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心灵感应（2）

    当项羽话一出口，韩信就知道，无论对手是谁，自己的出手已势在必行。

    所以五音先生隔街看到这一剑，心里蓦然一沉，他不知道还有谁能与这一剑一争锋锐，即使他相信纪空手，但也着实担心。

    而纪空手拔刀，还不仅只是一种手段，更像是一门艺术，他拔刀的每一个过程都非常清晰，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就像是将每一个过程都定格在空中，但是整个动作绝对不慢，仿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全是在瞬息之间完成。

    众人无不激动起来，紧紧盯向傲立于场中的两大一流剑手，对他们这些久经战事的将军们来说，血腥与暴力永远是他们最感兴趣的主题，谁生谁死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必将是一场残酷而充满激|情的大战。

    郭岳明知对方是偷袭，却无法指责对方的阴险，只能自怨自己一时的大意。这明明是一场以命相搏的决斗，而不是游戏，你若强求别人遵守游戏的规则，那你不是傻子，就是笨蛋，二者必居其一。

    “他想逃！”这是赵岳山的第一个反应，同时也是他基于目前形势作出的合乎情理的判断，所以他没有犹豫，大喝一声，立时剑掠虚空，寒芒四射。

    “我承认自己是一个无趣的人，但你却不得不承认，我手中的剑绝对有趣，而且有趣得要命，如果你认为你可以走得了，那就请自便。”赵岳山冷笑一声，手已握紧了剑。

    虽然两地相距不过百丈，但五音先生知道要想跨越过去绝非易事，所以他望向纪空手。

    他们都有这样的一种感觉，就是虽然没有见到赵高的人影，但他们相信赵高就在附近统揽全局。

    “是的，唯有如此，方可显出我真正的手段！”韩信迎着项羽的目光而上，眼中毫无恐惧。

    韩信摇了摇头，道：“不是韩信不战，而是不能。”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有谁能拦得住我的离别刀！”纪空手悠然一笑，手臂微抬，刀已在手，在月色斜照下，刀锋处已隐生一道吞吐不定、微微发光的青芒。

    是以他与纪空手交换眼色之后，一种至静至极的灵觉从他的脑海最深处潜升出来，无妄咒由心而生，发出一种似有若无的声波，向四方扩散而去。

    郭岳虽然位列项府十三家将之首，名为家臣，实际上他的剑法已经相当有名。据说项羽为人一向苛严，尤其面对自己的家臣与流云斋斋内高手更是从不言笑，但唯有对郭岳的剑法，曾经有过数次的嘉许，可见郭岳的实力的确已经跻身于一流剑手的行列。

    五音先生现在最迫切要做的，是一个精确无误的判断。这个判断一旦作出，必须要让他们迅速摆脱这些人的纠缠，单刀直入，擒贼擒王，在最短的时间内直面赵高，然后合二人之力将之拿下，否则就是一场无休无止的决战。

    项羽奇怪地道：“有何不能？”

    赵岳山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牙根咬紧，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无论对赵高还是入世阁来说，登高厅一役无疑是他们走向没落与衰亡的分水岭，不仅连失三大高手，而且在大秦王朝的权势也已风光不再。而这一切苦局的制造者，正是此刻站在他眼前的纪空手。

    他人虽在瓦面之上，但随着声波一圈一圈地向外延伸，他不仅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血脉流动之音，纵是虫蚁鼠行之声也丝毫逃不出他耳目捕捉的范围。

    他语带调侃，实则在为五音先生争取时间，凭他二人的身手，虽然跻身第一流的行列，但要从百名训练有素的高手环伺中突围，并非易事。而最让人担心的是，就算他们能冲出重围，还有一个赵高在等着他们。

    有风吹过，刀生龙吟之音，虽然微不可闻，却渗入虚空，渗入了每一个人的心中，让心随之悸动。

    郭岳笑了笑，跨前一步，道：“请动手！”

    “锵……”剑从鞘中掠出，逼出尺长光芒，在赵岳山的内力催逼下，剑横虚空，隐带“嗡嗡”之响。

    他似是无意地瞧了刘邦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钦服之意。他忽然发觉，目前的这一切进程好像都是在刘邦的算计之中，难道说这就是天意？

    帐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所以郭岳就只能退，在退的同时，剑已出手，在身后布下重重气锋，利比锋刃，企图封锁住对方迫来的剑势。

    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才明白为何韩信要选择生死之战，而不是切磋性质的比武。因为韩信的这一剑不仅快，而且狠，更不要脸，是以它的确是可以致人死地的要命一剑。

    据说郭岳昔年练剑之时，最先是学了三年箭术，习练射箭之人，首先练的就是眼力，所以郭岳的目力着实惊人，可以在百步之外识得虫蝇的公母。

    这不得不让韩信感到血脉畅热起来，甚至在心中暗暗思忖着：“既然这是天意，那么刘邦战胜项羽就是一种必然。可是那场蚁战最终因为凤儿浇来的一盆水而终止，并未预示着这天下之主就一定会是刘邦，难道说……”

    “难得赵总管如此盛情，在下实在感激不尽，自登高厅一别之后，纪某心下时常叨念着赵相与总管，不知故人是否安好？”纪空手心神领会，微微一笑。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纪空手不进反退，“蹬蹬蹬……”连退数步，脚从瓦面上一滑而过，震得瓦砾抖颤，泥尘簌簌而落。

    当郭岳大步而出，一脚站立帐中时，场上的每一个人无不为他惊人的气势所慑，都在心中喝彩一声。

    项羽与他对望良久，方才把目光移至郭岳身上：“郭岳，你自行决定。”

    韩信眼芒一寒，陡生一股傲意：“只因韩信的剑并非供人观赏之剑，乃是杀人之剑，剑若出鞘，必当饮血，否则绝不罢休。”

    “请！”郭岳的手虽在剑柄之上，却没有拔剑，只是非常优雅地做了一个手势，尽显大家风范。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推移，在韩信的心里，愈发对昔日所见的蚁战迷信起来，他惊奇地发现，他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情已经神奇般地与蚁战产生了惊人的巧合，虽然在某一事件上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偏差，但整个大局的趋势几乎完全一致。如果说这不是天意，还能是什么？

    但是在行动之前，纪空手还是将自己行动的每一个步骤都全盘考虑了一遍，然后眼芒射在赵岳山的脸上，淡淡一笑：“你是一个无趣的人，所以我并不想与你多费口舌，如果你没有太重要的事，我想我得告辞了。放着这大好的月色不知欣赏，岂非让我变得和你一样无趣？”

    屋瓦之上顿时响起一片喝彩声，其中有几个眼力不错的高手似乎看出了这二者之间的差距，声音叫得并不响亮。

    “你说什么？”韩信似乎耳朵有些失灵，侧过头来问了一句。

    “莫非我不该回咸阳吗？”纪空手故意带出一副诧异之色，“此乃大秦国都，大秦未灭之前，我还是大秦子民，重游国都难道还犯了刑律不成？”

    赵岳山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一个事先设计的阴谋，可惜的是我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谁也不知道赵岳山的脸色为何会变得这般怪异，但很快，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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