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果真有两下子,连老师都能看出来。”我诧异她竟一眼道破我的职业。
“是老师,阿婆今天没来吗?”同一个音,意思却天壤之别。
老尸,顾名思义,应该是老年尸体或是死去很久的尸体。在上海,火化已经实行了好多年,而且抓得极为严格,老尸应该是无处藏身才是。再者,老尸毕竟是尸体,又如何来到我的家呢?难道坐公共汽车或是打的士?
掏出钥匙,正待插入院门的锁匙孔,门突然无声无息的从里面打开了。
“先生,你身上的阴气很重,不久家中恐怕要遭遇变故。”那算命先生是个老太婆,满脸皱纹,阴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
她爱我父亲,因而也爱我们,看得出来,她把这个家作为了晚年的寄托和归宿。
我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妻子漂亮贤惠,儿子13岁,学习成绩斐然,爸爸和后妈同我们住在一起,一直都是尊老爱幼,其乐融融。
“死了?”我大吃一惊,颈后阵阵发凉。
后妈是个老处女。
一晃经年,她又懵懵懂懂跟随着返乡大潮回到了上海,分配到了龙华殡仪馆。初次见到死人时是一个溺死的男人,肿胀变形,她吓得尿了裤子,一连好多天都在做噩梦,这些是她告诉我父亲的。
“你今天有些异常。”月光下,她的眸子深处泛着白森森的光晕。
城隍庙牌楼下,昨天遇见老太婆的地方,今天蹲着一个算命的老先生,也是满脸的皱纹。
我笑了,一派胡言……
“其实,当老尸也是很辛苦的……”听得后妈自言自语道。
“好,我就听你说说看。”我蹲了下来。
※※※
“是你先问我的。”我感觉这老太婆有点怪怪的,不愿再理睬她,于是站起来离开。
我的笑容凝固了……
我冲出房门,奔向城隍庙。
老太婆定睛在我的脸上打量着,然后自言自语道:“奇怪,竟然还是个‘老尸’。”
“先生可是昨晚来这儿的老尸?”那老先生似有未卜先知。
这是一张旧的黄裱纸,正面画着一道红色的朱砂符,背面是歪歪扭扭仓促写就的几行字,字迹十分潦草:年青人,你家中的是一具戾气极盛的千年老尸,如有危险,火化此符,混于茶水之中,骗其喝下,可将老尸逼出人体。如不行,仍需月圆之夜,趁其子时蜕皮之际,淋以山西老醋杀之。切记。
我默默无语,这个颇有道行的老太婆都惨遭了毒手,我哪里是那千年老尸的对手。
日子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她的工作是为尸体化妆,当然也是美容行业其中的一种,称之为化妆师。这个工作挣钱是比较多的,但是谈恋爱就困难重重了,想到年迈体弱多病的父母等钱用,她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
这一坚持就是二十来年,父母也都去了,她仍旧孤零零一个人活在世上,青春已逝,晚景怕是寂寞凄凉了,直到有一天遇到了父亲。
“你家里一定有人整天在和尸体打交道。”那老太婆在我身后冷冷的说。
你才异常呢,我心里想。一面警惕的观察着她的牙齿,看有没有变尖变长。
“我说的是尸体,老尸体。”
“我一直想跟你谈一谈。”她看着我的眼睛。
次日一早,我换上了一身轻便运动装,今天是农历十五,月圆之夜,我必须有所行动,绝不能束手待毙。到了学校请好假后,便直奔城隍庙而去。
我漫无目标的在城隍庙里外寻找着……
妻儿已睡熟,我轻轻将门撑住,然后躲到床上,彻夜未眠。
父亲大后妈十多岁,今年初结婚了,与我们小夫妻俩同住在一栋老式平房里。后妈对我们和孩子很好,经常买鱼买肉回来,还顺便给孙儿稍些零食和书籍等等。我生日那天,她送了我一部电脑,妻儿都高兴坏了。每次吃饭,后妈总是不停的往我们几个人碗里面夹菜。
这么好的人,是不可能是老尸的。
※※※
记得那是一个天色晦暗的黄昏,我下班途经豫园,也就是城隍庙,天上飘起了细雨,我躲在牌楼下暂避,无意之中与一个蹲在檐下的算命先生的目光不期而遇。
突然一种预感袭上心头,老尸既杀老太婆,定是早已知道我与老太婆见面之事,为什么留我活口?莫非是看在我父亲的面上,不好下手?好,在你动手之前,我先下手,为了妻儿,也为了父亲。
“她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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