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千古一问

白轻叹，末了又道：“师弟是如何想的？”

    然而，她的道心是坚定了，但是二青的眸底深处，却隐藏了一抹疑虑。正如之前大白问他那般，若有朝一日可成仙，他能拒绝否？

    二青苦笑，“师姐是不是也觉得这不敢相信？细思极恐！”

    二青于高崖岸边的一块巨石上坐下，一脚悬空荡着，一脚曲起踩在石上，一只手手臂置于膝上，看着夕阳西下。

    二青点头道：“长生逍遥之法，我等其实已然得到，只要继续这么按部就班地修行下去，长生已然不是梦。但要位列那仙班，受天庭封赐，飞升到那三十六层天阙去，就须行那善功了。”

    悠悠数十载下来，二人似乎渐渐已经将这当成了习惯！

    大白闻言，眉宇间的愁容稍稍舒展。

    想及此，二青长舒了口气，失笑道：“梦里不知身是客，如今方知我是我！师姐，我欲往东南一行，你是先回青城，还是与我同行？”

    二青知道大白所问为何，于是轻叹道：“略有所感，却不敢相信自己所思为真！若真如此，那我等此前那番作为，岂不枉为？那我等与那杀人夺宝之人，又有何异？”

    “是啊！百多年未见，却是有些想念了！”

    侧耳倾听，除了波澜鼓荡之声，还有后方山林中的兽吼声。

    若非经历此间诸事，他亦不知自己何时能够警醒！

    不能明心见性，到头来，岂不是一场空？

    “……”

    大白点了点头，轻叹道：“以前，我一直以为，只要有朝一日能位列仙班，便可得长生，可逍遥于天地之间。却是未曾想，其实不须要仙列仙班，亦可长生逍遥。只是地位上，不如那些仙神罢了。”

    二青反问道：“师姐是否心中还抱有那位列仙班之想？”

    “师姐定会喜欢的！”

    最后一问的疑惑，让二青想起了第二问和第一问。

    海风拂起他们的衣袂和发梢，他们似皆不知，亦未去管。

    而正是这抹疑惑，让二青突然想起了那人生三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将到哪里去？

    二青闻言，便道：“那师姐便不需多想了。虽说我等万里追杀那苦道人，是有违修道者心随缘法之宗旨。然而他确实该死！且若欲登上那三十六层天阙，便须行那善功，杀他，却属善功一件！”

    大白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样，看着那兴起微澜的海面，以及那即将落下的夕阳。

    大白轻叹道：“师弟曾言，人人皆欲成仙。虽说天上仙神有诸般不便之处，但亦有似石笋山二仙那般逍遥天地之仙。此等大欲，我又如何能轻易将其斩去？师弟，若有朝一日可位列仙班，你能拒绝否？”

    他喜欢她，于是便事事迁就着她，二人虽看似相敬如宾，但她想做什么时，他却都在默默支持着。

    海风徐徐，兴起微许波澜，有海鸟于海面上舒展着身子。

    或轻或重！

    大白闻言微微笑了笑，放出雪练与夜影，还有红狐。

    平时看不出来，但从这句话中，便能感觉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