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〇二章 盯梢！最难缠的跟踪者

么，他们也会按咱们的需要去行动。”

    要是死了一个杜里兹，再惹来更大的麻烦，明显得不偿失。

    “有你这样严谨认真的巡查者，陛下想必也会感到安心吧。那么，再会，愿弗拉米尔的火焰温暖着你。”

    “您不必担心。”莎兰塔淡淡道，“既然您有这样的决意，后续的工作，就是我们这些一线行动者的了。在那之前，我会配合您去完成一些让您能交差的任务，然后撤回到安全的地方，等待我们将火精灵王国内部的反对者一点点聚集起来。在战况压力达到最大的时候，爆发。”

    夏莱娜虽然不知道杜里兹的事，但她不至于蠢到反应不过来，侧身把胳膊往克雷恩肩上一搭，故意把沉甸甸的胸部贴在他的胳膊上，娇媚地说：“穆穆，你之前还跟人家说你没回过国，你是不是又骗我？那这里怎么有精灵认识你？还是个黑皮。”

    克雷恩的神情变得凝重，绷紧了脸颊，很久没有说话。

    丹妮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挂好了锁。

    “没有。”莎兰塔干脆地摇头说，“以我在王都了解到的状况，别说刺杀，就是想要见到火精灵王一面都很困难。这几位精灵王，除了土精灵王被软禁比较方便刺杀之外，恐怕没谁是容易下手的。”

    “莎兰塔，我如果想得到这一切，接下来的任务处理方式会有什么不同？”

    夏莱娜立刻举起拳头，“也好，我去打昏那个黑皮，你去跟龙牙见面。”

    “不，除了刺杀，我们偶尔也会给间谍之类的家伙扒扒皮。”杜里兹又走近了两步，“事实上我的确是负责属城安全的警备团一员，莱蒙家的移居者，希望你不介意让我做一个必要的检查。”

    “回来我就奖你，快去吧。”克雷恩笑了笑，勾起手指让突然出现的红色光球在夏莱娜的大腿上划了一下。

    杜里兹缓缓眨了眨眼，微笑道：“我是杜里兹·帕·厄达恩，厄达恩家第七谱系第二支这一代的长子，这是我的身份证明。穆里尼先生，请相信我的任务只需要小小的检查，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巨大的影响。”

    剩下的，就看那位龙牙什么时候能离开王都，过来和他见面，好决定之后的详细计划。

    克雷恩回想一下，好像确实如此，格蕾希亚如今也长期处在重重保护之下，就连每次和他幽会享受男女之间美妙滋味的时候，也一定要在布满结界随时可以被传送走的密室里才肯放心。

    “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就当打发时间吧。”

    所以在克雷恩心目中，这一家族的女性应该要么如奥蕾妮那样健美强壮，要么如库诺依那样灵敏迅捷，再或者，像是伊莉丝、伊蕾娜甚至达妮艾露那样，融合并平衡了力量与速度的极致，总之，她应该看起来很强。

    “来自北方的意见，支持我的行动吗？”毕竟对灵狐属还是不敢投入太彻底的信任，克雷恩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问道。

    一个莱蒙家的贵族军官将往费尔格利斯出发，据说，是受了杜里兹的邀请。

    可莎兰塔看起来不仅不强，甚至……会让人忍不住想要过去摸摸她的头。

    在北方冰雪群峰的兽灵聚落中，血影家那犹如将要凝结之血般的暗红毛色，足以令高壮的熊属也为之胆寒。

    他看了一会儿，把那叠纸放到一边，陷入了沉思。

    莎兰塔也不催促，就那么静静站在那儿，等待着。不过她的笑容非常自信，显然，她知道答案会是什么。

    这还是克雷恩第一次听说名字可以用健壮来形容。

    夏莱娜撇了撇嘴，“你晚上就不在这边住了，我更愿意用别的方式打发时间。”

    “您孩子的母亲，闪耀之灵家的长老以前就是南部地区的领导者之一，她对整个南部地区的规划都有着卓越的贡献，请您相信，只要她还在，您在南方的一切计划，都将得到巨龙神子民的无条件配合。”

    琴·丁香酒的人类之姿是个稚气尚未摆脱干净的少女，而莎兰塔的外在气质，看起来比琴还要小些。

    “炎龙使者大人，到宵禁还有两个小时，我去找巨龙使者，问问她有什么办法如何？”丹妮抓着粗布裙摆，小声说道。

    “喂喂，穆穆，你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弄的啊？”走出一段距离后，夏莱娜迫不及待地凑近，一拱一拱地小声问道。

    “呃……那要不直接干掉他？”

    不过，丹妮的担心非常准确。

    最大的难点，在于如何甩掉最近一直在附近徘徊的杜里兹。

    “那么，目前能对火精灵一方造成比较大损失的设施中，有什么相对比较容易下手，又不太影响目前咱们情报网的？”

    “莎兰塔，”克雷恩的声音又压低了一些，“你成功策动那些反对的声音之后呢？他们应该会有自己的领袖吧？”

    “让那些保守的精灵行动起来，恐怕不太容易吧？”克雷恩皱了皱眉，“而且这样需要的时间不会太长吗？”

    或者说，如何让那个暗精灵刺客不要对他换旅店住宿的事情起疑心。

    “出身并不重要，您可以忽略掉我的姓氏，重要的，只有我的实力而已。”莎兰塔缓缓单膝跪下，微笑着说，“听说有暗精灵刺客在盯着您，我就想办法过来跟您见面了。炎龙使者大人，您冒险深入到这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安排吧？”

    悠奇啊悠奇，你是不是偷偷把厄运之子的命运匀了一半给我啊？

    比起靠近翼人边境部队的矿场，戒备森严的军工作坊明显才是需要穷尽一切能力进行打击的地方。

    于是，直到傍晚之前，旅店都被交给了伙计处理。

    他扭头看过去，柔声问：“夏莱娜，你觉得，怎么更好？”

    和夏莱娜所说的一样，王都周围全部能看到的读物，风格非常整齐划一，光看这些东西，水精灵王国和风精灵王国灭亡的日子大概就在下个月。

    了解到那边的情况后，克雷恩忍不住想，再这样严苛的环境下谋求合作，恐怕巨龙之翼这边的心理也不会有多痛快。两家就算没有他这个搅局者，最后闹崩一拍两散想必也是不可避免的。

    背负着这样的任务，原本每一天的等待都会紧张而煎熬，实际上丹妮也确实惶恐到吃不下饭，一直担心保护不好炎龙使者大人，担心上次遇到的那个暗精灵。

    但已经很适应从连篇累牍的吹嘘中找到细微的情报，克雷恩还是从里面分析出了一些东西。

    “她已经得到了您的烙印，您还不信任她吗？”莎兰塔有些讶异地问。

    那张纸上，写满了关于杜里兹的记录，包括他在何时、何处以何种方式悄悄关注了克雷恩多久。

    心里眨眼间走过了一串乱七八糟的声音，但他的脸上还是保持着平静，缓缓转过身，把火元素聚集到喉咙中，将声音改变调门，带着很自然的表情微笑着说：“你是在说我吗？我是回到家乡的移居者，你应该是暗精灵吧？我不记得曾经见过暗精灵。”

    “是。”

    “好吧，你去。”最近被杜里兹搞得心烦意乱，克雷恩靠到窗边，看着外面空空落落的街道，说，“夏莱娜，你也下去一趟，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宣传材料，带上来几份我看看。”

    “他们自然需要一个领袖。”莎兰塔的声音也压低了很多，带着一丝微妙的意味，轻轻道，“炎龙使者大人，您展现的神迹我听说了，巨龙神赐予您的火元素之力，既然可以用来证明我教的荣光即将再临，那么，自然也能让那些火精灵相信，荒谬教典中记载的火天使弗拉米尔，也已经重临凡世。”

    这时，那个老妇缓缓直起了腰，红色的狐耳在头顶抖动了两下，皱巴巴的嘴里，却发出了意外年轻的声音：“您好，炎龙使者大人，我就是负责这片地区的龙牙，莎兰塔·血影。”

    “穆里尼·法·莱蒙。”克雷恩皱起眉，故意摆出倨傲不悦的表情，“怎么，经过了重重关卡，在这里竟然还有秘密巡查员吗？我还以为你们这些黑皮就负责暗杀呢。”

    这三个家族行事风格截然不同，闪耀之灵更重视谋划布局，是灵狐属中罕见的能在和异族通婚后依旧保持大比例母系掌控的族群。魅王者则是于颠覆某人类王国的历史事件中一战成名，自此走上了魅惑男性社会领袖英雄靠美色攫取利益的路线。

    杜里兹的确没有就那么放弃心中的怀疑，只不过，转为了更加隐蔽的跟踪，一如当年想要对克雷恩进行暗杀的时候。

    唯恐引起反效果，克雷恩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毕竟我们还要去探亲呢。”

    她笑了笑，接着说：“您不是还继承了炎魔弓么，这样的优势，只要稍微配合一下外部的战争压力，就能影响到绝大多数内心本来就已经在动摇的中间派。您应该知道，很多事情大家可能不是不想做，只是需要一面旗帜，一个推力，一个让他们下定决心的契机。”

    而且一旦他在矿场那边靠自己的能力得手，这边的守备一定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克雷恩上前掏出钱包付账办理入住手续，顺便隔着柜台和老板娘眉来眼去调情，轻轻松松就给丹妮争取到了用密语与那个教友接头的时机。

    血影这个姓氏克雷恩之前就听说过，知道辛迪莉的本来身份之后，他也就跟着了解了灵狐属所谓的三大家族，闪耀之灵、魅王者与血影。

    “牺牲？”克雷恩的语调透出一丝不满，“这最好不包括伊莉丝的部下。”

    “咱们只是正常住店，绕行的话反而会惹来怀疑。”克雷恩略一思忖，缓缓说道，“总之从现在开始，咱们必须都格外小心了。”

    莎兰塔站起来，突然拉过丹妮，扯住她的领口往里看了一眼，接着微微一笑，指向还在因为被打扰了好事而生闷气的夏莱娜，“请问这位的身份是？”

    克雷恩微微一笑，心里暂且安定下来，看样子，杜里兹对他的身份也没有太大把握，还真是符合某些书本上发色发型换掉就相当于改头换面的设计。

    可惜克雷恩的身边已经被龙神教的信徒严密保护起来，他开始跟踪的第二天晚上，来旅店送面包的伙计就把一张写满情报的小纸条偷偷递给了丹妮。

    克雷恩的心里一动，开口问：“有可行性吗？”

    “不远了。”丹妮也有些紧张地说，“但咱们需不需要多绕一下啊？炎龙使者大人，刚才那个暗精灵给我的感觉好可怕。”

    接着，她变得细长饱满的手指抬起，透出一股淡淡的斗气，在颧骨、鼻梁两侧、唇角的地方顺次按揉几下，用力取下了一个半透明的软面具。

    丹妮的脑子并不太好用，出不了什么好主意，而夏莱娜是标准的力量解决一切信奉者，建议晚上等到宵禁街上巡逻队过去后她直接变身把克雷恩驮过去。

    丹妮压下眼底那一丝失望，躬身走了出去。

    “全面袭击？”克雷恩眯起眼睛，“你有什么计划吗？”

    但扮演火精灵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少难度，他反掌一握，拉起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柔声道：“身体的健壮光靠看是不能真切体会到的，美丽的女士，愿意和我在安静的小房间里喝一杯，好好享受一下健壮的意义吗？”

    听到那句话的瞬间，克雷恩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掌紧紧握住，肺部也感受到一片炽热的压力，将胸腹间的空气全部转化成紧张的怒火。

    她抬头晃了晃，不再掺杂白丝的柔顺红发披散而下，亮出了一张让克雷恩颇有些意外的脸。

    “那就还按我原定的计划，尽可能破坏掉火精灵控制的重要设施，先帮助水精灵获得压倒性胜利再说。这样，起码还能保住大量火精灵的命，留下之后必要的资本。”

    而血影氏族，是灵狐属中的异类。

    对克雷恩来说，前往那个主要供火精灵住宿的高档旅店并不是太困难的问题，毕竟他的身份符合标准。

    “你们有这么多时间吗？”

    傍晚之后，克雷恩离开老板娘的卧室，随手锁上门。

    “可我觉得，说动火精灵改变立场不是件很容易的事。”他抬手拨了一下自己的红发，“我们自大固执狂妄，独断专行，恐怕不太容易接受异族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