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兵困城阳（1）

意识到自己在人数上所处的劣势。不过，他的心里并不觉得有多么地害怕。

    没有人注意到他这反常的举动。

    在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就像是一块猪肉摔在案板上的声音。

    这种人的穿着也许并不华美，但并非表示他们的口袋里就没钱。他们之所以不注重自己的打扮，是有意为之，他们也要保持他们所特有的形象。

    因为每一个人的思维都有一种惯性，认为刘邦从何处来，必将到何处去，所以敌人通常都会在刘邦的去路上布下重兵，而忽略刘邦来时的方向。刘邦选择从来路突围，无疑是明智之举。

    那年少者回头来看，只见这冷哼声原来发自那位低头喝酒的中年汉子。

    还有一种人，济阳城里不是没有，只是相对于穷人来说，他们就要少了许多。不过，只要稍微留意一下，还是可以随处见到他们的身影。

    对纪空手来说，这未必就是一种讽刺。

    这种人当然就是穷人。

    那年轻人被他唬得一惊一乍的，眼中露出钦羡的目光：“那晚生倒要洗耳恭听，跟着老世伯长长见识了。”

    高升大街原本并不冷清，只是昨夜下了一场大雪，至今未停，在这风雪交加的日子里，难免就多了一份静寂。

    这么多的高手同时出现在一个酒馆里，这本身就透着一种古怪，一种反常，以他们的武功，居然能够容忍自己的飞扬跋扈，这似乎也让人迷惑不解。

    这时，一声号角传来，响彻长街，四周的敌人在华艾的指挥之下，开始了有规律有组织的移动，一步一步地开始缩小着包围圈。

    很显然，这位中年汉子是这一群人的头儿。

    那年长的老者“哧”了一声，显得极是不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打仗行军，看的是双方主帅。有人可以率五千人马破敌数万，有人率五万人马却不敌人家三千，这是什么道理？无非是将帅者的能耐。想项霸王少年起便追随其叔项梁行走江湖，起事之后，又成为西楚军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迄今为止，身经大小战役不下百起，却从来不败，像这样的英雄人物，又岂是田荣那斯所能够比得了的……”

    “这位兄台，你大人有大量，不必与我们这些山里人计较，还请饶恕则个。”那中年汉子话虽然说得客气，头却依然压得很低，就像是从闷瓮里传出的声音一般，却让人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赵岳山的死，只是证明了龙赓他们取得了一时的胜利，纵观全局，胜负殊属难料。

    他轻咳一声，酒馆内的气氛为之一紧，喧嚣之声顿时散灭，代之而来的，是一片安静。

    “本王绝不是杞人忧天，而是担心真正的高手还没有出现。既然这些人是项羽派来围歼我的，就不可能只派这些俗手。”刘邦的脸色十分凝重，仿若罩上了一层严霜，“本王似有预感，真正的凶险还在后面，我们万万不可低估了敌人。”

    这年少者姓秦名易，是济阳城中小有名气的剑客，家道殷富，是个喜欢惹事的主儿。这会儿陪着远道而来的老世伯出来逛街喝酒，聊得正是兴头上，哪里耐烦外人来插这么一杠子？

    其实江湖只是一个虚幻缥渺的东西，它只存在于人们的心里。

    谁也没有倒下，无论是龙赓，还是赵岳山。

    “你太自信了。”龙赓将剑缓缓入鞘，“你本可以躲过我这一剑，却最终没有，这只因为你不相信自己的刀法不能挡住我这一剑，所以无论如何，你都想试上一试。”

    “老世伯，您这一生走南闯北，也算得上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依你所见，你认为这次城阳之战会打多久？”那年轻人的问话一起，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因为谁都不想这场战争旷日持久地进行下去，更不想看着战火无休止地蔓延扩大。

    谁想那中年汉子哼了一声过后，便没了下文，依然是低着头静静地品酒，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一声似狼嚎般苍凉的号角响起，在华艾的催动下，开始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赵岳山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秦易哪里受过别人这般气？唰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瞪，道：“就骂你呗，小子，想找打吗？”

    秦易以不屑的目光从那一桌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见他们无人搭腔，不由冷笑一声，这才转过头来。

    济阳是一座名城。

    一个赵岳山的死，不足以改变刘邦他们在人数上的劣势，但在士气上，无疑给了敌人以最大的打击。

    直到这时，纪空手才注意到龙赓的剑锋之上赫然有一滴鲜血，虽然只有一滴，却红得耀眼，赤得惊心。

    龙赓淡淡的笑容中，似有一丝寂寞，满怀惆怅地接着道：“可惜，你错了，普天之下，能挡住我这一式剑招的人并非没有，但却不是你。”

    两人谈话的嗓门都不小，在这热闹的酒馆里，依然能清晰地听到他们所聊的事情。

    满天的长矛与短戟上下翻飞，左刺右戳，迅速将这标人马分而割之，形成以十对一的局面。

    “知道错在哪里吗？”龙赓缓缓地将剑一点一点地撤回，当剑锋撤至他的嘴边时，他轻轻地吹了一吹。

    但那汉子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将目光望向了同一桌上的中年汉子。

    秦易想不通，就只有不去想，透过窗户，他也很想看看长街上会出现一帮怎样的人，如此大的声势，的确让人有种想看一看的冲动。

    但是，这种尴尬只维持了一瞬的时间，随即酒馆中的每一个人都被长街上传来的一种声音所吸引，翘首向门外望去。

    这种人不注重穿，却喜欢吃，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嘴上总是骂骂咧咧的，脸上更有一股剽悍与野性，但这还不足以说明他们的身份。

    赵岳山终于倒下了！

    谁都睁大着眼睛，生怕看漏了这场好戏。

    这是一群很普通的人，普通得让你随时都可以在大街上遇到几位，他们的衣着打扮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江湖中人，然而在他们的身上，都带着兵器，似乎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角色。

    “我的确错了。”赵岳山的脸上却一片通红，呼吸略显急促。

    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剑法。

    与这大街一样安静的是坐在靠门处的那一桌人，七八个人围了一锅烧得翻滚的辣汤，却静静地坐着闷喝，在他们的脚下，也放着各自称手的兵器，证明着他们江湖中人的身份。

    虽然只有一句话，却充分显示了刘邦的果断、冷静与智慧。

    他在吹什么？

    他的言下之意，的确有自卖自夸之嫌，既然他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当然也就自然而然地拥有了广博的学识，这是他人所无须置疑的。

    随着城阳战事的爆发，难民的涌入，济阳城又多出了一种人，这种人并非在济阳就没有，只是今年显得特别多了一些，使得他们也成了街头巷尾的一道风景。

    敌人如此训练有素，显然不像是乌合之众，看来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杀局。

    也叫作是同舟共济。

    他二话不说，手中已多出了一把亮锃锃的长剑，酒馆中的气氛顿时为之一紧，众人的目光都投射在那位站将起来的汉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