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一章 抛弃！以死亡换来胜利

么好的视力再看到下面，当然也就失去了侦察的意义。

    血迹还未干透，他们就再次起身，迈开了脚步。

    芙拉玛在回应他，灵魂中的炎魔弓正因为激动而颤抖，果然，能这样想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才是炎魔弓最愿意承认的主人。

    不是不愿意恩赐更多，而是他要做好准备，如果这一战失败，他还能有逃走的机会。

    这次，浑身的力量都已经透支到极限的克雷恩，再也拿不出抵挡的能量。

    “中午？”比尔撒不解地问，“这半天能等到什么变化？”

    被弹开的武器马上再次伴随着咆哮挥下。

    正和图勒担心的一样，并不是所有联军都愿意听从这样残酷的命令。

    他赶紧连射数箭，反手用弓身挡开几把武器，勉强一跳，展开红莲翼强行往上爬升了几米。

    他要带着这些异族杀出土精灵王国，他要带着水精灵的军队踏平火精灵的林地，他要割下火精灵王的脑袋挂在雕像上，他要……亲自坐在那张宝座上。

    伊莉丝皱着眉听完，看到克劳蒂雅已经带领五分团的水精灵精英杀上去彻底控制了局面，她搀着克雷恩退后两步，轻声说：“那……是不是由你带兵杀过去比较合适？克雷恩，我不希望你背负太多骂名，这是个挽回你声誉的机会。”

    把克雷恩交给跟上的治疗师后，伊莉丝拉过奥妮娅，皱着眉问：“你们这一趟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感觉克雷恩的状况和以前好像有了很大的不同啊。他受什么刺|激了吗？”

    肯定是伊莉丝！肯定是她终于决定冒险攻进来的第一军团！

    天空的太阳向下照耀，在赶来的女精灵身上勾勒出带着光晕的轮廓，而脸部，反而有些模糊不清。

    繁殖与战争，正象征着生与死。

    但克雷恩并不强行要求所有士兵听命，他也懒得再去一遍遍强调逃生的机遇，只是组织强壮的人手带上后方民众中愿意放手交给他们的孩子，编入队伍中心保护起来。

    双方都有士兵不断倒下，但很明显，克雷恩这一方倒下的更多。

    但随着黎明的接近，前方的哨兵，回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来得正好！”克雷恩怒气上涌，直接垂手瞄准了下方，魔力汹涌斗气聚集，硬是在红莲翼消失之前，向下打出一记灌注了成倍精力的深红流星。

    光是他自己，就干掉了足足一百多个拦路者。

    可以明确感受到，伊莉丝是有些吃醋的——尤其是视线扫过只穿着披风拎着狼牙棒的夏莱娜那宏伟夺目的胸膛时。但听到夏莱娜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坐骑，琴又是个只知道要酒喝的神兽雷狐，伊莉丝一时间也顾不上真去计较发作。

    而就在这些人拼命逃出来之前，指挥殿后部队的莱奥托·格林斯比，被希达里安·山火亲手割掉了脑袋。

    克雷恩想要抵挡，可反噬的灼痛贯穿了他的双臂，只有靠所剩无几的火元素之力迅速凝聚成一张薄膜，在身前极近的地方作出了最后的防御。

    也许是自身已经无法生育后代的缘故，苏米雅没有坐下休息，而是耐心地一个个安抚着惶恐的孩子。

    扑落的虎背上，锋锐的剑光瞬间闪动如星，刺死了围杀克雷恩的那几个士兵。

    “兄弟们！为了活下去，杀啊！”比尔撒大声吼叫着，跨上已经休息了一上午的战马，冲在了最前。

    半小时后，最前排的兽灵勇士，咆哮着杀入了已经没有防备力量的土精灵营地南线。

    库诺依倒是很开心，驱散城市原本住民的时候，还悄悄往逃难的民众行囊里放了几只已经开始腐烂的林地野鼠。

    克雷恩在心里计算着，沉声说：“任何可能帮到咱们的，都值得一等，半天，差不多是咱们领先后面追兵的时间，咱们等得起。这半天恢复的精力能提升咱们的胜算。卡巴尼和冈托拉那两千多人说不定能赶过来，算时间他们应该离这里已经不远。而且，第一军团说不定就在北面集合，已经准备好帮咱们干掉这些混蛋。”

    而没有成功的原因，是琴愤而使出的桑蒂莉尔之怒和苏米雅早已在等待机会的灵能风暴。

    一个战士怒吼着冲过来，高高举起单手斧，往他的脖子上狠狠砍下。

    估计了一下阻击部队的数量，联系到土精灵在北方东部布置的重兵，做个减法后，克雷恩果断下令转向，杀去了这批阻击部队出发的城市。

    布置妥善，严阵以待，很显然，那边正有什么他们必须全力以赴的敌手，施加着无法忽视的巨大压力。

    后方又赶来了一支两千余人的队伍，雨水都冲刷不掉他们脸上的血污，光是听几个队长的抱怨，也知道后方那些磨磨蹭蹭的平民们，已经把受庇佑看成是理所当然的权利，原本就已经不多的殿后部队，在持续的争执和黎明时分的一场苦战后，再次分崩离析。

    兽灵们变身咆哮，人类士兵呐喊冲锋，就连后方被保护起来的孩子中较大一些的，都两人合力拉开了弓，想要尽一份求生的责任。

    从某种角度来看，多亏了这些直到最后一刻还想活下去的人，整整一个深夜，后方的士兵都在追逐，杀戮，既消耗了时间，也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彻底失去了追上克雷恩他们的可能性。

    没有多余的毒药，克雷恩干脆指挥部下把尸体丢进水井，丢到河道，丢出去前多戳一些伤口来加快腐烂的速度，尽可能污染所有的水源。

    是断定逃亡了这么久的联军已经无力继续突击了吗？所以打算等待南部追兵赶来减少损失？

    渴望，就这样不知不觉占据、填满了他的心房。

    这什么情况？难道侦察之后土精灵觉得打不赢跑了？

    奇怪的是，此后那边就没了动静。

    一时间无法判断，克雷恩指挥夏莱娜降落，把披风递给变回来的她后，自己从地面向近处摸去。

    此时此刻，这片地方大概只有库诺依的侦察效率能比他高，只可惜，暗精灵女郎需要休息，腿软的刺客是没办法冒险潜入的。

    只可惜，没有来得及布置完毕的防线被比尔撒·岩胆指挥的兽灵军团凶猛地冲散，克雷恩骑在夏莱娜身上找准机会用闪耀星火狙杀掉前线指挥之后，战斗的结果就再也没有什么悬念。

    震天的杀声，从北方传了过来。

    也许是士气太过激昂，太有感染力的缘故，库诺依也少见地挂了彩，不过她拒绝了奥妮娅的治疗，自己砍掉箭杆，从另一边拔掉箭头，熟练地进行了自我包扎。

    蓝三月最后一天的早晨，他们迎面遭遇了被打疼而匆忙回援的一支土精灵军团。

    知道求援的驿鸦必定已经四散飞去，这足够给后方追击的土精灵军团一个需要抓紧冲杀的错觉，那么之后，就看莱奥托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

    土精灵的这片士兵似乎杀红了眼，竟然纷纷丢下周围的其他对手，往他脚下围拢过来。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跟着你冲锋陷阵打仗挺过瘾的，可要是跟不上，就会被当垃圾丢掉，让我想不出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跟随你。”

    “防空重弩真的没信心全躲过去吗？”他招出炎魔弓，再次问道。

    布拉姆和托斯丽雅牺牲在这场战斗中，成为了近千名魂归冥府的勇士中的两员。

    脑中一瞬间闪过了无数个画面，最后定格在这有些滑稽的场景中……他竟然会死于这样一次失误的冒进……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得如此不冷静了呢？

    “不，你去。伊莉丝，你是最适合成为英雄的那个。”克雷恩用手指蘸了一下裂开的旧伤中渗出的血，轻轻舔了一下，“水精灵王国需要你，远胜于需要我。我已经想明白了，以后类似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我来做。我是红毛种马，我就算犯什么错误，也是符合大家期望的。”

    有些天然的羁绊，的确不是那么容易割断，克雷恩也知道，跟随着他的这些大都是水精灵王国支援过来的原水卫军团的成员，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是真的能狠下心抛弃亲属的，和已经没有亲属可丢下的。

    已经无法再一次迅速调整阵型方向的土精灵军团，转眼就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变成了无力抵抗的散兵。

    最让人难过的是被带来的孩子，他们像被狼群包围的小兔，瑟瑟发抖，看不到未来，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被从中切开的民众像是一枚抛起的硬币，丢出南侧的，死，丢出北侧的，则还有一丝在火精灵的刀锋下存活的机会。

    两个土精灵的整编军团，合计一万之众，已经在他们要冲去的西北方缺口内扎下营地，布好了防御阵势。

    芙伊太软弱了……克雷恩笑着摇了摇头，拉起夏莱娜，带上了琴、奥妮娅、伊莎、卡珊和希拉曼达，除了戒备躲开的普拉薇娅，他带上了所有能召集到的女伴，去了远离大家驻地的茂密草丛之中。

    比尔撒哈哈大笑了几声，把新换的长柄钉锤往肩上一扛，“放心，亲王阁下，我不会落后太多的。”

    他想赢。

    “可这不公平。”伊莉丝很不愉快地说，“你作出的选择是正确的。”

    “怎么样，亲王阁下，决定了吗？”比尔撒用宽大的巴掌抹乱了地上画的简略地形图，“咱们没有别的选择了，硬着头皮干一场吧！”

    克雷恩一怔，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杀入到大片精灵剑士中间。

    她迅速传令下去，部队不向土精灵的逃兵展开追击，而是马上原地整顿，向南开进，去迎接等待着他们拯救的万千平民。

    林地虎的身影，伴随着一声怒吼从天而降。

    图勒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奥妮娅几次想要开口阻止，但都被克雷恩可怕的眼神瞪退，只有默默低下头去。

    “古蒂拉将军整编的第二军团跟河网林地的守军已经准备好杀向西南交界处的火精灵要塞，风精灵的部队也将在今明两天发动新一轮总攻。”伊莉丝望着南方的天空，神情坚毅，“如果达妮艾露肯和我在土精灵的地盘打一场决战，那我求之不得。女王陛下已经提出了明确的要求，不能长期相持下去，不能给火精灵源源不断制造新一代魔动机的时间，第二阶段的全面战争，就要开始了。”

    当日中午，成功将其攻陷。

    土精灵军团全部集中在了北侧，那黑压压的一片，就连茂密的树冠也无法遮掩。

    两相比较下来，正北方拦路的军团，反而是最好对付的敌人。

    当然，他还是记得给夏莱娜留下了最多的体力。

    四片代表着死亡的光舞之云，成功切断了两翼突进士兵与本阵的联系。

    “跟随我要的不是意愿，”克雷恩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而是实力。我会冲在最危险的地方，跟得上的，就尽管来。”

    “亲王阁下！第一军团在哪儿！”比尔撒一锤砸倒一个精灵战士，担心地大吼道。

    第一军团的旗帜，终于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不论是政务官、事务官、税务官还是手握重金的商人，被锋利的武器割断喉咙的时候，死状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当战死者接近二成的时候，土精灵军团的士气降低到了冰点，开始溃退逃窜。

    土精灵的驻防部队大概是没想到情报有误，本该再晚半天才来的敌军竟然提前出现在眼前，只好匆忙展开阵线，开始实施拖延时间的纠缠战法。

    不会有别人了。

    所以他理解那些不肯离开的人，只不过，仅限于理解而已。

    三批哨兵轮流侦察，克雷恩也亲自上阵，先是和夏莱娜空中俯瞰，险些被对方提前布置的防空重弩打下，跟着又和库诺依从地面摸过去侦察了一番，却还是没能找到任何可以利用的疏漏或破绽。

    回去整顿了一下阵型，克雷恩只能暂时让大家原地休息，往两侧放出侦察兵，寻找有没有可以绕行的路线。

    克雷恩已经出尽了全力，流星爆击砸开了匆忙合拢的战士防线，炽焰刺屠杀着面前所有的阻挡者，他甚至动用了消耗极大的火元素之力，让一道红光凶狠地贯穿过整整一列惊愕的敌军士兵。

    克雷恩精神抖擞返回之后，就明显感觉到大家的休息并没有多少效率。

    在克雷恩已经明确允许大家不择手段对敌方进行打击的时候，扩散瘟疫显然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19号光临日上午，克雷恩率领的部队遭遇了赶来拦截的城市守军。

    紧接着，面对围拢过来数个战士，中心那矫健修长的身影猛地原地一转，激荡的斗气与水波一样的旋转剑锋扩散出死亡的层叠圆环，轻而易举把那些士兵送去了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