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决战霸上（1）

里，而且更能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因为我们有土行！”纪空手笑了，笑得很灿烂。正如张良所说，他是一个多情的人，而一个多情的人，他会珍惜每一个朋友的生命。

    在这一刻，每一个知音亭的高手都感到了自己的眼眶一片湿润，仿佛看到了神迹，而不是人。不过他们相信，即使纪空手是神，也是一个多情多义的神，他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足以让人感动的人格魅力。

    “项羽？”此言一出，全场皆惊，谁也想不到纪空手要等的人，竟是项羽！

    项羽与纪空手之间的恩怨，在场每一个人都深谙底细。忆及当时樊阴，只为了一争红颜，项羽不仅以流云道真气致使纪空手患上心脉之伤，而且穷追不舍，连派门中数名高手一路追杀，结下了不可化解的梁子。可是任谁都不会想到，纪空手心中想到的救星，就是项羽，难道说在他们之间，已经摒弃了过往的仇怨，转而联手对付刘邦？

    唯有红颜显得是那么冷静，仿佛与她先前的表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不知为什么，纪空手说出的最后那句话不仅深情款款，同时也给了她强大的自信，因为她至死不渝地坚信，在他们之间，不仅有缘，更有情！

    就在这时，楼外突然传来一阵沉浑的声音，从百步之外传来，却似就在耳边响起。

    谁也没有料到卫三公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众人闻言，霍然变色，无不将目光转到纪空手的脸上。

    他之所以没有回头，是不想自己的心中多情。因为多情的人，又怎会是无情的卫三公子的对手？

    楼外一片静寂，天上密云满布，如此沉闷的气息，压得人心头几欲窒息。

    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却生出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虽然他不知道卫三公子的所立之处，却无时不刻地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极具张狂的兵器，如此充满着个性，散发出一种魔异之力，与它主人的心境紧紧结合，使人心胆俱寒。

    “所以，这一战的目的既然达到了，我们就应该按照计划撤退。”纪空手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想到他们已深深地陷入敌人重围之中，要想突围，谈何容易？

    远远看去，那支短锏虽然无锋，却比有锋的兵刃更寒百倍，随随便便地横出虚空，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势紧紧迫来，似乎要止住人的呼吸。

    “所以你就以自己为饵，安排了今日霸上的决战？”红颜似乎有些明白了似的，微微一笑。

    “这无疑是非常明智之举。这三个月的时间，让他等来了刘邦的大军，也使他可以将登龙图顺利地交到刘邦的手上，可是他们却没有料到，项羽在大破章邯统领的秦军之后，从函谷关进入关中，速度之快，令人不可思议。”纪空手缓缓接着道，“但是我与五音先生分析了天下大势之后，早在两月前就料到了刘邦会在这个时候进入关中，所以我们精心设下了一个局，希望能通过这样的一个布置来引起刘、项之间的反目，从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然后，纪空手便看到了有容乃大，那支杀人无数、暴戾无比的残兵之器。

    “我纵然不是卫三公子的对手，但他若要杀我，也绝非易事。假如实在不行，我大可施出见空步逃命。”纪空手笑了笑，他不想让红颜为自己担心，虽然他心中一点把握都没有，但他必须留下应战，为众人逃离留下足够的时间。

    纪空手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细线，目光便像利刃般富有穿透力，划过了这天、这地，最终锁定在这条长街的尽头。那一头蓬乱而显出张狂个性的长发毫无规则地斜披着，随着秋风轻飘，油然而生一种超然的傲气，便像是风雪之中傲立雪岩的一株生机盎然的苍松。

    他的背影如一道移动的山岳，正向茶楼的门口挤迫而去。楼外的天空是如此的阴沉，密云压城而来，天地间的距离被压缩得异常紧密，无风的空间中，空气如死一般凝结。

    纪空手的人已在楼外。

    “当然大有关系。其实今日一战，很多人都认为这是我发起的一场复仇之战，为的是报大王庄一役从背后而来的一剑之仇。”纪空手笑了笑道，“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虽非君子，但还不至于对一些仇恨如此看不开。其实我真正的用意，是想演一出戏，而这场戏的观众，就是项羽！”

    他话音一落，土行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笑嘻嘻地道：“这附近的土质不算太硬，只是要挖一里长的地道，还是花费了我一个月的时间，所幸不辱使命，便请各位移动尊驾吧！”

    刘邦却想到了虞姬：“声名固是如此，而美人又何尝不是？美人的容颜固然娇艳美丽，可是百年之后，还不是一堆白骨？”他心中宽慰着自己，但是这一番相思，又怎能说忘就忘？

    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丝毫不惧，便是身有伤痛的“乐道三友”，亦显得战意勃发，大有与敌一拼的气概。只有红颜眉尖一皱，隐隐现出了一丝担忧之色。

    “撤！”她终于迸出了一个字的命令，等到她最后一个跳下井壁时，禁不住深情地回头一望，身后却是一片虚无。

    然后他们便到了楼下的灶房里。得胜茶楼的香茶一向是用井水来泡制的，所以灶房里面就有一口以石板砌成的深井，土行挖的地道入口正好就在井壁中间，沿井绳而下，他们就可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地下突围而去。

    看到众人眼中的疑惑，纪空手淡淡笑道：“是的，我要等的人，就是项羽。他不是我的朋友，只是我的一个敌人。但现在，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这就是我利用他的原因。”

    这是否意味着纪空手太冒险了，而且走错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棋？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纪空手何以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召来这一帮江湖二三流角色，这固然有惩恶扬善之心，而他真正的用意，是想借用这些人的嘴，成为一种厉害的攻击武器。

    纪空手表情严肃，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答应过五音先生，要让你们都平平安安地回到他的身边，如果你们当中有任何一人遭到不测，我纪空手只怕终生都会留下遗憾。所以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让你们去冒这样的风险！”

    也就是说，就算他闭上眼睛，封住耳朵，只要他的心处于一种绝对静止的状态，就可以从这空气的异动中捕捉到对方的一切动静。

    “可是以你一人之力，又怎是卫三公子的对手？”红颜急得直跺脚。

    卫三公子看得二人沉默不语，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迟疑片刻，这才悠然道：“如果你们觉得我的话还有一点道理的话，那还犹豫什么呢？就让我们马上行动吧！”

    她的担忧不无道理，就在咫尺之遥的楼外，就在这方圆一里的范围内，不仅潜藏了问天楼的无数精英，而且还有三千神射手正虎视眈眈地准备发出他们犀利的攻击，虽然她相信自己情人的能力，但是她也同样相信凭他们这几个人的实力，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