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视线一下聚集到了阿卡的身上,其中有不少他的老熟人,也都多少知道这个有名的面包师傅的梦想其实从来都没有真正落在过烤炉上。
“天哪,雅拉蒙如果反悔的话……”他飞快的换下了沾满面粉的衣服,换上看起来像个吟游者的丝袍,接着匆匆忙忙的向湖畔的草地赶去。
珐拉气恼的咬着嘴唇,“你真是个大傻瓜!阿卡,我说你真是个大傻瓜!”说完,她转身跑掉,提高的圆围裙下,是有些踉跄的步伐。
“呃……啊?”他有些奇怪地睁大了眼,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提醒他这件事。这算是委婉的拒绝吗?他沮丧的松开了手,也因为想起珐拉而对自己的失态感到愧疚,他点了点头,回答,“嗯,我……是来学习如何做一个吟游诗人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迟到了。
对年轻男性来说,即使容貌上有些许差距,新出现的那个总归是要比看久了的那个有优势。所以珐拉为此感到生气实在是理所当然。
阿卡固执的昂着头,描绘着自己期待的世界,“那样我就可以走遍整个特拉埃尔,可以去听、去歌颂那些英雄的传说,可以见到很多新鲜的事,可以去认识那些奇奇怪怪的和咱们人类不一样的种族,如果我出了名,说不定还会被那些文学家写进硬皮书或者羊皮册子里。”
这……这是什么?
而这个年轻可爱的少女,显然才刚踏上旅途不久,恐怕不会为了一个旅店里刚刚相识的陌生人停下自己的脚步。
他想着之前两次错过的机会,聚集着从卖掉七弦琴开始就没有再冒头过的勇气,借着那一丁点酒意大声说了出来:“请你教教我吧!拜托了!”
可就在他的血液沸腾起来,舌尖准备遵循着本能进军的时候,雅拉蒙却向后撤开了头。
她并没唱很久,只是唱了这开头一样的几句,就笑着停了下来,“我其实不太擅长唱歌,让你看笑话了呢。”
而已经把珐拉当作儿媳来看待的戈尔乔夫妇则毫不客气的轮流上阵把阿卡骂了一个多小时。离开房间的时候,有点透不过气的阿卡感觉自己都能从脸上揭下一层父母的口水。
这时,他看到了让他几乎认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的事情。一阵风吹开了雅拉蒙墨蓝色的刘海,细密的发丝舞动开后,露出了她光洁的额头。而在那额头上,有围拢在一起的七个印记,每个印记都像是小小的心形树叶,在她白皙的肌肤上闪动着淡淡的晶莹光芒。
在雅拉蒙的背后,双肩的附近,竟然浮现出了隐约而模糊的一双羽翼的轮廓!
并不大的小镇很快就传开了这个消息。面包师傅阿卡为一个吟游者租了旅馆的房间,重新开始学习吟唱。
就像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阿卡甚至不忍心惊动这样的雅拉蒙。
纹身吗?不会这么高端。刻印吗?也算是看过不少书籍的他却从没见过这种刻印的存在。说是什么符文或凭依的话,又不太像。与其说是后天加持在身上,倒不如说更像是与生俱来的,由肌肤内部向外散发出光芒的奇妙印记。
他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看着放在她身边的小竖琴,蹲了下去,注视着琴弦,情不自禁地想象着自己和着这琴声吟唱诗篇的模样。
他诚实地点了点头,接着,他就看到了雅拉蒙可爱的脸庞在他的视线中越变越大,直到两人的额头相抵,彼此传达着近似的温度。
不过珐拉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会追着阿卡满街跑甩着鼻涕大叫大嚷的小孩了,她尽管很生气,说话的语气依然尽可能的维持着温柔。
啊?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阿卡呆了一下,难道……这印记不是谁都能看到的吗?
阿卡兴奋的握了握拳头,紧接着想起雅拉蒙教他的,乐曲才是最好的情绪,他举起了竖琴,带着由衷的笑容,拨出了轻快悦耳的琴音。
“我才不是傻瓜!”阿卡不高兴的叫了出来,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迟到了,而且,迟到了很久。
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翕张的鼻翼发出诱人的轻喘,她红着脸看向他,微笑着说:“阿卡,你忘了你是来做什么的了吗?”
克制不住抚摸的冲动,他缓缓把手指靠了过去。
幸好,雅拉蒙还在那里。
就这样额头相贴,持续了大概能烤好一个面包那么久,雅拉蒙喜悦的呼了口气,用有些发凉的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轻轻的说:“原来,真的是你呢。”
于是,更让他惊讶的景象落入了他的眼帘。
阿卡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沉默了几秒后,没有得到回答的他沮丧的灌了一口麦酒,红着脸低下了头,“那个……还是当我没有提过吧。对不起。”
雅拉蒙睁开了眼,眸子里流动着水一样的温柔,她像是早就知道阿卡来了一样,没有流露半点惊讶的神情,而是绽放出一个令人失去一切紧张感的微笑,用悦耳的声音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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