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二章 欣喜！接二连三的重逢

嗯……不对，应该说，你本来就该叫世纪的预言书里的名字，克鲁恩·法·阿列库托？”

    “呐，看清楚了么，没有什么很严重的伤吧？”一|丝|不|挂趴在柔软的床铺上，克雷恩懒洋洋地问道。

    “你心里的我那么羞耻吗？”她皱了皱眉，用脚掌蹬住他的胸膛，“不过你说的对，我也变了……克雷恩，你太莽撞了，变了的你，和变了的我，真的还适合在一起吗？”

    这实在是个诱惑。

    琳迪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噙着泪抱住了他的头，轻声问：“你……还会因为我而头疼吗？”

    “不是我想……怀疑你什么。克雷恩，我读过很多关于历史的书，权力会让任何生命膨胀，会让很多原本睿智的精英因为野心而变化，腐朽，会让他们丧失曾经的善良、温柔，会让一个游侠，变成冷酷坚硬好像石头一样的国王。”

    “怎么算是足够的支援？”克雷恩好奇地问，“咱们还能拿出力量跟着我过去吗？”

    他紧握马缰，直视前方，也许他的计划不太温柔，和从前的他不太一样，但他只能如此，他明白，在格蕾希亚的注视下，他不会有太充足的时间，所以每一步都必须抓紧。

    伊莉丝用纤细的指尖轻轻描绘着他肌肉的轮廓，似乎直到这时才真正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那么急着要把我精力耗干是为了掩饰什么呢。”

    “哦？”琳迪把断了的绳子姑且一系，往腿间塞了一团干净的棉布，提起裤子，忍不住有些羞恼地拍了他一下。

    “所以，伊莉丝公主的确是要成为女王的，对吧？”琳迪皱着眉，轻声问道。

    再次平静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伊莉丝考虑了一下，明智地放弃了先前的话题，柔声说：“深红流星的人马过来之前，琳德莱拉去了一趟王都，说是有你几个老朋友，这次可能要跟你见面。”

    “不是，我就是想你了。”他翻过身，把妻子拉进怀里，笑着舔了舔她敏感的耳尖，满意地抚摸着她光滑身躯上浮现的细微战栗，“这么多天不见，你不想我吗？”

    “亲爱的，我知道……你想要接管那边，我姐姐也一定已经知道。可这必然会带来无数非议。你知道，贵族中一直都有反对你的声音，你上次去王宫一趟之后，那边甚至有人抨击你诱骗贵族无知少女上床。”伊莉丝有些苦恼地皱着眉，作为克雷恩的妻子，又是水精灵王国目前军权最大的统帅，她受到的压力一样很大，“战局优势一大，之前藏在暗处的家伙就又蠢蠢欲动起来，这会让后方很担心，你会不会就此脱离水精灵王国，成为一支足以威胁到他们的新势力。巨龙之翼在火精灵王国进行的牺牲式袭击让艾普萨拉斯的贵族很是震动，他们已经在建议我姐姐严格控制境内的教徒，这不就是在担心你吗？”

    “能。”伊莉丝咬了咬牙，像是已经进行过充分的衡量，做出了什么令她不悦的舍弃一样说，“异族联军目前的高级指挥官都是蜂窝岩林地大逃亡时候跟过你的将领，河网林地附近只要恢复安全，异族联军至少能抽调一万名士兵随你过去。巨龙之翼的教兵最近一个月经批准入境，陆陆续续在第一军团附近集结了近五千，他们毫无疑问会追随你。另外，深红流星前后一共召唤了将近三千精锐射手，琳德莱拉是领导者，我猜……应该也会愿意随你走吧。”

    “萨拉尼亚的老朋友么……”克雷恩双手枕在头后，唇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怀念的微笑，“我在废料街的那段日子，还是真是多亏了他们热心照料，才没有让我真正一蹶不振下去。”

    所有的紧闭，就在此刻，苦尽甘来地打开……

    “你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克雷恩了……”琳迪抽噎了一下，坚强的外壳崩散，七零八落，“你变得会说这种甜言蜜语，你会用你奇怪的力量来骚扰我，你变得不那么温柔，甚至让我有些害怕。可是……可是……”

    在应付完冗长烦闷的庆功宴会后，他抛下喝醉酒缠着他想要索欢的琴，没有带看见他骑别的动物就会生气的夏莱娜，选了一匹脚力不错的灰鬃马，径直离开主营区，向深红流星驻扎的那片林地赶去。

    “我相信你，是因为你冒着巨大的风险给玛姬抓来了萨达莫瑞斯。”她很小声地叹了口气，“那让我和苏米雅觉得，你还在。至于其他的，我想之后的日子，我会用自己的眼睛、耳朵，去好好判断的。”

    “水精灵女王会允许这一切发生吗？”

    “所以我也很感激他们。”伊莉丝用长了不少的发丝轻轻搔着他宽阔的胸膛，“为了帮他们躲避战乱，我把他们几家人都接到了艾普萨拉斯，为他们在外城区开了酒馆和旅店，能让他们没什么顾虑地安顿下来。”

    尽管一切似乎已经改变了不少，但他还记得，琳迪身上应该不变的地方。

    克雷恩大步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在跟她非常近的距离下，注视着她。

    星夜之下正是最适合精灵情侣缱绻缠绵的好时光，又一次甜蜜的浪潮之后，克雷恩搂住妻子，轻声细语讲述着此行的经过，顺便，分享了他那个不是太情愿发现的身世秘密。

    “还适合。”他揉着自己的额头，笑着说，“从我知道你组织了一批人马，不惜得罪雷托亚也要赶来这边帮忙，我就知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在伊莉丝身边，都一定有你的位置。你不需要站在她后面，你有资格和她并肩。”

    “克雷恩，你怎么不说话了？”伊莉丝皱眉低头望着他，目光显得更加不安。

    “不，你做不到。每个国王都知道那些故事，但当王冠和王座把你夹在中间，那些故事就会从你脑子里消失，你还记得的将只剩下你的宝剑和你的权杖。”伊莉丝难过地说，“看看我姐姐吧，她防着我，防着你，防着曾经亲信的贵族大臣，防着任何可能威胁到她地位的生命，她不懂历史上发生过什么吗？她比任何臣民都懂，可她……别无选择。克雷恩，我的挚爱，求求你……千万不要变成另一个她。如果有一天你和我姐姐需要刀剑相向，我……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琳迪，我对你的思念太过强烈，已经压过了我能尊重你的极限，”他的力量早就远超过她，他向前一压，她抓着他的手就被反制到了墙上，他一边弥散出浓烈到极限的禁锢之香，一边温柔地吸吮了几下她的唇瓣，呢喃道，“直接拒绝我吧，琳迪，只有这样我才会停止，否则，我只会迫不及待的来弥补我长久的想念，把我对你的渴望，通过最直接的方式传达给你。”

    小巧的鼻翼急促地翕张，琳迪向后靠紧墙，身躯绷直，一只手不自觉地抚摸在脸颊的伤疤上，“我不想回忆那些。甜蜜只会让我变得软弱。”

    “伊莉丝公主……恐怕并不会单纯地做一个王后吧。”琳迪侧身爬起来，把衣服捡起，看了看上面被划断的扣绳，皱着眉暂且先裹到身上，“我虽然不太关心这些事情，可根据我会内兄弟们听到的传言，格蕾希亚女王一直刻意栽培妹妹帮助她建立军功，就是为了铺垫，以便于将来内战结束后，将火精灵王国放置于伊莉丝公主的统治下。”

    克雷恩用手指擦了擦伸出的舌尖，轻声说：“琳迪，别骗自己了，你的舌头刚才正想回应我呢，你思念我，其实远比我思念你更多。”

    许多经历，许多记忆，许多情绪，都在漫长的等待中累积、堆叠，将琳迪本就不甚坚强的心灵掩埋，封闭。

    但克雷恩马上就开口说：“抱歉，请让我跟琳迪独处一会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她说。”

    “那……神需要妻子吗？”伊莉丝皱了皱眉，抬起身子，变成了骑着他的姿势，低头望着他，表情认真。

    水雾瞬间蒙上了琳迪漆黑的眼眸，她的嘴唇颤动了一下，手缓缓垂了下去。

    曾经恐高到住旅店上层绝对不肯去阳台的琳迪，就在那间离地将近五米的房子里暂住。

    “那不重要，在我爬上她床的时候，重要的仅仅是她女王的身份。”他抱紧她，可以自如操控的火元素已经悄悄解开了所有衣物的连接和系带，她的，和他的，“琳迪，那些都是为了征服和生理意义上的满足，你不同，我想要你，是因为我爱你。”

    她轻轻哼了一声，可理智没有挣扎几下，就被弥散的禁锢之香和温暖的火元素力量拖入到愉悦的泥沼中，迅速沉下，将她全身淹没……

    足足半分多钟过去，琳迪才像是回过神一样，猛地一把把克雷恩推开，后退到靠住墙壁的地方，瞪大眼睛说：“你干什么！你已经有妻子了，你这样对她还有尊重吗？”

    他吻了一下妻子，让心底的柔情把她覆盖包裹，“伊莉丝，谢谢。在你已经对我产生疑虑的情况下，还能帮我做到这么多，我很感动。”

    “那又何必让琳迪把他们带过来，留在王都那边不是更好？”克雷恩皱了皱眉，轻声问道。

    伊莉丝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挡住了她的目光，她抓住克雷恩的手腕，阻止了他掀起又一场情潮来终结话题的打算，“克雷恩，关于火精灵叛军那边的事情，我想……你应该回王都跟我姐姐见面，好好谈谈。”

    他逼近过去，双手一张，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躯与墙壁之间，“伊莉丝知道我和你的故事，她会明白，我不管对你做什么，都不是对她的不尊重。琳迪，我想吻你，我知道你也想吻我。琳迪，我的老师，我的爱人，咱们已经耽误了五年多，那是我的错，我为此而悔恨，难过，所以我需要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来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来吧，琳迪，让我吻你，让我带你回忆起，你曾经享受过的甜蜜与快乐。”

    “格蕾希亚还不至于用人质那么低劣的把戏，”他笑着拉起被子，盖住了她今晚已经不能承受更多的修长身躯，“而且，她真想要要挟我的话，你这个亲生妹妹才是我最大的软肋，根本不需要把主意打到格雷德和瓦尔德两家人身上。”

    那么，现在，也到了他破开这一切的时候了。

    克雷恩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揉了揉依然在疼的额角，微笑着把琳迪抱稳，再次吻了上去。

    他没有料到，随着龙神教彻底归附，琳迪率人助阵，加上那场大逃亡积累的声望，他竟然不知不觉已经拥有了调动数万部下的可能性。

    “那……你又说你会是火精灵的王。”

    “没关系，”克雷恩淡淡道，“我可以告诉他们。他们应该懂得，对他们，对他们家人，对你我大家，对所有一切的未来来说，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

    琳迪惊愕地抬起头，“你……说的是你妻子的姐姐？”

    克雷恩的眼底闪过一道红光，他坐起来，和她像纠缠的树藤一样抱坐在一起，“和她谈什么呢？”

    他皱了皱眉，笑着说：“我知道那些故事，我当然会引以为戒。”

    “不准备。莎兰塔说得对，现在对我最有利的就是龙神教徒帮我传播开的神格，这远比任何贵族血统都好用得多，神是不需要父母的，多余的亲缘关系只会成为麻烦。”

    踏上盘绕的楼梯，他推开门，走进去。

    琳迪没有闭上眼，她用一种悲伤又无奈的目光，注视着已经吻入她唇中，正在让她浑身发热的克雷恩。

    “所以，咱们必须一起努力。琳迪，我不想让伊莉丝为难，所以，我需要完全属于我自己的力量。我不是贵族出身，我只是个孤儿，但托弗拉米尔的福，我现在有了整个南部地区的龙神教，有了一支不满火精灵王的部队，而且，我还有你。在格蕾希亚和我之间，你不会有任何犹豫的，对吧？”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赶紧说吧。”琳迪皱起眉，抱住手肘，露出了很鲜明的戒备态度。

    “是的。”克雷恩缓缓点了点头，“一个几乎不会犯错的占卜大师曾经当面称呼伊莉丝为女王陛下，我那时还以为会是水精灵王国，现在看来……指的应该就是未来的火精灵王国了。”

    克雷恩没有说话，他向后靠倒，陷入柔软的鹅毛枕头中，眯起眼睛，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