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〇章 暗影降临！最强堕天使

断断续续地出现，像颗闪烁的星。

    感觉不到任何杀意，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克雷恩的背后就布满了冰冷的寒意，冥府深处那哀怨歌声带来的凉风，好像又在吹着他紧绷的身躯。

    找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除了让琴恢复了点精神的一壶壶酒之外，就只有一对雨钢锻造的上等短剑，没有铭刻，但是有符文和颇为复杂的附魔，库诺依拿着挥了两下，果断丢掉了自己身上原本的武器，替换下来。

    “没有关联，指的是一般的轮回者。”暗星之王缓缓说道，他的通用语并不是太流畅，而且，腔调显得有些古老，像是刻意在使用符合如今时代的句子，“可你不同，你身上弗拉米尔的气息，已经快要强过那个弱小的精灵了。”

    “你……到底是谁？”一股战栗感从心底浮现，他突然之间，有些后悔想要知道答案。

    但肉的处理方式很奇怪，并不是火烤，而是塞入了小块火晶石，从内部迅速烘熟，这种烹饪方式口感糟糕至极，不会比克雷恩用炎魔弓射熟的东西好到哪儿去。

    说错话的后果，他觉得自己承担不起。

    可他们都死了。

    他从未在一击中把自己压榨到如此地步，这一箭焰刺·火龙之牙出手，在反噬的灵魂震颤作用下，他可能连保持站立都无法做到。

    “这不可能是暗裔的力量。”一种近似愤怒的情绪，让克雷恩忍不住要去试探面前暗星之王的真正身份，“我想，这也不是堕天使能有的吧？”

    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因为心头的沉郁而难过地抽泣片刻，甚至，不再嚷嚷着想要喝酒，中间一次休息的时候，她先是说要变回原形，跟着哭了几分钟，蜷缩在克雷恩的怀里，小睡了片刻。

    “我知道，他不是已经把我引导到这里来了么。”克雷恩忍着气回答，“让他出来吧。”

    “如果我拒绝呢？”克雷恩的口吻变得阴沉了许多，如果那个堕天使不出面，单单这几个暗行者，他并不放在眼里。

    “暗行者？几十个？”库诺依有点惊讶地望着周围雾气遮蔽的世界，“这里难道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战争吗？”

    一个美得令人心醉的少妇靠在躺椅上，身上搭着一张皮毛毯子，正带着一丝微笑酣睡。

    那沉重挥下的钉头锤，被特莱奥拉抬起手臂，用一道骤然出现的黑色皮刃轻松挡下。

    “这……到底是……”库诺依蹲下检查着距离她最近的一具尸体，满脸惊愕，“这森林里……到底藏了个什么怪物？”

    本来实力就占劣势的情况下，要是再被对方抢到先手，后果不堪设想。

    “今天……已经是蓝五月的一号了吧。”克雷恩想望一下南方，可抬头才想起所有的方向都已经迷失在浓雾之中，只好艰涩地一笑，“我还想，九号之前，不去找女王陛下报道，直接靠夏莱娜帮忙飞回伊莉丝身边呢。那是她这辈子可能最重要的一个生日，我作为丈夫，竟然不在她身边么？”

    “凝聚所有弗拉米尔的力量，向我攻击一次。”暗星之王站起来，稍微离开了一些那个被结界保护的熟睡妇人，仿佛怕波及到她。

    嘶——炽热的弓弦割破了湿润的空气，他终于出手。

    凝聚了克雷恩全部力量的强力一击，就这样飞进了那个开口，飞去了不知道哪个世界。

    “你们最后能去哪儿，并不是我能决定的。”那个暗行者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你不可能还没感觉到，这片森林此刻正由更强大的力量控制吧？”

    但克雷恩终究没有跪倒，也没有就此完全溃败，灵魂中那股已被融合的力量，拒绝任何失去尊严的行为，拒绝眼前的暗星之王。

    “不，他的意思是，让你跟我们走，到暗行者洞窟里，去进行一场没有其他眼睛和耳朵，绝对私密的会谈。”

    这巨大的恐怖结界内，苏米雅的能量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到了她即使集中精神，也会在一天内失去一次灵能风暴机会的程度。

    他别无选择，只有抬手，让炎魔弓在掌心凝聚。

    但也就仅仅是那一霎而已。

    “看看周围，是不是还有类似的地方。”克雷恩站起来，果断下令。

    这已经不是当年在镇长大宅中，几条影子就能让他吓得浑身僵硬的时候了。

    但这些经过的旅者吃得却很干净很仔细，骨头上只残留了一些带血的筋，如果不是掩埋得比较匆忙，伊莎应该也发现不了这一小块异常。

    当年在幽冥地穴，与冥妖王那一战的绝望和痛苦，他此生此世都不想再尝到。

    其中有三个受着伤，看来，那上百个暗行者叛徒是怎么被|干掉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坐在旁边的床上，面容俊美，却有股让任何人都不敢直视的隐约威压，熔岩波浪一样层层叠叠传来，让克雷恩的双腿都有些发软。

    “是的。”特莱奥拉不想再多说，把手伸向他，“拉紧。”

    “这么多人还都带着火晶石，为什么不试试点起真正的火堆呢？”夏莱娜捏着一根半边焦黑的骨头，不解地说，“这种吃法，太恶心了诶。”

    “你的前世的确不过是神的使者。”暗星之王用有些怀念的口吻缓缓说道，“但你们的神，可并不只是奥森克尔一个。”

    特莱奥拉颇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淡淡道：“我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类信徒的想法，圣天使都已经轮回了，哪里还有什么堕落。好了，游侠先生，我们的耐心有限，如果你再不做决定，我只好代为效劳了。不如……就从你们这里最强的那只雷狐开始如何？”

    糟糕的是，光从战斗力上来估计，这次出现的那个家伙的同胞，可比那家伙还要强出一截。

    “天使不过是神的使者，怎么可能拥有……这种和神一样的力量？”

    猎天使的七魔女，效忠的对象可不会是什么圣天使蒂文娜尔，十个高阶暗裔，恐怕也不是其他什么力量驱使得动。

    克雷恩的确有一个很了不得的猜测，但是，他没有把握。

    原本带着雪白干净手套的手掌，瞬间化成带着狰狞锋利尖端的五叉锐器，直接撕开了夏莱娜没有护甲抵挡的皮肉。

    彻骨的凉意，从脊骨末端爬升上来，克雷恩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分明就是暗裔摸样的暗星之王，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和记忆碎片中，那个被弗拉米尔难得用上一些尊敬口气提到的名字重合。

    先开口的是暗星之王，他的口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失望，“你对我的称呼，就只有那些么，弗拉米尔。”

    “浪费这种时间，我觉得毫无价值。”

    “我只能自己过去吗？”克雷恩跟着走出两步，不太放心地问。

    克雷恩扫视一遍，四男六女，十个看起来好像和正常人类没什么区别的生命，但只要仔细一看就知道，每一个的眼中，都闪动着宝石般的紫色光芒。

    一道缠绕着淡淡黑色气流的金色光柱突然从克雷恩头顶落下，在他的身体周围迅速地盘旋了几圈，散开消失在空气中。

    暗行者几乎不使用防具，武器也都是很制式化的奥哈合金短剑、匕首，大概是为了轻装上阵，连随身的干粮也一点都没带。

    这也就是习惯性注意任何蛛丝马迹的精英哨兵能发现，不然急着赶路精神状况又差的他们，没谁还有精神留意脚下和腐叶烂泥没什么分别的地面。

    那一瞬，仿佛有无数山脉在眼前倒塌，仿佛有一片广阔大地在崩裂，仿佛有万亿星辰陨落、生灵凋敝，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这眨眼之间迎来了最终的审判，走向终结。

    “那……咱们连夜赶路吧。”奥妮娅大概是想到了自家公主失落寂寞的表情，立刻打起精神建议道。

    “我是这世上最强的堕天使。”暗星之王微笑着说，“我在你记忆碎片中的名字，叫路斯菲尔。”

    快速赶路了几分钟后，鼻子好用的夏莱娜突然惊呼一声停下了全员的脚步，一把拽过琴，说：“琴，抬头闻闻，你闻到什么了吗？”

    阵型本来就并不松散的小队立刻向着伊莎集中过去，点亮两根照明杖，照向浓雾几乎遮蔽的地面。

    很快，他就被带到了一个宽大的石屋中，特莱奥拉放下他后，就默默退了出去，关上了吱嘎作响的沉重金属门。

    就在他们再次准备休息片刻的时候，奥妮娅突然举起法杖，高声示警：“大家小心！有气息正在往这边快速靠近！”

    “走吧。”克雷恩摆了摆手，“无论如何，咱们不能停在这里干等着。”

    暗行者出动的数量比他们找到的踪迹还多，远不止几十个，光看眼前这些，粗略点查一下，差不多就已经过百。

    他知道，面前的暗星之王，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向他显露了被隐藏在英俊男子面貌下，那已经不再令他感到恐惧，反而只想虔诚跪倒的力量。

    当年……英雄王罗特率领的联军，就是跟这种恐怖的对手作战的吗？

    “但我并不在乎，”暗星之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你应该清楚，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克雷恩再次举起炎魔弓，“很好，在见面之前打一场，多少能出一出一路过来憋着的恶气。”

    那是个短发过耳的俊美女郎，身上穿着偏男款的贵族骑手服，她抬眼一望，一道明亮的紫芒，就从她的眸底清晰地闪过。

    “如果这几十个暗行者都是精英，堕天使又只有一个的话，堕天使就算实力再强，应该也会面对一场苦战。”同为刺客，库诺依对暗行者的信心显然颇足，“这多少能帮到咱们一些。”

    在眼前的可是从神话时代活到现在的，真实存在的传奇，万千暗裔心目中唯一的领袖。

    “不对，迷雾森林就算有小规模的冲突，暗行者的应对也不至于是这样抱团正面战斗才对。”苏米雅强撑着开口说，“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又是暗杀的专家。会选择这种作战方式，恐怕……是他们也发现了强敌侵入，靠刺杀无法解决，只能出动大量同伴集群作战。”

    能感觉到，琴的情绪应该已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我没兴趣进行没把握的战斗，你身上弗拉米尔的气味很浓烈。”特莱奥拉向前走了两步，平淡地说，“这是我的帮手，十个高阶暗裔，我并不希望事情发展到我们需要现出本体的地步，炽焰游侠先生，考虑一下吧，是安安静静地跟我走，见面之后我送你回来跟同伴们会合，还是开始一场战斗，我把你的同伴挨个干掉，再把你带回去？”

    暗星之王看向他，眸子中的紫色光芒突然闪亮了一下。

    “我不是你的对手，何必自取其辱……”克雷恩攥紧拳头，不甘心的情绪在脑海中沸腾。

    “可我在乎，我最缺的就是时间。”克雷恩露出近乎咬牙切齿的表情，“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请允许我离开。”

    跟着，意外客气的话语从那边传了过来：“请问，是炽焰游侠克雷恩先生吗？”

    “没什么特别的。之前玛莉写给我的信上说了一些你的事情，问我需不需要把你当作猎杀目标。当时我拒绝了。可这次乔莉亚又给我报告了一次关于你的消息，恰好我来迷雾森林探亲，你很巧地进入了我的领域，那么，和你见上一面，也未尝不可。”

    “不，那怪物并不是只有自己。”夏莱娜检查着旁边因激战而东倒西歪的断树，冷静地说，“这是一场多对多，看来这个堕天使，还有不少帮手在身边。”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足足几十处类似的土坑，这只小队的规模，可着实不小。

    连一点回响也听不到。

    一听到这自我介绍，克雷恩马上拨开了前排的部下，自己站到了离特莱奥拉最近的地方，带着一丝讥诮的微笑，“我跟你们这八个堕天使，还真是有缘啊，什么时候让我干脆都认识一下怎么样。”

    “是。”

    如果当年的那位只是中阶，如今出现的这些堕天使的帮手，恐怕就已经是高阶。

    而那十个高阶暗裔，个个都比以前那位镇长的管家库鲁要强出不止一倍，再加上后面那些乖乖听命的暗行者，真的开打，他们这边获胜的概率微乎其微。

    “不。”暗星之王摇了摇头，“从你们对堕天使的定义上来讲，我的确是堕天使。我并不是邪神的化身，你的想象力，放错了地方。”

    暗星之王的表情颇为严肃，他垂下的左手，微微蜷曲着指尖，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吐出一口气，说：“真没想到，弗拉米尔竟然心甘情愿封印了这么多。很久没有实际出过力，差点真的受伤。”

    克雷恩定了定神，望着对方紫色星辰一样的眸子，缓缓说：“你好，永恒暗星之王。”

    神。

    紫瞳的男人微微一笑，并未否认这个称呼，但他的目光却带着几分讥诮，似乎还期待着克雷恩能发现什么别的东西一样。

    伊莎双手一抱，害怕地拦住了作势要扑出去的琴。

    “没那个必要，我也不是为了认识你特地赶来的。”特莱奥拉抬起手，轻轻一挥，浓雾中无声无息地又出现了好几条影子，缓缓走出，并排站到了她的身边。

    可都没来得及。

    小队迅速在这片战场上拉起安全绳搜刮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