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完美杀局（1）

故人，也是一个朋友。”

    “‘情爱’二字，还是有的，只不过绝不在这风月场所之中。”纪空手打量了她一眼，缓缓而道，“就像此刻的你我，萍水相逢，哪来的情与爱？如果你我最终只有这一面之缘，岂不是如清风流云，总是擦肩而过？”

    虽然他对樊哙素有好感，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他绝对不敢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任何人，这并非表示他不相信樊哙，而是他深知，千里大堤总是毁于一个小小的蚁穴，容不得自己有半点疏忽。

    “这些人是你的人？你早就将他们安插在这里，为的就是对付我们？”维阳没有惊诧，只有一丝恐惧开始萦绕心间。从他跳跃不定的眼芒中可以看出，他被这陡然而生的惊变冲破了心理底线，接近崩溃的边缘。

    “素闻五芳斋的艳名，早有仰慕之心。只是碍于公务繁忙，所以拖到今日方前来见识一番，林妈妈，把你院里的宝贝姑娘都叫出来吧，让我的客人也开开眼界。”樊哙哈哈一笑，当下给这位林妈妈一一作了介绍。

    他们三人所坐之处是五芳斋中最高档的雅间，檀香暗送，倍添清雅，墙上挂有书画题字，皆有出处，尽是名家手笔。管弦丝竹之声自一道屏风之后隐隐传来，既不干扰他们的说话，又能烘托出一种温馨浪漫的氛围，显示出这些乐者的素质之高，无愧于勾栏中的翘楚。

    “不知为什么，每当我看到陈爷的时候，总让我想起一个人。”樊哙说这句话的时候，正与纪空手、龙赓坐在南郑最有名的五芳斋中。

    纪空手没有想到樊哙竟然会把自己推崇得如此之高，不由大为意外。他的心里微微一动：“难道说在樊大哥的心里，我比刘邦还要重要？”

    “如果我说这是我的一种直觉，你们一定不信。”扶沧海淡淡一笑，“其实自你们从城阳出发的那一刻起，就有我的人在一直注意着你们，所以对你们的行踪，我了若指掌。”

    “可是你并不知道我们会来，又怎会事先安排好这样一个局让我们钻呢？”维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樊哙的眼睛望向窗外，那暗黑的夜空中透着一股未知的神秘。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还透着一丝解脱。纪空手初时尚不明白，略一沉吟，这才懂得樊哙的这种心境。

    “一个小无赖？樊将军把我与一个无赖相提并论，只怕有些不妥吧？”纪空手心里虽然很念樊哙的情，表面上却佯怒道。

    “哟，樊将军舍得到我们五芳斋来逛上一逛，可真是稀客。”一个年约三旬的半老徐娘一身浓妆自门外进来，罗帕轻舞，浓香扑鼻，显得极是亲热。

    在妇人的安排之下，三名女子各自坐到了自己的座上。挨着纪空手坐下的是一位二八佳人，长得明目皓齿，秀美清雅，不沾半点风尘之气，竟然像深闺中的大家小姐，举手投足间隐有豪门名媛风范。

    这就像是一串谜，在维阳的心头一闪而过，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深想。他只是冷冷地盯着眼前的扶沧海，手却按在了自己腰间的铁胎弓上。

    樊哙并没有从这双眼睛中看到他所熟悉的东西，略略有些失望，斟酒端杯，浅酌一口：“其实也不尽然，当年我把他当作朋友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小无赖而已。”

    樊哙一摆手道：“且慢，今日虽然是我首次登门，却已知五芳斋的头牌是谁，你只需将最好的三位给我送上来，千万别找些二等货色来敷衍我，否则，可别怪我樊大爷翻脸认不得人！”

    他们都有着丰富的阅历与经验，深知这是自己两人逃命的唯一机会，是以一旦行动，已尽全力。

    “既然你说起此人，我倒想听听此人有何能耐？”纪空手其实很在乎樊哙对自己的看法，因为在他的心里，始终把樊哙当作是自己的朋友。

    “因为我似落花，你若流水，虽然落花有意，怎奈流水无情！”纪空手说这句话时，已浑若一个多情种子。

    此语一出，她满脸羞红，已然垂首，任谁都可听出，她已有芳心暗许之意。

    “哎呀……”樊哙这才明白自己失言了，忙连连拱手道，“陈爷大人有大量，得罪莫怪。”

    没有箭矢的弓，就像是一只没有牙齿的大虫，它的锋芒在哪里？

    “我不否认你是一个高手，可以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看出点什么，但是，在你们所经过的路上，我动用了八十七名耳目，分段跟踪。在你们还没有记熟他们的面目时，我已经又换了人跟踪你们，请问，你又怎能觉察到有人在跟踪你们呢？”扶沧海说得虽然平淡，但从中可见他对这次行动煞费苦心，完全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呼……”扶沧海只退了一步，已然出枪，一股强烈的劲风在他的身前鼓起，枪芒化作流云中的黑影，在虚空之中形成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

    樊哙幽然一叹：“我之所以将陈爷与他相比，绝没有半点轻视怠慢之意，因为我说的这个人，你必定听过他的名头。”

    樊哙与龙赓不由打量了这女子几眼，心中无不感到诧异，倒是纪空手一怔之下，淡淡一笑：“果然是五芳斋的头牌姑娘，就是与众不同。”

    扶沧海的眼芒紧紧锁定住弦丝的尖端，眼见它就要刺向自己咽喉的刹那，他冷笑一声，双指捏向弦丝奔来的方向。

    只有他们脚下还在滴血的刀锋，可以证明他们曾经经历过那惊心动魄的一瞬。

    纪空手微笑道：“无所谓满意不满意，不过是逢场作戏，又何必太过认真呢？”

    “我不知道他现在如何，因为我也快两年没见过他了。”樊哙缓缓而道，“不过，当他现身江湖之时，总会在这个江湖上留下一串串经典，一串串奇迹，就好像天边划过的那颗流星，尽管短暂，却总会留下最耀眼的光芒。”

    “能成为樊将军朋友的人，想必不是一般的人，倒要请教。”纪空手迎着樊哙的目光，丝毫不让。

    没有人知道，就连扶沧海也看不出这无箭之弓的威力何在。

    他这才明白，维阳的铁胎弓竟然以弦为鞭，可以当成长鞭使用。那弦丝震颤游走，“咝咝”作响，犹如毒蛇的长信，所到之处，温度陡降。

    他与欧元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已知道对方的心理，因为以目前的情况看，只有两条路线可走：一条是自己左手边的一个窗口，在这个窗口下坐了一个老农。虽然维阳看出这老农并不普通，他却是唯一一个刚才没有动手的人；而另一条路线就是蹿上屋顶，这是这个酒楼唯一没有设防的地方。

    小蝶儿深深地看了纪空手一眼，道：“你又怎知你我注定了今生只有一面之缘呢？”

    纪空手沉浸于一曲箫音之中，偶然听到樊哙说话，心中暗暗一惊。不过，他很快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惊乱，淡淡一笑：“看到本人，使樊将军想起谁来？”

    他的眼眸里闪出一丝迷茫，仿佛记忆又带回了当年的那段时光。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落入纪空手的眼中，泛起一圈情感的涟漪。

    但扶沧海却懂得母弓子箭能够扬名江湖数十载，绝非浪得虚名。

    他心中大骇之下，又退一步，才发现在自己的长枪上多出了一根银丝，分明是维阳那弓上的弦丝。

    如果是，他们是谁？为什么会混迹于酒楼之中？