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我也的确很想看看。”方展嚼着口香糖,一脸坏笑道,“我们的学究老萧穿上这套行头会是什么个样子。”
有人,不,是有一批人,正从游乐场的各个角落监视着他们!
话音未落,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女孩的尖叫,只见几步开外的绿化带附近两个年轻女孩正连蹦带跳地从一棵树边逃开,树边的地上赫然躺着一只鲜血淋漓的灰松鼠,身体残破扭曲着,像是被什么利器击中了一般。
所幸孩子身上的火焰并没能造成多大的伤害,工作人员很快便陪着家长将灼伤的孩子送出了游乐区。
售票亭旁,吴梦觉乖乖地牵着方展的手,忽闪的大眼睛不住地打量着游乐场的环境,乖巧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温顺的小鹿。
黄易松听着有些莫名,这也难怪,他并不像方展那样熟悉柳晓羽,庹洛和萧三才自然也没弄明白图片中的玄机。但这三人却都相信一点,只要是方展确认的事情,那就一定是铁板钉钉的。
啪,老头不假思索地拎起一颗棋子,重重地敲了下去,随手把孩子刚放下的那颗棋子剔走。
“老秦、苏彦、柳晓羽……”方展慢慢地叠好纸片,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个组合倒是让我有点意外。”
因为,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感觉,而足以形容这种感觉的词眼只有一个——“尤|物”。
庹洛的眉头紧锁了一下,正要说什么,吴梦觉却突然叹了口气,垂下脑袋:“可怜的小动物。”
可萧三才他们却偏偏觉察到了一些额外的注意力,或者说,是一些似有似无的关注,就像是有一批人正在暗处监视着他们一般。
简单的两句话却像两记重锤一般击中了萧三才,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胸口有种若有若无的闷疼感。
“地方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八点,该到的都会到。”黄易松冲方展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张叠好的纸片,“不过,秦扬和苏彦的具体消息还是没打听到,只弄到了一张照片。”
“就像做人的道理一样,是吗?”孩子低头盯着棋盘,轻声道,“好吧……”
庹洛面无表情地盯着方展的眼睛,半分钟后,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身上那种特别的量感也瞬间消失殆尽。
萧三才的思绪被打断了,庹洛的语声低沉得有些发闷:“不管我们会不会有事,那些人都不会好过。”
“碰碰车比旋转木马好玩,而且就在门口,只要像我这么大的孩子都会喜欢去玩。”吴梦觉眨眨眼,望着方型顶篷内欢快的碰撞场面,“所以,我更加不能去玩。”
“有点不对劲。”萧三才用手指推了推脸上那副极为有型的墨镜,低声道,“这附近似乎有什么人正在监视我们。”
萧三才被他叫得一愣,转而才想起现在的自己是个“型男”,不由苦笑了一下:“好啊,你想我抱你去哪儿?”
“阿洛,先别急着找你的朋友们帮忙。”庞大的联络网突然中断了,方展的手搭上了庹洛的肩膀,“我向你保证,那些人一定不会好过。但,不是现在。”
但只是一瞬间,三人各自都像明白了什么,眼光有意无意地向周围扫动了一边,浑身的肌肉和神经下意识地紧绷了起来。
那句“宾语”是——泡沫灭火器。
“和我看到的不一样了。”吴梦觉咬了下左手大拇指的指甲,认真地说道,“从你拍阿洛叔叔的肩膀开始。”
“后面要发生什么事,我想你都知道了吧?”方展转头对吴梦觉做了个鬼脸。
几乎与此同时,天空中传来几声呱呱的叫声,黑衣男子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盘旋在上空的几只乌鸦立刻振翅向一侧飞散而去。
“天卜到了。”黑衣男子顺着乌鸦飞散的方向望了眼,回头向那孩子笑道,“看来你早就知道他会在这个时间到。”
“其实……”吴梦觉仔细地剥开糖纸,把口香糖塞进嘴里,慢慢嚼了几下,“有事的是我们,不是你。”
“我不知道天卜叔叔什么时候到,我只知道他到的时候会有哪些条件。”孩子老老实实地说道,“第十一局棋,马过河吃炮,左边的小女孩开始哭,右边的阿姨抱住那个叔叔。”
老头和黑衣男子下意识地向周围看了看,果然发现了孩子所说的情形。
“天卜叔叔,现在几点了?”坐在一旁一直闷声不响的吴梦觉突然问道。
瘦长个儿,倒尖脸,双眼细长且眼角上挑,一举一动轻柔而灵巧,活脱脱就像是一只黑色的狐狸。萧三才记得,这些特征都符合三煞星中擅长控制动物的“陀罗”,更何况,在乌鸦飞散的那一刻,他清楚地看到那黑衣男子挥动了两下手臂。
很显然,吴梦觉预见到了这一切,方展也同样预见到了,但真正发生的却并不像他俩所预见的一样。
可萧三才却不这么看,因为他在“这只温顺的小鹿”眼中发现了一些与其他孩子不同的东西,那是一些复杂的情绪,像是紧张,又像是兴奋,似乎还掺杂了一些担忧和悲伤。
吴梦觉伸手拿过口香糖,小心地揣进自己的口袋,脸上也绽开了同样灿烂的笑容:“嗯,我明白了,这根口香糖我待会儿再吃。”
“唔,我们……”方展蹲下身,摸了摸吴梦觉的脑袋,“你觉得我们会有事吗?”
庹洛抬头端详了一下那棵树,细长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脸上隐隐透出了一股杀气。
翻开纸片,一幅打印的图片出现在方展眼前,图片的精度并不高,但足以使他辨认出图中那两个人的面貌特征,那正是失去音信已久的秦扬和苏彦。从图片中的环境来看,是在某个热闹的街头,两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某处,似乎正在监视或跟踪什么人。
“单炮过河可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老头得意地冲孩子笑着,“只剩一个车,一匹马,看来你这局输定了。”
“马过河吃炮……”孩子的动作突地停了下来,瞅了瞅周围,“这盘棋该结束了。”
“你看了十分钟,就为了吃我一个卒子?”对面的老头显然对这步棋有些失望。
说着,他转身拉了拉萧三才的衣角:“有型的叔叔,你能抱我一会儿吗?”
萧三才探询地看了看黄易松,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地摇了摇头。
萧三才,谁都不会想到,方展身边这位型男竟然就是那个一贯学究打扮的书呆子。
“旁边的黄老我见过,在他对面的那个孩子是谁?”萧三才勉强收拾了下情绪,转移话题道,“不会也是来帮忙的吧?”
这么想着,两人没再继续说什么,没多久便接近了那片热闹的中央草地,也就在这时,草地上空中原本正在盘旋的几只乌鸦突然飞散,掠过他俩的头顶,随即消失在了远处。
方展突然笑了,笑容却很冷,这个“尤|物”他很熟悉,甚至不久前还见过,只不过那时候他见到的是个死了的尤|物。
“阿洛叔叔,你是在让它们帮忙吗?”吴梦觉拉了拉庹洛的衣角。
难道这就是方展要合作的人?萧三才有些难以接受,和臭名昭著的三煞星合作,这完全触碰了他行事为人的道德底线。
因为,他是天卜方展。
“嗯。”庹洛点点头,“它们对这里比较熟。”
“嗯,每一步棋我都提前知道了,您肯定输。”孩子叹了口气,像大人般地摇头道,“所以,我根本不想下。”
十几秒之后,庹洛皱了皱眉,从兜里摸出几颗花生,用手指巧妙地弹了几下,两只灰松鼠的极为配合地稳稳接住,转身又消失在了枝叶间。
因为方展正笑嘻嘻地从一侧走来,萧三才都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走开的,可这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那句话的“宾语”此刻正拿在方展的手中。
这个周六的中午,风不怎么大,城中公园的中央草地上聚满了晒太阳的游人,孩子们扎堆疯玩着,不停地嘻笑尖叫;大人们坐着闲聊,时不时地对孩子喊上一两声,关照他们注意安全之类的。
“还算幸运。”萧三才看着松了口气,“幸亏没人愚蠢到去拿……”
话音刚落,一阵悉窣的杂乱声音在边响起,方展的眉毛突地一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坐了这么久,该闷坏了,要不要叔叔带你去游乐区玩点有趣的?”
“这东西应该是最关键的家伙了吧?”方展冲吴梦觉比划了一下,刻意用身体遮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以免旁人对他这个手持灭火器的家伙生疑。
“他和你一样,只是个想知道答案的人。”方展的语声很低沉,隐隐透着一丝悲哀,“一个被最信任的人出卖,眼看兄弟惨死的人。”
很快,树上传来了类似的声响,两只灰松鼠从渐黄的树叶间探出脑袋,黑豆似的小眼睛紧盯着庹洛,嘴里继续吱吱地发着声响。
吴梦觉,这个只有十岁的孩子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他对未来的预知能力竟能超越天卜?!
“再说?”型男期待地看着方展,想听听他还有什么高明的下文。
游乐场区域内的人不少,孩子和大人的比例差不多是对半开,放眼看去整个游乐场只是欢快娱悦,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的判断,对萧三才他们并不是普通人,所能觉察到的自然远不止这些。
几乎在他说这话的同时,萧三才和黄易松同时感到了一股强大而特别的量感,那是从庹洛的身上发出的,仿佛有生命一般沿着地面、草木向四处蔓延开去。
“干嘛不下?这局是我大意了,再来一局!”老头像是拗劲上来了,一头说着一头快速摆起棋来。
既然孩子和大人的人数比例是五五分,那么平均每个大人基本都会照应一到两个孩子。按常理,孩子盯着玩的,大人盯着孩子,注意力很少会集中到其他地方去。
树枝上,另一只灰松鼠软软地挂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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