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苏米雅,路斯菲尔之刃在光明战争时期,可是站在了暗裔的对立面上。”
也许,她早已在等着这解脱的一刻……
“头发?”他抬手拨弄了一下,“这不是还在码?没秃啊,怎么了吗?”
而天使造物们拥有着感情,拥有着欲望,拥有复杂的生命周期,拥有更加复杂的繁衍过程,以愉悦驱动,以爱意、权力甚至是胁迫辅佐,演绎着一幕幕扭曲了自然的情爱短剧。
他这才注意到,原本被压在发根附近的渐变暗色,竟然不知何时消失了,他现在这一头浓密的短发,已经彻头彻尾变成了鲜艳夺目的火红色,还流淌着和一般火精灵不同的奇妙光泽,盯着看的时候,目光甚至会有被吸入其中的微妙错觉。
这真是世纪绝景,圣域三大佣兵团,竟然在雾光之泪旁边发生了一场三角冲突。
其余的时候,他选择了更加愉快且高效的恢复方式。
她目光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神谕之印是这么恐怖的东西吗?”拿到了太多记忆的克雷恩,急于想要得到匹配的力量,背后属于四翼的地方,都已经有红色的光点在飘动。
“并不恐怖。”路斯菲尔指了一下他的胸前,“但那是你自己灵魂中的问题,除了你自己,谁也没有办法。你的自我选择,只有靠自我突破。你不妨拿着你的记忆碎片,多问一下自己,为什么在转世的时候,你会给自己加上这么一个下界光之子才会用的无聊东西。你能找到那个答案,你就能找到这个答案。”
“东偏北十五,有不明气息!”伊莎的警告传来,召回了克雷恩飞走的心思。
一路上,保持感知范围的同时,克雷恩隔一会儿就会望一眼那的确美丽到令人心醉的湖面。
他们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到了别的东西上。
那是个颇为英俊的年轻男性,人类的模样,穿着很寻常的暗行者装束,只是双眼,犹如紫宝石一样流光溢彩,一看就是颇为高阶的暗裔。
所以,一夜过去,睡得时间最长的,就是苏米雅。
“好,出发。”克雷恩毫不犹豫地挥手示意改换成突击阵型,湖岸一侧放空,伊莎和库诺依全力警戒外侧,踩着湖畔潮湿松软的地面,迅速移动起来。
苏米雅惊讶地睁圆了眼睛,但看到克雷恩严肃的表情,她什么也没说,而是忍耐着点了点头,快步走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咱们被允许放行了。”苏米雅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克雷恩,你仔细想想,这只佣兵团的名字,和他们从来没有被人所知过的领导者……”
他摇了摇头,向上扩散开一片火元素的波动,明确地表示了拒绝。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那一大片尸体旁。
到这里雾气已经淡了不少,最关键的是,一直压抑着他们的那个结界,终于被他们摆脱,离开了影响的范围。
不一会儿,库诺依有些狼狈地冲了过来,身上的轻便护甲还拖着淡淡的尾烟,“不行,对方有林地虎|骑兵!”
还好,不久之后,他就不再头疼了。
这时,吐完满脸苍白的奥妮娅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难过地抱住克雷恩,从后面靠在了他的背上,“呜……好难受……”
但美景并没有吸住他们的眼睛。
“不,全速沿湖向西!不要停下!”克雷恩一挥手,同时向琴说,“用雷云风暴挡一下路!”
“好嘞!”大概是昨晚被“伺候”得非常舒坦,琴响亮地回答一声,跳起转身,毫不犹豫就是两发雷云风暴连着放了出去。
“至少你做到了两件事。”苏米雅望着火堆上跃动的光芒,缓缓说道,“你保存了真相的火种,另外,还解决了我很多不解的疑惑。”
虽然需要消化的内容很多,但其实除了苏米雅之外,大家都没有宗教等级的信仰派别,各自信奉的天使级别还没高到可以参与到创世天使所讲的秘密中,基本上心情很快就都能平静下来。
只不过,那就不是克雷恩此刻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准备好了。”克雷恩的心情已经轻松了许多,还有余暇伸手摸了摸她那光滑而充满弹性的双翼皮膜,“为什么你和其他的七魔女不一样,她们都是黑色的羽翼,而你却更像个暗裔。”
“其实,”苏米雅张开嘴,发出的声音沙哑干涩,显得十分艰难,“关于真神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特征……很早很早,凡间的众生就有过认真的讨论。一直以来,都有观点认为,真神应该是无欲无情,永恒不灭,类似于世界运行的法则,亘古不变。”
“全员警戒!”克雷恩马上沉声下令,“库诺依,伊莎,向附近探索,有任何情况马上回报,法师回缩中央,卡珊、奥蕾妮,跟我一起防备周遭,往那边小心靠近。”
不知道是克雷恩散发的诱惑力太强,还是求偶期的嗅觉格外敏锐,一个翼妖群落顶着琴的压力盘旋到了附近,大声吟唱着甜腻酥软,充满粉色魅惑的歌声。
知道这时候应该争取时间,克雷恩没具体去讲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马上开口下令道:“都拿起东西,什么也不要问,一切等咱们落地后再说。苏米雅,请你忍耐一下,我要让暗裔送咱们一程。”
如果当初琳迪没有想来看这片风景,如果她不是个看地图也会走错方向的路痴,如果她没有请克雷恩和芙伊当向导……
“看来,沿着河道走,应该就能找到雾光之泪。”克雷恩活动了一下被架了一路酸疼无比的肩膀,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清理空地,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因祸得福,咱们这下反而比预定的时间提前了一大截,好极了。”
奥妮娅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跟着皱起眉,突然又抓着他的胳膊坐直起来,“等等……亲王阁下,你……你的头发……”
毕竟是圣域有名的美景之一,即便紧挨着迷雾森林这么可怕的地方,雾光之泪的周围还是有不少人工修筑的东西,比如用来赏景的湖堤、观望台、小船坞之类,所以前进不久,湖畔就出现了坚实的卵石路面,附近的开阔地上还能看到因战火被废弃的几排小木屋。
库诺依拨了一下火堆,笑道:“过个几十年,世界上只剩下信仰命运天使的,和信仰邪神库赛福德的,那可好玩得很。”
他望着被蓝月光芒和雾气联手遮盖到几不可见的红月,一手扶着奥蕾妮柔韧纤细的腰肢,一手握紧奥妮娅胸前另一颗皎洁的满月,深吸口气,在忍耐的鼻音中,犹如冲锋的枪骑兵,展开了充满力量感的突刺。
“动用国家自上而下的力量呢?”克雷恩皱眉问道。
“我可以请那位特莱奥拉送我回去吗?我怕同伴等得太着急。”
所有成员都拿起了武器,苏米雅的灵能,也跃动在伸开的掌心。
不过比较滑稽的是,值夜完毕的队员不能回营地而是被克雷恩叫去,而去找过克雷恩的,都在几乎能麻痹脑海的快乐中累到懒得再回去,结果苏米雅发现没人来叫她值最后一班,醒来揉了揉眼后,才注意到火堆边就剩下了她。
他觉得,自己需要在到达雾光之泪前尽可能满足并解决掉心底滋生的阴暗和暴躁。
苏米雅点了点头,轻声说:“放心,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克雷恩笑着摇了摇头,把奥妮娅拉到怀中抱住,低头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水蓝发丝,“在我这儿躺一会儿吧。”
蓝月兴盛,万物繁衍,红月兴盛,哺育求存,天使造物之外的生命,就这样遵循着简单的规则,不断扩大自己的族群。
更重要的是,克雷恩感觉到了一股属于年轻王者的野心和贪欲。
“不……不用了。”她姐姐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再提。
而这,就是所谓的人生。
危险的气息在周围弥漫,克雷恩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退到附近的矮树丛中,然后才低声道:“可咱们一路从南侧过来,并没有碰上审判之刃的佣兵。”
不过克雷恩并不是单纯的一时兴起。
落地后,克雷恩快步跑向等待着他的同伴们,看来特莱奥拉给的药的确效力很强,夏莱娜的肚子上已经只剩下一大块浅色的疤,虽然看起来还很虚弱,但她都有兴致开琴的玩笑,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他总算明白了路斯菲尔的话,也终于知道,暗星帝国,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那当然最好不过。”脑海中滑过了苏米雅的脸,克雷恩笑了笑,“就是有一位同伴可能不会太高兴。”
火光映在她胸前的圣像上,闪动着妖异的光泽。
“雾光之泪不算大,如果小心一点,咱们大半天就能探索完整个湖岸线,从这里出发,”库诺依张望了一下,低头计算着说,“不需要完全绕到湖对岸,我觉得越过分界线后,咱们应该就能接触到咆哮之狼了。克雷恩,那边是你的老相识,咱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加速,尽量避免战斗。”他果断下令,抬手招出炎魔弓,心里清楚暂时不可能有仔细探索湖畔周围的机会,还是先跟悠奇的部下汇合比较重要,“琴,准备跟我一起殿后。”
苏米雅摇了摇头,缓缓道:“不可能的。人们永远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咱们所谓的真相,只会很快被认定为谣言,在各大教派的围剿下迅速湮灭消失。”
时光不会逆流,现实没有如果。
不过那里面好像有个他比较熟悉的声音,可能是他救过的那只如今成为了群落的女王,想要冒着被神兽袭击的风险来见他一面。
难道……这就是永恒暗星之王与妻子不惜献祭各自的一半,而制造出来的孩子?
“这和你无关。弗拉米尔。”特莱奥拉冷淡地回答,此后,没有再说一句话。
特莱奥拉和暗裔,轻而易举地将他们剩余的路程耗费,缩短到了正常赶路时间的五分之一。
“准备好了吗?”特莱奥拉展开了巨大的皮翼,沉声问道。
对天使来说,背后的羽翼就是绝大部分力量的来源,说是天使的本体也不为过。
他操纵着火元素的力量,不仅让猩红的光球按摩一样游遍女伴的全身,还在她们的内部巧妙地施加力量,在最脆弱娇嫩的地方大肆进攻,以配合他凶猛无比的主力。
奥妮娅满脸疑惑地从随身布包中翻出了一个小小的镜子,对准了他,“你……你看,和以前不一样了。”
十几分钟后,伊莎和库诺依返回,库诺依毕竟不是专业哨兵,没有勘验出多少有意义的内容,但伊莎已经大致推断出战斗的经过。
永恒暗星之王对圣域并没有什么兴趣,但这位已经成长起来的王子,显然不会错过占据这纷争中世界的最好机会。
他只在黎明到来之前,靠着河边的树坐下闭上眼,去跟芙拉玛沟通交流了一会儿。
看她的样子,大概路斯菲尔此时出现的话,她会立刻把信仰从水天使调整成暗星之王吧。
琴兴高采烈地跳进河里泡着身体,哗啦哗啦撩水洗了个脸,心满意足地说:“要是有酒就好了。”
怕不保险,克雷恩还补了三连爆裂箭,直接射进了雾中感知到移动气息的方向。
说着,她突然摘下了项链,最后亲吻了一下六翼的造物天使之像,甩手一丢,将那信仰的证明,丢进了火中。
克雷恩摇了摇头,把火晶石丢进堆好的木柴里,“等大家到齐,我就讲。不过……你们最好提前做个心理准备,我听到的事情,看到的事情,恐怕会让你们吓一大跳。尤其是你……苏米雅。”
离开了那片巨大的结界,琴的神兽之威彻底解放,小队完全不用担心魔兽的骚扰,精神状况也全部恢复,连轮岗的值夜者,都轻轻哼着愉悦的歌。
他挂着一身水珠走上河岸,望着雾气之上,正在步入鼎盛期的蓝月。
“呃……”他捂住胀痛的额头,停止了无聊的假设。
“需要我给你也用个治疗术吗?”奥妮娅最后还是没忍住,小声嘟囔道,“我给自己后面放了一个,感觉好多了。”
克雷恩举起镜子,一时间还没发现到底哪里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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