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入水化龙（3）

    樊哙脚步微呈丁字，大手微微一紧，便听得骨节“噼里啪啦”一阵爆响。

    刀，破空而出，杀气已侵入到莫干七尺之内。樊哙既起杀心，当然算计到了在什么距离之内可以对敌人造成最大的伤害，唯有如此，他才有绝对的把握做到杀人灭口。

    “呀……呀……”在樊哙的强力冲击下，没有人敢不避其刀芒，劲风隐挟朵朵气旋，击得众人无不纷纷跌退，脚步稍慢者，在樊哙的一劈之下，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唯有呜呼哀哉，中刀毙命。

    “就算如此，你也需要再等十年。”纪空手给他泼了一瓢冷水，好让他清醒清醒。

    樊仁的确烦人，不仅嘴上唠叨，手上也十分麻利，服侍二人洗脚洗脸，又送上香茶，这才掩门而去。纪空手与韩信虽然逃亡了数日，身体有几分乏累，但想到自己无意当中，竟然能与乌雀门门主这样仰慕已久的大人物称兄道弟，就已然兴奋得难以入眠。

    樊哙纵身向前，只见三五件兵器横在前方，由不同的角度出手，力道有大有小，但是它们的目标显然是一致的，就是要阻住樊哙的追击之势。

    为了掩人耳目，樊哙等到三更过后才带领纪空手、韩信二人回到总堂。刚刚坐下不久，从门外走来一位老者，匆匆在樊哙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樊哙微一点头，站起身来道：“纪少，韩爷，我还有要事待办，你们暂且歇宿下来，我们明日再聊。”当下吩咐这位名为樊仁的老者，领着他们奔后院的一处小院落住下。

    此刻的索桥木板已毁，只有四五根臂粗的铁链横亘空中，樊哙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如履平地一般，身体竟然没有一丝的晃动。

    “呀……”莫干一声大喝，长矛震颤着破空而出，杀气如硝烟弥散。他看到樊哙此刻所处的位置并不好，只要自己能逼退他向后移动一两步，就可以让他坠入百丈谷底。

    “嗖……”刀终于出手，一道白光泛起，只亮了一瞬，没有人看清它的轨迹路线，它就消失在了山林的尽头，而尽头处正好是莫干即将消失的背心……

    莫干与樊哙虽然同在沛县，但交情不深，一向对这位豪爽正直的乌雀门门主心存忌惮，因为他花间派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买卖，所以经常遭到樊哙的冷眼相待。

    “痛快。”樊哙拍掌笑道，忽然脸色一沉，“那就握紧你的长矛，让我见识一下你赖以成名的三煞矛法！”

    “纪少，这一下咱们算是赌赢了，开了十把毙十，这一次总算开出个至尊宝，咱们可要发了。”韩信贴着纪空手的脸道，唾沫星子溅了纪空手一头一脸。

    “呀……”樊哙大喝一声，长刀泛出一片阴森森的白光，闪耀眼目，如大江巨浪狂涌而出。

    “不过我想，只要我们学会了樊大哥的飞刀绝技，就应该是我们在江湖上传名立万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我韩信再回淮阴，就没有人认得我还是当年的那个小无赖，而是堂堂的大侠韩信喽！”韩信双手枕着头，美滋滋地道。

    “我们好像忘了问刘邦的伤势痊愈了没有，这也太失礼数了。”韩信拍拍自己的脑袋，懊恼地道。

    “正有此意。”樊哙的回答毫不客气，一字一句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近段时间你和青衣铺的章老板究竟在干些什么，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明白！”

    眨眼间樊哙已抢到李君身前，左手一探，眼见就要抓到李君胸口，突然回肘一旋，亮出右手的刀锋，硬生生地将李君的头颅旋飞半空。

    纪空手承认韩信所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当他想到自己能够走到今日这一步，全是丁衡、轩辕子等人用生命换来的，就不敢心存侥幸，有半点的松懈，黯然神伤下，他不由得在心中暗道：“我纪空手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纪空手眼睛一亮，专注着这场即将爆发的高手决战。对他来说，这种机会殊属难得，正是可以让他见识和体验的一个大好机会。

    纪空手这才想起，在索桥边的一番长谈，他们只是说明了玄铁龟之事，让樊哙答应教他们飞刀，但却忘了问刘邦伤势之事。他们没问，樊哙也未提，就好像压根没有刘邦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一般，可是追根溯源，若非不是他们救了刘邦，樊哙又怎会自掉身价与他们结交？

    “他们不过是淮阴城的两个小混混儿，怎么会是你樊门主的朋友？”莫干一脸狐疑，随即摇了摇头道，“这只是你编出来的一个借口。”

    “那可不一定！”韩信似乎很有把握，“你难道没听樊大哥说吗？我们身上这股莫名其妙的内力竟然胜过了樊大哥的内力修为，假如有一天我们又莫名其妙地学会了飞刀绝技，这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吧？”

    纪空手与韩信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樊哙，惊喜之下，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因为他们都对樊哙充满信心，只要有他在，自己绝对是安全的。

    “言之有理。”韩信说了一句戏文，浑身又觉轻松了不少。

    劲风闪射出道道狂飙，夹杂着一溜一溜炫人眼目的火星，端的骇人至极。

    但是，就在樊哙的身体腾空到最高点的刹那，“嗖嗖嗖嗖……”四响连发，四支劲箭以奔雷之势裂破这静寂的虚空，突然打破了樊哙此刻占据的优势。

    樊哙这才将目光投向了纪空手与韩信，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他挥刀而出，攻向了已然站定身形的莫干，虽然他明知这是实力悬殊的一战，但是他未想输赢，只想着为樊哙争取一点时间，以免他受到暗箭与莫干的夹击。

    莫干目睹这惨烈的一幕，心中再也不存侥幸，犹如一只受伤的狐狸般在山林间一路狂奔，眼看就要消失在樊哙的视线范围之内了。

    “当时的情形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一时忘了，倒也情有可原。”纪空手道，“不过我想，刘大哥的伤势虽然严重，但是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应该没有大碍，否则樊大哥的神情绝不会这样平静。”

    “不巧得很，这虽然是你个人的私事，却涉及到了我的两个朋友，看来我是不管不行呀。”樊哙淡淡笑道，同时脚已踏在了连结索桥的铁链之上。

    突然韩信“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吓得纪空手脸色一变，道：“韩爷，出了什么事？”

    “刺……”火花迸射中，铁链应声而断，“呼啦”一声跌下谷中。樊哙借势落到另一根铁链上，行得几步，莫干的矛锋又戳向了他落脚的那根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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