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〇〇章 故乡！没有记忆的地方

    之后几天，克雷恩就忙着跟托米制定行动计划。当然，他没有让那位龙牙过早知道此行的真正目的，只说作为炎龙使者，准备深入敌人的腹地去探查情报，顺便给所有教徒鼓舞士气，并会见一下火精灵王国境内的龙牙和长老。

    “嗯，距离接应咱们的教徒所在的地方不远了。”他吁了口气，指着路上就要经过的小村庄说。

    “可他是村长的侄子……”丹妮还是有些担心地说，“他叔叔一家还在后面的城镇等他。如果不是我硬拖着，他早就走了。”

    “我担心的反而就是这个。”她转过脸，愁眉不展地望向他，“你如果还是游侠时候的性格，我反倒安心些。你现在实力强了，性情却也变了，弗拉……”

    夏莱娜过去一靠墙，微笑着说：“我们不是旅行商人，但不介意偶尔卖点东西，这位耳朵长长的小姐，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但我们只有龙鳞，你要买吗？”克雷恩过去抢先开口，不准备再把这件事交给夏莱娜。

    “是你嫌披风垫着依然硌屁股，我说休息你又不干的。”他耸耸肩，收拾好东西，“走吧，就算那村子没有接应者，起码也会有床。”

    “希尔玛，琴要酒都没有你这么烦。”克雷恩拍了一下她饱满圆润的屁股，皱着眉说。

    “不不不，我们家里没有更多地方，您就在这里吃顿饭，我找间合适的空屋子，给您收拾好。”

    “臭婊子！开门！再不开，明天就你就准备陪耕地的公牛睡觉吧！你这个生不出孩子的烂货！”

    等到大概半小时后，已经遍体焦痕的精灵连最后的抽搐都已消失。

    “可惜做起来一定很复杂。”克雷恩叹了口气，“矿场紧邻飞龙之脊，就算没有重兵把守，也至少有一支精英卫队。”

    “我可不愿意再踏足那个地方。”克雷恩摇了摇头，搂住她轻轻舔向她长长的耳朵，在耳尖温柔地徘徊了一会儿后，才抱紧微微红了脸的她，柔声说，“我已经很强了，火精灵王国能对我构成威胁的敌手并不多。”

    丹妮瘫软在旁边的椅子上，带着一丝微笑，用围裙擦着脸上的眼泪。

    “龙鳞啊……那个用来补锅，是不是太缺乏敬意了？”

    “我所有的身份证明都做好了，别再想这些无聊的事情，咱们就要离开战乱地带，进入真正的火精灵领地，你最好把注意力集中一些。”克雷恩显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有些生硬地终止了谈话。

    他抬起双臂想要挣扎，但咔嚓两声，被火元素包裹的手掌就拧断了他的肩膀。

    “你。”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如果都没了，哪里还有咱们的未来？”

    “不愿意看他慢慢死去的话，你可以转过头去，丹妮。”克雷恩冷冷说道，与此同时，无数猩红的光点爬上了手中男性精灵的身躯。

    “让琴也跟去。”伊莉丝瞪圆眼睛，开始讨价还价，“有那个小神兽守着你，我能放心很多。不行你再等几天，下命令把库诺依召回来，她对暗精灵的情况很熟悉，绝对能帮到你不少忙。”

    “怎么了？”克雷恩皱起眉，轻声问道。

    “我会为您安排好的。”农妇的口气都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巨龙神保佑，我愿为您献上所有虔诚。”

    “请问，”一句有些胆怯的问话传来，“是远道而来的旅行商人吗？”

    而且为了不显得太过可疑，他们还选择了弯弯绕绕的林间道路，没有从林中直线前进。

    “啊啊……知道了，我亲爱的穆里尼。”她撇了撇嘴，勾住他的胳膊，靠过来小声说，“其实从音韵顺口的角度来看，你的假名最后是不是加个尾音收一下比较好，比如来个‘奥’，感觉更好听呢。”

    克雷恩沉默了一会儿，疑惑地说：“伊莉丝，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一直都很理智的，今天怎么有些不讲道理。你应该知道到底怎么行动对咱们的战局最好，你在害怕什么？”

    她丈夫对纯正的火精灵还是有所忌惮，进屋后口吻客气了很多，眼睛四下一看，就盯住了里屋关上的门，脸皮抽搐了几下，望着克雷恩说：“我老婆在里面对吗？”

    嗤……一道青烟飘起，随着散开的淡淡皮肉焦臭，锁骨中央的下方，一个燃烧四翼的烙印清清楚楚地留下。

    女兽灵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她望了一眼夏莱娜具有碾压优势的身材，很不自信地解开了领口。

    表情变得有些迷茫，她丈夫愣了一下，“可……可这蠢货身材那么差，长得也丑，你……你是嫌我要得少？”

    “我还是要吧。多少钱？”

    那村子里最不缺的，大概就是屋子和床。

    “你的丈夫从来都这么粗暴吗？”微妙的怒火从心底升起，克雷恩眯起眼睛，闪耀的红光望向了不远处的农妇家里。

    “这也太便宜了，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龙鳞，我看至少要四枚金币才行。”

    “愿弗拉米尔的火焰温暖你的身躯。”克雷恩微笑颔首，带着夏莱娜通过了边境第一道检查。

    夏莱娜凑过去蹲下闻了闻味道，突然说：“别告诉我……他用了腌萝卜。”

    “是莱蒙家的移居者？”哨兵皱起眉，上下打量着克雷恩。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那些事情都是你需要考虑的，我现在满脑子就都只剩下睡觉。”

    那位教徒的丈夫是个身材颇为强壮的精灵，他对妻子满肚子抱怨，从没能要个孩子说到这次不肯离开，喝了点粗糙的燕麦酒后，还盯着夏莱娜丰|满到呼之欲出的胸膛絮絮叨叨说起妻子在床上怎么单调乏味，绕来绕去，又绕回到这村子已经要完蛋了，为什么还不肯走之类的话上。

    “没什么。是我丈夫，他喝了些酒，来了兴致。我不得不应付一下。”女教徒无奈地说道，步履蹒跚地走进卧室帮他们铺床，看样子，受创竟然还不轻。

    “我会为了战争早点结束而尽我所有的力量。愿弗拉米尔庇佑大家。”克雷恩沉声说罢，拉着夏莱娜向错落的房屋走去。

    “随便一张能装下你和我的床，我就能让它变得舒服。所以闭嘴。”克雷恩皱眉道，“别忘了咱们的首要任务可不是睡觉。”

    “你那又是什么花名啊？”一边往那个哨卡走去，克雷恩一边小声抱怨。

    伊莉丝摇了摇头，把脸深深埋进了他的胸膛，“我不知道，克雷恩，我不知道……我不想让你去，我总觉得在那边会发生什么让我后悔的事，说不定……会和这次让你参加这场内战一样，让我悔恨到心痛。”

    “算了吧，我亲爱的希尔玛。”克雷恩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反复提醒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摸出路书快步走向已经出现在路上的哨兵。

    托米那家伙真不该把要伪装的角色资料写得那么详细，夏莱娜这盯着活泼一词表演的架势，让克雷恩感觉自己没带琴跟带了琴一样。

    “当战争让一切都变得糟糕，能忍不住去咒骂的人民只会越来越少。”果农叹了口气，低着头说，“去休息吧，早点加入战斗，帮大家赢得胜利吧。这是我们这些没本领上战场的平民，最后的希望了。”

    “明天天不亮咱们就出发。你早点回家休息吧。”克雷恩把焦臭的尸体拎去书房塞到了水缸里，回来说道，“不用带太多东西，带上一些钱就好。”

    “不行，库诺依我安排了别的任务。而琴太容易喝醉，撒酒疯的雷狐不管什么年纪都是个大麻烦，我是执行秘密任务，不能冒泄露身份的风险。”克雷恩摆手反对，“这次我决定主要依靠龙神教徒来辅助行动，可以顺便考察一下这些家伙到底可信不可信。”

    伊莉丝缓缓说道：“随便翻阅一下圣域的历史你就知道，死在魔兽巢穴的数量，可远远比不上天使造物们自相残杀的零头。魔龙肆虐杀死的人类，也就是一场普通规模战争的水准。在我看来，火精灵王国远比任何一个魔兽巢穴都要危险，我宁愿你准备去的是幽冥地穴，至少我还能组织一大批精英陪着你。我也能和你一起去。”

    果然，夏莱娜笑着回答：“你的情妇希尔玛就是这个风格啊，这么喊你才更符合角色资料。你也可以喊我希希哦。”

    哨兵吃惊地看了一下拉开兜帽亮出了耳朵上鳞片骨刺和额头角突的夏莱娜，虽然为了走路方便她收掉了尾巴，但一样很容易辨认出亚龙属的身份。

    再来的时候，那位女教徒的长耳朵似乎有些扭伤，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脸蛋红扑扑的，可眼睛像是刚哭过一场，走起路来看着都有些别扭。

    “那么，请这边走。”农妇的口气突然变得尊敬了很多，一伸手领在了前面。

    “喂喂，克雷恩，你说咱们今天有没有机会睡到真正的床啊？”夏莱娜有点不耐烦的声音总算失去了前两天的轻快。

    “你应该看得出来，”伊莉丝压抑着心底的怒气扭头对克雷恩说，“姐姐安排这个任务就是要让你去做。我根本感觉不到这个任务的必要性，这绝对是让你再次离开我身边避免让我受你影响的手段！”

    因为傍晚抵达的时候，整个村庄的几十栋房子，就只剩下三间还有主人。

    这也是夏莱娜怀念正常床铺的原因，总是扶着树弯腰，最后腿软的时候很难捱啊。

    “我庇佑的信徒，不应该受这样的苦楚。”克雷恩对她招了招手，“过来，站到我这儿，露出你的胸膛。”

    “伊莉丝，这并不是没有必要的任务。”克雷恩姑且冷静地分析了一下，“如果此前有谁能做到，女王陛下肯定早就下令进行。但此前不行，咱们缺乏情报，对方又有大量暗精灵帮助。现在有了龙神教徒的辅助，我的外貌也有了关键变化，进入火精灵领地的危险性削弱了很多。以我的实力，已经做得到这件事。你姐姐没有直接点名让我去，已经很照顾你的心情了。”

    “不。”克雷恩淡淡道，“你尽管慢慢说，你以后都不会这么难过了。只要……你不介意把身份换成寡妇。”

    “最好给咱们准备了热牛奶软面包上好的烤肉和一张大床。”夏莱娜很幽怨地说，“尤其是床，我今晚再也不要站着了。”

    “所以呢？”克雷恩的右手捏紧，等待着最后的答案，来决定眼前这条生命还值不值得留下。

    “炎龙使者大人，这里只有我一位。不过请放心，我能安排好您的吃住。”

    走到门口后，农妇扭头轻声说：“炎龙使者大人，我丈夫只是这里普通的村民，请以旅行商人的身份见他好吗？”

    可他一进屋，夏莱娜就一把揪住了他，接着，一根带着淡淡腥味的腌萝卜，就狠狠塞进了他的嘴里。

    克雷恩眯起眼睛，轻声说：“知道吗，大城市的舞娘在酒馆跳一曲艳舞，都少说能赚一枚金币。上档次的妓|女，过夜都不会只要五十个银币。”

    很快，托米就给克雷恩搞到了一套足以骗过绝大部分火精灵的身份，穆里尼·法·莱蒙，一个移民外界火精灵家庭的后代。夏莱娜也伪装成了新身份，希尔玛·青鳞，另一个亚龙属部落的年轻女孩，穆里尼的情妇。

    “但我觉得这都是值得的。以后你就会明白。”克雷恩不愿意继续这种重复过很多次的话题，他已经厌倦了她们对自己变化表露出的不安，他更喜欢夏莱娜和琴那样，纯粹因为他有吸引力而跟随在他身边。

    “四十四枚银币一个。”

    “重点不是这个，下一步我该去哪儿？找谁？”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弯腰掀起围裙，从内衬中小心的拆出一张纸片，虔诚地拜了一拜，才打开递给克雷恩，配合着上面的内容，详细说起了之后他们应该采用什么样的行动路线，才能一次性尽可能多地见到分布在各地的教徒和巨龙使者，最后见到龙牙和火精灵王国内的长老，圆满完成此行。

    果然，说了没多久，丹妮醉醺醺的丈夫就来拍门了。

    “从暗星帝国时期，到现在两千多年，一切晶石技术不都是在战争时期才突飞猛进的么。我很乐观。”他掏出兜里一小块火晶石碎片，放到眼前说，“只要咱们的任务能顺利完成，技术差距就不再是问题。”

    “是。”克雷恩拉下兜帽，亮出了一头鲜艳的红发，“这是我的情妇，希尔玛·青鳞，亚龙属的兽灵。”

    “哦……天哪，你真是个蠢……慷慨的客人。”她丈夫不敢相信地翘起嘴角，嘿嘿笑着就跟了过去。

    克雷恩没猜错。

    夏莱娜正要摇头否认，克雷恩一把堵住了她的嘴，沉声说：“别犯蠢，忘了接应的暗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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