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欲海淫花（2）

    他这一句无心之谈，却突然激起了纪空手的灵感，眼睛陡然一亮，道：“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在一日之间威信大增，赢得所有人的信服。”

    仰止倏觉压力骤减，还没有来得及喘上一口气，蓦然又感到一股杀气从身后迫来，一惊之下，他唯有急旋转身，正面迎敌。

    仰止一退之间，陡然向前俯冲而来，剑从手中振出，急抖出十三朵形同梅花的剑芒，星星点点布向虚空。

    仰止是一个人的名字，是泗水郡令慕容仙最器重的公门第一高手。

    纪空手没有慌乱，反而止住了自己前行的脚步，因为他听到了刘邦开始起动的声音。意念一动，手中已多出了一把小刀，宽不盈寸，长不及尺，形如柳叶。

    刘邦不经意间看了纪、韩二人一眼，微微一笑，道：“这一点我早有安排，你大可放心。对付章穷，就要先下手为强，我绝对不会容忍他来坏了我们的大计。”

    任何人遇上超出常理的事情，都会本能地出现这种情况，仰止当然也不会例外，所以他的手微一震颤，刘邦就出手了。

    仰止顿时感到背后有一股大力涌至，如负泰山般沉重，他不敢停滞半步，在加速的同时，反而深吸一口气，将真力聚到背部，企图硬接刘邦这惊人的一拳。

    因为飞刀所指的方向，旨不在人，却在那段无人的虚空，正是神秘人逃走的必经之路。

    就在这时，一阵锣鼓爆竹声随着清风遥遥传来，仿佛给这沉闷的空间带来了一丝喜庆的气氛。刘邦一愕之下，恍然大悟道：“今天已是五月十三，神节到了，他们定是在祭祀诸神，难怪三更天还这么热闹。”

    “连刘亭长都有此雅兴，何况是我这个一县之令呢？七帮会盟乃是沛县百年不见的大事，身为地方父母官，我岂有不来捧场之理？”毛禹故意将“亭长”二字说得很重，任谁都能听出其中奚落之意。

    “轰……”一声闷响，劲气狂溢，任何人都在为刘邦感到担心之际，刘邦的身形轻轻一晃，改拳为掌，劈向了仰止的剑背。

    毛禹自以为在口头上占了上风，扬扬得意起来：“我听市井传闻，说是这次七帮会盟推选盟主之位，刘亭长也算一位，这倒让我心中生奇了。我不明白你凭怎样的身份加入到七帮的事务当中，刘亭长能否赐教一二？”

    刘邦却笑了，眼中多了一层揶揄的味道：“仰大人只怕在官府中待了有些年头了吧？”

    纪空手扑出屋子，那神秘人身影已掠近外墙。

    纪空手同样用的是拳，仰止还未看清对方的拳路走向，便觉眼前一花，重拳呼啸而至。

    “大人今日前来，可真是给七帮面子啊！”刘邦一见毛禹，赶忙迎了上来。

    他说此话，事出有因，原来按照大秦律法，下级官员晋见上司，需以跪拜作礼，否则视为忤逆不敬之罪，但是刘邦显然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一声：“大人此话差矣，我今日是以帮会子弟的身份参加七帮会盟的盛典，而大人也只是一个贺客，我们之间应该行的是主宾之礼，何须向你跪拜？如果大人一味要以官职来以大压小，那就不妨回你的衙门去，过足了官瘾再回来也不迟。”

    一阵更鼓声遥传而来，透过宁静的夜色，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众人闻言，无不振奋。当时秦施苛政，弄得天下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而这些帮会首脑原本就是亡国遗民，又流落市井底层，显然是深受其害，所以对逆反起义倍增兴趣。于公来说，是为天下百姓；于私来说，也希望凭着自己的努力改朝换代，争取达到他们封侯拜相、改变命运的目的。

    杨凡却并不那么乐观，反而忧心忡忡道：“章穷的武功不错，七帮之中只怕还没有人可以占到他的上风。这些天来，他不仅与慕容仙派来的一帮人来往密切，而且还花重金请来了吴越剑手喻波专职保护，杀他只怕未必容易。”

    “大人所言极是。”刘邦微微一笑，毫不着恼，因为他从来不与要死的人计较。

    刘邦不慌不忙，微微一笑，道：“大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知你是当真无知呢，还是故意混淆视听。众所周知，七帮中的公门，乃是公门子弟置身江湖的一个组织，虽然他们的身份都是郡县中的官吏士卒，却从不以官职大小论高低，而是按照江湖的规矩排资论辈，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亭长，却是公推的公门首脑，就算你是一县之令，假若你要入我门中，只怕也要放下架子，从头做起。”

    “我绝不是在开玩笑。”纪空手紧紧地盯着刘邦，非常认真地道。

    “怎么就不能是我？”韩信似乎也没有料到自己能够如此轻易得手，得意地一笑，“其实你们一动上手时我就溜了出来，躲在这里，虽然面对面打架我还不行，但我最拿手的绝技就是背后捅人刀子，所谓的出奇不意，一经尝试，竟然大有收获。”

    所以他一连接下仰止的一路快剑之后，突然伸指一弹，震开剑锋，冲着纪空手喝道：“纪少，这个人交给你了。”说完倏然抽身而退，跳出战圈。

    众人无不大惊，迅速飞扑墙外，但却更多了一些意外。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刘邦的脸色一沉。

    这一拳击出，不仅让刘邦感到心惊，仰止更是惊骇不已，连退数步，左右腾挪，一时之间无法寻到应对之策。

    刘邦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倒学得快，若非是你，只怕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刘邦双耳微微一动，心中蓦生惊兆。

    众人闻听，哄堂大笑起来，更有好事者拍掌叫起好来。

    纵是纪空手与刘邦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让仰止抢先了一步。

    仰止的剑势已近疯狂，一路狂刺，都被纪空手以精妙的见空步一一让过。当他刺出第十九剑时，他的剑突然回收，转身而逃。

    “你既是以公门子弟的身份参加竞选，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公门之中，你我究竟谁大，我堂堂一县之令尚且不敢出头，你一个小小的亭长何以敢越权犯上，去争这盟主之位？”毛禹自以为计策行之有效，声音大了许多，竟然当众质问起刘邦来。

    此人正是刘邦！

    他的眼睛望向漕帮新任的帮主张驰和花间派的帮主李浩，道：“你们二位有什么问题吗？”

    “你既想要我的命，就放马过来吧！”仰止说完这句话后，再不犹豫，“锵……”的一声，拔出了他腰间的长剑，如一条恶龙般飞扑向前。

    “韩爷，怎么是你？”纪空手有些喜出望外，与刘邦对视一眼。

    “我什么？我要杀了你！”刘邦脸一沉，眉间紧锁，透出一道杀气。

    他回过头来，与七帮首脑一一拱手道：“时间紧迫，我就不留各位了，希望各位回去之后，早作准备。”

    刘邦眼芒一闪，与樊哙对视一眼，道：“既然各位没有异议，那么明日七帮会盟之后，就是我们高举义旗的大好时机。从现在起，各位就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安排好各帮事务，严阵以待！”

    张驰和李浩站起身来，道：“帮中局势已经稳定，估计问题不大，但为以防万一，我们回去后就着手软禁几名狂傲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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