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江湖厨神（1）

对方的底细再动手亦不算迟。”

    纪空手道：“你是准备在药香居中动手？”

    他的伤势略有好转，立刻带人赶往上庸。对于纪空手，他是势在必得，否则他很难向项羽交差，毕竟霸王帖出，例无活命，他不想让这个规矩坏在自己的手里。

    神农先生扶着他道：“公子不必多礼，我曾经欠得令牌主人一份情，十年来一直耿耿于怀，不能了却心愿，今日总算是可以报效了。”

    纪空手空有一身本事，却不愿与这些市井中人计较，恃强凌弱，是他所不为之事，只有轻叹一声，任胡老板将令牌拾在手中。

    “大事不妙，凌丁等人已经追到上庸，正在四处打听公子的下落。”神农先生眼神之中暗藏不安，缓缓说道。

    凌丁淡淡一笑，道：“老夫心中早有打算，吃过晚饭后，再容老夫一一安排。只是今晚一战，务必人人争先，将纪空手彻底斩杀，否则的话，休怪老夫不留情面！”

    神农先生微微一笑，道：“我已接到了飞鸽传书，你持令牌而来，我必当尽力，还请不必客气。”

    纪空手不由大奇：“这令牌乃是刘大哥与樊大哥送我之物，他们当是令牌主人才对，可是神农先生说到十年前，他们也仅是十来岁的少年，怎会对神农先生有恩呢？”他心中不解，见到神农先生不提及此事，倒也不好相问。

    谁知胡老板以为是什么宝物，一脚踏上，道：“银钱不够，以此物作抵。”

    神农先生思虑良久方道：“你在洞殿中所见的红色石质，我虽未亲见，但是据我推断，应该是取自大漠火焰山中的赤日寒铁。它虽出自赤炎之地，却本身性寒，铁质中的寒气不仅能助增功力，亦有续接经脉之效。”

    “什么？”纪空手心中一阵狂喜，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药香居”三字并非是药铺的招牌，竟然是庭院之中一所建筑的名称而已，这的确让他有喜出望外的感觉。

    凌丁遥望远方的药香居，脸色数变，喃喃自语道：“由此楼而去，相距药香居不过百米，而且此楼明显高过于它，但是由外而视，却不能看到其内部动静，这就说明其主人家深谙建筑之道，借山石树林，相映掩护，使其内部自成洞天，外人难探虚实。由此可见，此人即使不是神农先生，想必亦非寻常之人。”

    凌丁摇头道：“我们虽然不知对方的虚实，但对方又何尝知道我们的底细？以有心算无心，我们的胜算极大，岂能为求稳妥而延误战机呢？所谓兵贵神速，这才是用兵诡道。”

    帘中之人接过一看，半晌才道：“有请这位公子进来一叙。”

    “且慢，将那东西让我看看！”一个声音从门帘之后传来，低沉有力，胡老板一闻之下，立时满脸堆笑，快跑几步递了过去。

    他自林中一战后，已不像先前那般轻敌，而是重新估量起纪空手的实力。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与纪空手交手引发的内伤，差点让他九死一生，若非有流云斋的独门圣药，他岂能像现在这般神采奕奕地站在此地？

    伙计正等他这句话，忙道：“好嘞！客官，账已算好，一共是一百八十三两白银，您老是大主顾，老板发话，三两免收，请您老付一百八十两银子吧！”

    神农先生对纪空手有如此反应表示欣赏，道：“只有这样，才能杀人于无形，不至于使风声走漏出去。何况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有必胜的把握。”

    那伙计掂掂银两，不敢做主，叫来老板，这胡老板哪里肯依，拉拉扯扯，骂骂咧咧，突然从纪空手怀中滚出一件物事来。

    步云谄笑道：“凌长老眼光独到，自然一目了然，能从一幢建筑上看出破绽，真令步云心生佩服。”

    问题是凌丁的实力强大，凭自己与神农先生的能力，能否将他们一网打尽？

    纪空手大惊，道：“我没听错吧？几个小菜要我一百八十两银子？杀猪呀！”

    纪空手应声道：“是，淮阴纪空手拜见神农先生！”

    神农先生微微一震，道：“神农之名，已有十年未听人再叫起过，今日一听，又勾起我往日的诸般回忆。”

    纪空手站在他的身后，不敢相扰，只是默然而立，良久才听得此老轻叹一声：“你终于来了。”

    他蓦然回首，双目精芒一闪，正与纪空手的目光相对，纪空手心中暗惊：“此人功力非凡，眼芒逼人，深不可测，便是凌丁也未必及得上他。看来樊大哥所言不假，医治心脉之伤，非他莫属。”当下上前行礼，说明来意。

    他示座之后，眼芒紧盯纪空手的脸色，半晌才道：“我第一眼看你的时候，心中就好生奇怪，你的伤既然是心脉之伤，算算时辰，此刻已临病危之期，脸色绝不会这般红润。但此刻的你丝毫不见病发之兆，莫非另有奇遇？”

    凌丁眼芒一寒，冷冷地盯住项文的脸道：“你认为有这个必要吗？”他一向自负，在森林中未能击杀纪空手，已被他视作这一生的奇耻大辱，此时再向项羽求援，岂非自掴耳光，颜面何存？

    纪空手一怔之下，始知凌丁等人受命于项羽，必杀自己才肯罢休。他原以为凌丁遭创之后，疗伤时间绝不会短，等到伤愈追来，自己或许已离上庸而去。想不到他复原得如此之快，阴魂不散，终于又缠上了自己。

    “也许是我多虑了。”他在心里暗暗地安慰着自己。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吃一惊。须知这门帘之后，除了店中伙计进出之外，还从来没有客人踏入过一步，而且听这声音，似乎正是大厨自己发出的邀请，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你可打听到，纪空手此刻藏身之地是属于何人的产业？他与房屋的主人又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凌丁的目光望向步云，后者精于隐身暗杀，打探消息亦是一绝，他们一入上庸，所得消息十有八九来源于他，是以凌丁有此一问。

    一个清瘦矍铄的老者一袭白衣，双手背负，手上拿的正是那块亮黝黝的竹质令牌，他仿佛浑然不觉纪空手的到来，抬头观天上星辰，似乎沉浸在悠悠往事之中。

    “此时距七月初二时间无多，如果在这个时候出乱子，必定会传到赵高耳中，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快刀斩乱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启程上京！”神农先生眼芒一闪，杀气顿生，显然已有了应对之策。

    “我们应该怎么办？”纪空手人在药香居内，不好擅自做主，只能将目光投在神农先生的脸上。

    他一语道中，顿让纪空手心生佩服之感，当下将自己这一路所遇之事一一告之，听得神农先生摇头晃脑，啧啧称奇。

    菜肴上齐，果然是色、香、味样样上佳，虽未入口，却香气扑鼻，勾起肚腹中馋虫无数。纪空手缓缓下筷一尝，品味良久，只觉通体透爽，无酒亦醉，方知吃饭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艺术。

    凌丁微微一笑，摆手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久走江湖，阅历自然多了。不过这建筑虽然颇多古怪，但要阻挡老夫的脚步，却又差了一点，所以为防夜长梦多，我想今夜子时，应该是我们出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