镇遭到死亡骷髅佣兵团的洗劫，对方出动的数量如果集合在一起，甚至已经能对小型城市构成威胁。

    这支纯粹由水精灵组成的军团，历来都是分散防守在王都周遭，王都内部的基础警备，通常由女王的亲卫队直接处理，王都也有一支大致相当于火精灵王立警备军一样的禁卫军团，所以在没有紧急情况下，女王麾下这支战斗力最强的部队，从没有如此大规模地进驻过王都内部。

    土精灵王国的纷乱局势被铁腕宰相亚尔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整顿，除了水卫军团协同当地异族联军奋起占据的东侧少量据点外，土精灵全境基本都被统合。

    “在，你正好过来了，不然公主殿下正准备下令去叫你呢。你俩还挺有心灵感应的。”奥妮娅走到帐口掀起门帘，“快进去吧。”

    可以预见，近期关于女王的谣言将会广为流传，火精灵和暗精灵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来施以情报战上的有力反击。

    芙伊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但马上，就被更加坚定的眼神取代，“伊莉丝，轮回之纪已经开始，混乱和战争将要席卷一切，我希望克雷恩活下来，长长久久地活下去。他必须变得更强，强到足以对抗未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南线被火精灵清扫过的边境还没来得及展开重建恢复工作，就传来了土精灵军队在对面大举结集的消息。

    “诶？”伊莉丝楞了一下，跟着猛然扭过头，“我……我不是才让奥妮娅找传令兵叫你吗？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你耳朵没打眼啊……要不要现穿个孔？这副耳环虽然是女式款，但激活后能生成短时间结界，自保很有效的。”

    “哦，对了，还有这件披风，虽然是长款，在森林战斗可能会有点累赘，但绝对值得一用，这是达赛里斯的暗影披风，就是一百多年前那个很有名的暗行者达赛里斯穿过的宝贝。”伊莉丝拿起来直接绕过脖子给他系上，低头看了看角上还有一块不知道凝结了多少年的血迹，皱眉说，“奥妮娅拿来的时候竟然也不说先洗洗。”

    “我在看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伊莉丝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跟着一把搂住他，踮起脚尖用力把他吻住，让舌头纠缠在一起战斗了好几分钟，才气喘吁吁地松开，皱着眉说，“你疯了吗？竟然在那种地方用那种战斗方式，你知不知道乱箭一片片飞下来，再传奇的英雄也会变成一只死刺猬！”

    而其中任何一场，他都输不起。

    错过机会，往往就会受到惩罚。针对火精灵主力的战略彻底失败的同时，水精灵境内又被新的阴影所笼罩。

    芙伊的表情变得有些讥诮，但更多是深沉的无奈，“伊莉丝，你不懂，芙拉玛的记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轮回之纪……很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可怕太多。凡俗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

    看来，果然那边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地方，克雷恩笑了笑，颔首示意，带着一背目光，走向了伊莉丝的住处。

    他不自觉地挺起胸膛，昂首阔步，脚掌踏下的时候，都多了几分力量。

    芙伊怔了一下，跟着，似乎是惊讶地发现了什么，她捂住自己的心口，张开的羽翼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最终的胜负决定之前，小小的输赢，都不过是相持的一部分而已。

    1010年蓝一月20号，土临日，集结完成的土精灵军团，正式对水精灵王国北境展开了进一步压迫，当晚，格雷希亚三世通告全国，对土精灵王国即刻起全面处于战争状态。

    “既然是为了克雷恩好，那么就更应该尊重他这一世的选择，是否为了他好，不是由咱们擅自决定的。”伊莉丝的声音激昂了一些，“以为了他好的名义，错的事也不会变为正确。”

    明明更加吸引眼球的库诺依，却几乎成了被他光芒掩盖的影子。

    “克雷恩，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伊莉丝的敏锐果然非比寻常，她突然弯下腰，在极近的距离逼视着他，“告诉我，这件事的进度，你到底有多大控制力？你刚才所说的融合，是你主动进行的吗？”

    “没错。”伊莉丝马上附和道，“我不信所谓的融合，我会按自己的想法，去给克雷恩寻找完美解决的办法，找不到，我就一直找下去。”

    除了侦察小队的摩擦冲突，艾尔法斯联邦，就此被一条横贯线分成了南北两块，数十万大军隔线对峙，等待着下一个把对方撕成碎片的机会。

    而另一件事发生在水精灵王国内部的事情，却让克雷恩和伊莉丝全都感到不可思议。

    伊莉丝明亮的眸子顿时泛起了一层湿润的雾气，她大步走到克雷恩面前，伸出手，从他的脖子开始，一厘米一厘米往下摸去，正面摸完，又绕到背面，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伊莉丝摇着头蹲下去，掏出一双翻毛皮靴，侧面磨得有些发白，看上去颇有点年头，“这双靴子，可能大一点，你可以塞点垫脚的，或者多缠几层布。这叫水力上浮之靴，是精灵魔法大师的作品，能够汲取自然的力量，穿上他，只要你附近一里之内有活跃的水源，包括地下水在内，就可以帮助你提升身体的负重力量。不要说锁子甲，就是给你一套大号金属罐子，你也用得起来。”

    截至蓝二月底，光是被处以极刑的贵族、大臣和各级事务官，就高达上百名。

    “好吧。”克雷恩无奈地拿起头盔，扣在了脑袋上。

    女王直属部队为此分成了三支，两支分别镇守在南线的东西重要节点，剩余一万，则非常诡异地进驻了王都艾普萨拉斯。

    于是，她的满腔怒火，大概是要倾泻在查恩和河网林地领主的头上。

    “我的力量会变得更强，其实我一直以来所拥有的实力，有绝大部分都和那个碎片有关。如果进入真正意义上的融合阶段，我会提升得更加迅速，快到……恐怖。”

    风精灵和土精灵方向并不是格蕾希亚布置的重点，所以大部分消息都是关于火精灵内部的巨变。

    “所以即使我不愿意，你还是会去弓兵队里，冲在最危险的地方咯？”伊莉丝气哼哼地盯着他，看着跟要动用指挥官的权力耍任性一样。

    很奇怪，营帐里充了一股防腐用香料和防锈油的味道，克雷恩皱了皱眉，看向正在一个巨大皮口袋前弯腰忙活着的伊莉丝，柔声说：“伊莉丝，我来了。”

    克雷恩考虑了一下，抱住她柔声说：“还有点别的事情。”

    “好吧，那……这些东西你必须拿去，全部穿戴起来。一件也不能拒绝。”伊莉丝转身拎起那个巨大的袋子，放到克雷恩面前，“你说要去前方，我才紧急开始准备，这段时间总算是大致弄全了，你挨个试试，你个子高，有的要是穿不上，我得找随军工匠和裁缝给你赶紧调整。”

    “好几天不见，我也想你了。”克雷恩微笑着说，“所以是凑巧。”

    这样的巨变对水精灵王国未必不是好事，所以克雷恩只是震惊，却并不至于无法接受。

    在训练场活动了一下身体后，克雷恩离开营地，径直赶去了六分团的驻地。

    “哼，回头我让芙伊好好说说你。”伊莉丝拉着他让他坐到凳子上，跟着转身舒舒服服坐下到他怀里，“对了，你过来没别的事儿吗？光是想我？”

    “很不错，这配备除了太奢侈，无可挑剔。”

    希瓦拉家族，因此而一跃成为火精灵王国内的头号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